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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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星魂的眼神尤为怨毒，似乎对于星魂的存在还有些意外。
姬如千泷忍不住低喊了一声：“母后？”
“姬如千泷，月儿……”，“焱妃”注意到了她，她喃喃出口，就像在适应着什么。
她的眼神缓慢而有条不紊地在姬如千泷身上打转，从棕色柔软的发丝到白色的衣领再到裸露的足尖，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就像在审视某样有趣的东西。
姬如千泷在这种目光下，忍不住后退一步。
可恶，她怎么有种被看光的感觉，明明她身上还穿着一件衣服，虽然这件衣服有点短。
星魂眼眸低垂，掩去了里面狂风暴雨般的戾气，要不是看在对面这人长得像焱妃，在还不确定的情况下，不能贸然出手，他还真不能确定能不能忍受对面的人这样肆无忌惮地看他的女人……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将姬如千泷推到自己身后，侧身挡住。
“你是谁！为何冒充我的母后？”这次不用星魂提醒，姬如千泷已质问出声。
焱妃艳红的嘴唇微微勾起，她的眼神诡异地变得柔和起来：“月儿，你这是怎么了，你认不出我了吗？我是你的的母后啊。”
“焱妃”说罢，她伸出苍白的双手似乎想触碰姬如千泷，但却在下一刻察觉到星魂狠厉的目光之后，放弃般收了回去。
姬如千泷犹疑了一下，下意识竟差点相信了她，幸而前面桃花阵的教训让她无比清醒，直觉告诉她，前面这个长得跟焱妃一模一样的女人绝对不是她的母后。
以星魂的眼界，这个女人的演技那就更离谱了，她的举止太假，动作太浮夸，就好像一个宦官在惺惺作态地扮演女人。
不过他现在还不想戳穿她，他要看看这个“焱妃”要玩什么把戏。
姬如千泷心中泛起不好的感觉，仔细观察对面“焱妃”的模样，从上到下无一不同，她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人，从对面这个女人的外表上，她敢说毫无破绽，简直一模一样。
外表上是焱妃，但是她的眼神、言行举止完完全全就是另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居心叵测，故意扮演“焱妃”的人。
“焱妃”伸手从发髻中，摘下一根银色簪子，那是姬如千泷上次与焱妃会面时，亲手递给焱妃的东西，姬如千泷不会忘记，而真正的焱妃也不会忘记。
“焱妃”见姬如千泷盯着她手中的银簪看，忍不住得意洋洋道：“月儿，就算你忘记了我，你也不会忘记这个簪子吧？这个簪子意义非凡，这可是你父皇送给我的，我一直带着身边。”
姬如千泷神色恍惚了一下，对面的女人竟然知道那些久远的过往，难道她真的是焱妃？
姬如千泷有点被绕晕了，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迷宫当中，这个焱妃就是迷惑自己的因素之一。她忍无可忍，甚至感觉到烦躁：“够了，一点都不像，你根本不是焱妃，我的母后到底去哪了？！”
“焱妃”见姬如千泷丝毫没有相信她的意思，也开始觉得无趣，或许是她本无意迷惑谁，只是想逗弄一下对面的女孩。她慢悠悠地将簪子重新插上发髻，盯着姬如千泷颤动的眼眸，面无表情道：“我就是焱妃，焱妃就是我，你要找她，便来找我吧。”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姬如千泷心下泛起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心中像曼陀罗花一般生长、蔓延，那种从心底深处带出的惊悚不是能一语而言的，她发现自己的双手有些颤抖。
她突然想起地宫暗道中那幅与众不同的壁画，那个壁画中痛苦囚禁的女人，和星魂所说的起死回生的诅咒。
星魂察觉出不对，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让她无形中镇定了下来。
姬如千泷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就听星魂对着“焱妃”说道：“不管你是谁，你竟然已经出现在这里，这就说明你与这事件绝对脱不了干系。”
焱妃冷眼看他，道：“那你想怎么样？”
星魂低哼一声，不屑地冷冷说道：“当然是把你捉起来，严刑拷问，直到问出东西为止。”
没想到焱妃听到这句话，竟然裂开嘴哈哈大笑起来，她笑地前仰后合，形如癫狂。
笑完，她抬起头盯着星魂，这种要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星魂竟感到几分眼熟。
“星魂，真是熟悉的手段，竟一丝一毫都不曾变！”
“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要找的焱妃就是我，却也不是，这具身体的的确确是焱妃的，不过她的神智却已经被我困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而现在我是这具身体的新主人。”她说完顿了顿，又说道：“如果你想杀死我，就等同于间接杀死了焱妃，就这么简单。”
不知是不是先前失去内力过多，还是听到的话语过于刺激，姬如千泷眼前一阵发黑，星魂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星魂担忧道：“千泷，你没事吧？”
“我没事…”姬如千泷冲他虚弱地摇摇头。
对面的焱妃看到这种情景却大感有趣，像看到了什么稀奇事物般，艳红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星魂皱了皱眉，似想明白了什么，他对焱妃说道：“月神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隧道中的朱砂图，画中的女子，这似乎是阴阳家一种古老的禁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焱妃眼中蕴起无尽的狠毒，在星魂说到月神的同时这种狠毒达到了极致，她狠狠说道：“你既然已经猜到这个地步，不用我多说，我想你应该也了解到了大概。”
星魂微微眯起眼睛，凝声道：“这个禁术需要一个媒质，而焱妃就是这样一个媒质，月神的力量就是其中的传导，但是她的力量不足最后导致粉身碎骨，但她的牺牲并非无用，你成功转魂重生到了焱妃的身上，而你的身份……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东皇阁下是你吧。”
听到星魂的发言，姬如千泷心中漠然一凉，东皇不是早已经被星魂给杀了。如果是东皇的话，那在地道中星魂所说的禁术，也无不可能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她的母后岂不是凶多吉少。
姬如千泷皱起眉头，眼中泪珠花啦啦滚落，她忍不住低声喃喃道：“不可能的，不会是真…”
星魂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似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握住她的手。
焱妃，或者说是东皇，他的嘴角划出一个讽刺的微笑，他称赞般拍了拍手掌，说道：“不愧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人，说的很好，几乎分毫不差。”
他瞥了一眼姬如千泷，眼珠子滚动恶毒的光芒，阴森森笑道：“可惜是个狼心狗肺不知感恩的人，我栽培你这么久，却被你一剑杀死。”
“那是你咎由自取。”星魂冷冷地回道：“如果你没有用蛊毒控制我的话，我或许还会考虑放过你，可惜你从来没教过我心软。”
“是吗，也对。”东皇嘲笑般说道：“你一个被秦国灭族的人，一个不能用自己真实姓名的人，一个只能靠阴阳家庇护而生存的人，其实真令人可怜，我说的对吗？星魂，或者可以叫你甘罗。”
听到这句话，姬如千泷与星魂同时一愣，前者是迷惑，后者是陷入了慌乱的回忆。
星魂缓缓握紧的拳头，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动：“这个名字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何必再提呢？”
“当年要不是我，你恐怕早已被陷害死去，更别提现在拥有的。”东皇看了眼姬如千泷，笑道：“你变了，变得更愚蠢了，当年的教训还不够吗？有了牵挂，就有了弱点，人一旦有了弱点，就不会继续强大，你还想做当年那个人吗。”
听到这个被尘封已久的名字，甚至有些陌生，他忍不住回忆起年幼时那些陈旧的美好的画面，但这些画面都如浮云过眼，很快便乌云密闭，美好画面扭转成最后痛苦的记忆碎片，血色的碎片慢慢组合起来，犹如一把利剑，狠狠地扎入他的心窝，似曾何时，他也是一个心怀抱负、励志虔诚的人。
可惜，在这浑浊的世间，天真是最容易被击破的东西，也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星魂垂下眼帘，那里已是一片黯然。
姬如千泷似意识到了什么，紧紧地抓住他微凉的手：“星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什么灭族？什么不能用自己真实的姓名？我不懂。”
星魂回过头，望进姬如千泷还挂着泪珠的棕色眼眸，他答非所问道：“千泷，你会离开我吗？”就像从前他所有的亲人一般，他永远见不到了。
那时的他没有能力，甚至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早已刻入他的心尖，流入他的骨髓。时光流逝，当往事重提，他自以为的强大在那重重阴霾之下依旧溃不成军，虽然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天真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