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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雾锁阁外,十五十六守在门外,一颗八卦的心却在屋内。他俩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竖着耳朵,屏息静气地捕捉着屋内一丝一毫的动静。
      屋内秦越把初酒往凳子上一按,站在她面前一声不吭俯视着她,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初酒头顶蔓延。
      初酒尴尬地咳了两声。秦越纹丝不动。
      初酒又重重地连咳四声。秦越只是挑了挑眉。
      “我心中牵挂着我的那些香草,所以就去瞧瞧,顺便晒一晒。你瞧这天多好!”初酒自笑自说,声音却低了下来。她知道她踩了秦越的怒点。
      在她的印象中,秦越对待她虽十分纵容,但也只是在府内。他对外人十分冷淡,因此也极为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聒噪,更别说当着他的面把他的糗事给抖了出来。
      “你确定你只是去晒一晒东西吗?”秦越突然开了口,口气冰冷。
      “是啊!”初酒低声嘟囔地回答。
      “好。在我还没弄清楚你身份之前,你不准离开这里一步!若有下次,等你的就是监狱了。”
      初酒抬头,眼眸一闪问:“就这样?”
      秦越:“你还想怎样?”
      “没没没,这挺好的。”初酒立马奉承地说。
      十五十六在门外贴耳偷听,秦越“吱嘎”一声开了门,俩人立马故作镇定,缩回了身子跟在了秦越身后。
      他俩互相交换着眼神,十六眉目传言道:这样就好了?
      十五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俩人心中暗自感叹:少主最近是咋了?对待这姑娘也太特别了,难不成铁树开花了?
      秦越突然停顿,还在互相交流的两人差点撞了上去。
      秦越转头:“这几日看着她点。”
      “是。”

      自老城主去了城外别院养病,这城主府便是秦越一手遮天。但是无奈府里还有一位秦韵,偏偏要在天上捅个洞。
      没办法,谁让这城主府只有这一位大小姐呢!谁不都得让着她。
      所以当秦韵来雾锁阁找初酒的时候,守卫们自然也是这么想的,谁还敢拦了秦大小姐的路。
      “初酒姑娘!”
      一声娇糯的声音从初酒的身后传来。原本趴在窗台上发着呆的初酒仿佛受惊了般,颤了颤身子后才回头。看到来人是秦韵,立马站了起来笑说:“原来是秦小姐。”
      秦韵娇笑着走到初酒的身边,挽住初酒的胳膊亲昵地说:“初酒姑娘,你可得再帮我一次啊。”
      “恩?”初酒疑问。
      秦韵甩了甩初酒的胳膊,撒娇般地说:“你再帮我炼一次香吧。”
      初酒道:“上次的用完了?”
      秦韵皱了皱眉,撅了噘嘴说:“上次的都被我哥哥给河里去了,一次也没用到。”
      初酒:“......”
      见初酒不说话,秦韵立马撒娇:“好姐姐,你就再帮我一次吧,如今你被我哥哥关在这里,我可以帮你逃出去啊!”
      初酒眼神一转,心中算盘打得叮当响。这秦小姐她以前也算是常见的,深受秦家长辈的宠爱,若是以后和她混熟了,说不定还真有用得着她的时候。
      于是初酒拍拍胸脯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初酒写了一张清单,上面所写的都是炼香所需要的材料。秦韵看了后将它装进了衣袖十分愉悦地说:“初酒姑娘,我现在就去采办,傍晚应该就能将这些东西交给你了。”
      说罢,兴奋地快步而去。
      初酒无奈地摇摇头,哎,这秦小姐也真是个急性子。

      傍晚十分,秦韵果然如期而至,带着十来个随从大包小包扛了一堆东西过来。
      “果然是大户人家!”初酒望着这一堆东西感叹。
      “初酒姐姐,是不是还要我的头发?”秦韵已经开始喊她姐姐了。
      “恩,一缕就好。”
      小侍女立马将剪刀递了上去,小月接过剪刀,在秦韵的头上只剪了一小缕头发,毕竟头发是姑娘们最爱惜的东西,自然不能剪太多。
      初酒接过头发笑说:“天色也不早了,秦小姐先回吧,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明日傍晚就可以来取香了。”
      秦韵走后初酒打开那些送来的东西,发现除了各类香草,还有一些器具,连炼丹的小炉子秦韵都弄了一个来。初酒暗笑:原来所谓的有钱有权真的可以应有尽,难怪这世间有那么多的明争暗斗。在这一场场的斗争中,失败的轻则失去钱权,重则性命不保,甚至会将亲朋好友拉入深渊。而胜利的那个真的就是人生赢家了吗?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舍与得之间,到底得到了多少,失去了多少。
      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到头来不过皆是一坯黄土,其实又何必穷尽一生追求所谓的权利。如果是自己,绝对更愿意闲云野鹤、悠然自得一辈子!
      初酒哼着小曲,忙前忙后,连天色渐晚都没有察觉到,亏得院里面的侍女还算心善,早早地替她掌了几盏灯。
      昏暗的灯光下,一株木樨倚窗而栽。或许是常年无人打理,枝叶繁茂已经遮掩了半扇轩窗。
      透过敞开着的窗户,屋内一袭淡绿色衣衫的初酒低头垂眼,心无旁骛地挑拣着香草。桌旁的烛光暖黄一片,如阳光般浸染她全身,远远看去,岁月静好。
      “哎~”初酒轻叹一口气,拾起一支干枯的花朵。此花名为甘露,可入药,也可炼香。一般来说此花的确是晒干后方可使用,可初酒炼香却非同寻常。只因她非寻常的炼香师,确切来说她根本不算是一个炼香师。
      因为她炼香靠的不是传统手法,靠的不过是灵穿时留下的那么一点点修灵术。所谓修灵,不过是取万物之灵为之所用。所以甘露作为此香精髓,当然是鲜花最富有灵气。
      不过也怪自己太过粗心,竟然忘记了叮嘱秦韵要新鲜的了。
      初酒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软坐在凳子上。一缕清风扑面而来,溜进初酒的衣衫。她抬眼望向窗外,一株木樨枝叶繁茂,半掩轩窗。
      也不知道是窗外的一脉月光,还是窗内的荧荧烛火,竟使得这还未开花的木樨也分外撩人。
      初酒嘴角酝出浅笑,觉得此般光景,甚为悠哉。于是卷起袖管,将各类香草放入打磨药粉的石轮下,不过须臾便磨成了碎屑。
      按理说这鲜活的花草最为灵性,但干枯的花草说不定也能练出香料,至于成效如何,不是怎么知道呢?
      由此想法,又有此番情趣,初酒决定试一试。她拿出秦韵给的一缕秀发,滚动了一下眼珠子,摇了摇头,将秦韵的秀发放回了原处。
      头发只有这一缕,万一成效不好,明日不就交不了差了吗?虽然秦韵可能愿意等,可自己放出去的大话,可不能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于是她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却发现没有利器可以剪下头发,无奈只能忍痛拔了十来根。
      借着烛火初酒将自己的头发烧成灰烬,洒入刚磨成的碎屑中。接下来就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了。
      初酒望了望屋外朦胧的夜色,心中念道: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来了!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
      雾锁阁外,一排守卫在黑夜中挺拔如石柱,看不远处的黑夜中,有人提着两盏灯笼晃晃悠悠而来,守卫们立马提高了警惕。
      那提着灯笼的人走到雾锁阁前,守卫才发现原是提灯笼的是十五和十六。自然能让他们提着灯笼开路的也只有他们的少主秦越了。
      “属下见过少主。”
      秦越微微一抬手,示意免礼,目光一转问:“里面的人可有闹腾?”
      “回少主,除了秦大小姐差人送来了一大堆东西,忙活了一阵子后,便再无异动了。”
      秦越眉头一蹙。
      看来是时候该约束一下秦韵了。
      十五和十六对着守卫们使了一个眼色,守卫立马替秦越开了雾锁阁的大门。或许是因为雾锁阁地处偏僻,常年无人居住,即使挂着几盏灯笼,却也十分萧条。秦越示意十五和十六在大门口等着,自己独自进去就好。
      唐尧地处南州,四月的风早已温热如棉,轻抚面颊舒爽万分。他踏着轻步走到门前,刚伸手想推门而入,双手却悬在半空停了下来。毕竟天色已晚,即使在民风开放的唐尧城,这男子夜探女子的闺房,总归不得体。
      于是他向后退了几步,绕着屋子略有思索地走了几步,抬眼时却发现屋子侧面的一扇窗户透出隐隐烛光。
      他加快了步伐,果然一扇被一株枝叶繁茂的树木所掩映的轩窗跃然眼前。他放轻了脚步,幽幽地来到窗前,借着那一株木樨树遮掩着身躯向屋内窥探。
      漆黑的夜晚,即使点了几盏灯,应该也是昏昏暗暗一片。可望向屋内的秦越眼中确实光明一片。
      秦越一双眼眸如流光璀璨,怔怔地看着亮如白昼的屋内,确切来说是看着初酒。
      初酒却浑然不知,紧闭双目,双手的十指和拇指合十,周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而她面前的一堆枯草碎屑此刻正散发点点星光,如尘如埃,又如夏夜的点点萤火飞舞环绕在她的周身。
      秦越凝目,眼中星光跳动,而他攀附着木樨树的手微微颤动。他回神狠狠捏了自己一把,一阵疼痛蔓延全身。
      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心中自问:自己到底带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突然一瞬,鬼市中那妇人的话闪过他的脑海:渺渺沧海穷尽处有一洲,名唤沙澜之洲。沙澜,奇术异士所在之处,能通灵识,灵穿到一只动物身上不算什么难事。
      又一瞬,一个女子匍匐在地,手腕上一片火红沸腾的场景浮现在他的眼前,那时的她口中痛苦地嘣出两个:灵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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