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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回过神来,凌尧说完那些话早已扬长而去,只留下扶着额头轻声喘息的简狄,望着自己面前一脸担忧的苏既白,忽然开口问道。

      “那天晚上的电话是谁?”

      那天确实带着醉意,更细节的东西被忽略了,现在想来,苏既白后来站在一旁接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熟悉。

      正想着,忽然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垂眸望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人。

      苏既白脸上没有表情,眼里却深情的让人陷落,可他吐出来的话却冻得简狄心里发寒。

      “简凡野。”

      简狄迷惑了一瞬,反应过来难得吐出了一句脏话,脸色阴沉的掐着苏既白细腻漂亮的下颌。

      “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苏既白扑闪着尾翎似的睫毛,遮住了眼眸看不清神情,简狄更气的心脏都快爆炸,忽然有一个骇人的想法。

      “五年前之后,你和他一直有联系?\"

      苏既白没有回话,良久的静默,缓缓的站起身来将简狄的头压入怀中,手掌顺着简狄的发丝,一下一下,帮助对方缓和情绪。

      “对不起。”

      苏既白的声音很轻很冷,简狄闻言抬起头望着苏既白,却只看到对方精致的好似假面的脸,看不见他的表情。

      “这句话迟了很久,但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

      他的声音飘忽的好像随时会消散一般,简狄心头一凉,更加用力的搂住了对方的身体。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抖。

      “别说这些了,我们回家。”

      驱车回家已经接近黄昏,两人呆在小阁楼里,简狄搂着苏既白,下颌搭在苏既白的肩上,像是树袋熊抱住树的姿势将对方搂的紧紧的。

      怀里是苏既白,墙上是苏既白,屏幕里放着苏既白,满屋的苏既白让简狄感到了一丝安心。

      明天?明天已经无所谓了。

      维持这样的姿势直到深夜,简狄还是不愿松一下苏既白,两人继续看着屏幕中重复不知多少次的片段。

      直到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静谧。

      简狄皱眉看着来电,兀自响了良久,像是不打通不罢休,简狄嗤笑一声,接通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简狄也懒得再维持假面的平静,即使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

      “有事就说。”

      “明天婚礼取消。”

      简狄心中一阵冷笑,老家伙疯了吧,虽心中不安加大,却还是笑着,不断亲吻怀中的苏既白。

      没想,电话那头的简凡野却不给他迷糊的机会,忽然笑道。

      “不好奇为什么?”

      简狄的声音更冷,懒洋洋的抱着苏既白亲吻对方的发丝脸颊,像个不倒翁一般摇晃着彼此的身子,亲密温暖。

      “没兴趣。”

      简凡野闻言笑了,笑得让人心里发慌。

      “没兴趣还是不敢?”

      接着用一种粘腻而恶心的语调说出一个名字,像是逗弄心爱的小宠物,又像是怀着异样的心望向一条带毒的艳丽的蛇。

      “既白,我还是小看他了。”

      简狄听着简凡野的话,身体僵硬,垂眸看向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苏既白。

      他忽然想起了,记忆片段里苏既白电话里的声音,也是这样的语调,这样的喊着苏既白的名字。

      哑着声音,简狄忽然问道。

      “送到我妈面前的照片,你旁边的到底是谁?”

      简凡野笑声低沉磁性,简狄搂紧了怀中的身体,紧的快要让人窒息,他听着电话那头的简凡野以戏谑的语调说着。

      “怎么不问既白?”

      垂眸看着面无表情的苏既白,简狄或许不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轻微的发抖,从电话开始苏既白就没有反应,直直的看着屏幕。

      “苏既白消息是你放的?”

      苏既白的消息不管是同性新闻还是死亡,都是从他消失的那天开始,像是早已蛰伏的火苗,迅速的燃烧扩大,让人淬不及防。

      而那天的电话,恐怕就是警告。

      简凡野并没有否认,在他看来这不过是给苏既白的小小惩戒,就像是为了让宠物收回爪子而必须的小小措施。

      让他没想到的是,看似乖巧顺服的小宠物原来是带着尖锐毒牙的蛇,一不注意,咬的人生疼。

      他放了苏既白的照片,不过不是和简狄的,他还不想毁了自己的儿子,不过是敲打苏既白罢了,那些所谓的丑闻也不过小事一桩。

      而苏既白顺势在大众面前“死亡”,是他没想到的,没了顾忌的苏既白确实疯狂,借了东风措手不及。

      本来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自己和小宠物之间的磨合,简狄根本没有参与权,不过现在他改主意了。

      既然制衡已经失效,那苏既白的七寸,那他也不客气的用一用了。

      “既白不愿意告诉你的,我可以告诉你,不管是你的婚礼,还是其他的。”

      说着他想是忽然想起来一般,以一种饶有兴致的语气轻飘飘的提醒道“照片的事不止是关于和我的,还有和你的也一起问问。”

      说完以一种极其欣赏的语调,恶心而粘腻。

      “当然,既白不想说的话,你也可以来问我”

      这个认知让简狄手指都僵硬了,静默一瞬,忽然伸手就将手机摔得四分五裂,淬不及防已经将苏既白由搂在怀中变为压在身下,手掌合在对方修长诱人的脖颈上。

      苏既白的脸色更加惨白,眼神游弋着恍惚的看向面目狰狞,就快崩溃的简狄,忽然牛头不对马嘴的说道。

      “爱一个臆想中的人,比爱真实的他更容易。”

      说完侧眼看了看满屋的苏既白,露出一抹单纯到刺目的微笑,望着呆滞的简狄轻声道。

      “你说,对不对?”

      这抹微笑忽然让简狄头脑发晕,一些片段不断在脑海中闪过,好像,好像一切都照着某种轨道,即使细微差别也会很快被矫正,严丝合缝的回到原本的路上。

      “你和简凡野什么关系?或者应该说你和多少人有关系?”

      他不再叫那个男人为父亲,而是直呼其名,也不想再问那么多细枝末节,他只想听苏既白说,和那个男人没有任何恶心的关系。

      苏既白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直直的看着他,眼神沉静,像是漩涡一般将他吸入无尽的深海,最深的海底躺着最□□的苏既白。

      简狄忽然站起身来望了苏既白很久,转身离开时锁上了门。

      很久,他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

      沉静的打开门,一只手拎着一瓶单一麦芽威士忌,两只透明四方杯。

      两人就这么坐在幽暗的房间,苏既白不喝酒,简狄一人小酌,摇晃着杯中的液体喃喃道。

      “凌尧说的没错,我试探刺激你,我喜欢看你因为我乱了方寸,我维持着这副矜贵而体面的样子。”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我这个样子。”

      简狄的声音疲惫不堪,清冷矜贵的姿态也落寞起来,他像是看着苏既白,却更像是透过苏既白在望着那些早已逝去的。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不再纯粹,像是阴沟里的垃圾一样满是污垢。”

      苏既白的声音僵硬颤抖。

      “简狄。”

      最后也只有这么短短两个字,好像早在时间的打磨中,不仅将他的稚气天真打磨干净,连语言也一并除去了。

      简狄见状笑了,笑得让人发寒,他说。

      “你看,我就喜欢你这样。”

      只有这样不断伤害撕扯让你露出异样的神色,让你感到恐惧,让你不顾一切,才能让我安心,才能让我相信,即使你不在我身边。

      我的每个动作,我的每个眼神,我的每句话语,都牢牢的占据你的心。

      简狄垂眸望着苏既白,他就这样安静的跪躺在自己膝上,双手搭在自己腰间,温顺安静。

      他终于明白,那句被踩住尾巴的狗。

      狗本可以躲得的远远的,可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被人踩在了脚下。

      所以,他只好慢慢的默默的将自己变成了一条毒蛇,伺机窥视倾其所有守着自己的七寸,即使最后连他都觉的自己只是个艳丽而阴冷的生物。

      简狄笑了,在清冷漂亮的脸上显得十分傲气又撩人,正如苏既白最喜欢的样子。

      “不是放话,不放过我?”

      苏既白的身体僵了僵,脸颊蹭了蹭他的膝盖,将自己的身体缩的更小,简狄见状笑了继续道。

      “我们的照片是你放的吧?”

      苏既白的声音更低,低的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示弱着,祈求着,但还是乖乖回答了。

      “嗯。”

      叹息着,简狄觉得自己也崩坏了,本该让人生气的事,以简狄的身份,这样的东西足以毁了他。

      可这事由苏既白做出来,竟然让他感觉那是苏既白在笨拙的示爱,天真张扬的占有欲。

      果然,爱情这东西就是用来冲昏头脑的。

      “不想问问我简凡野都说了什么?”

      “不想。”

      苏既白的声音除去了那层靡丽撩人,内里冻得人发寒,像是冷做成的利剑,刺人最软的部分,冻得人霎时清醒。

      简狄垂眸默不作声的望着苏既白,这样的苏既白是他从没见过的,是简凡野那样的老狐狸也不得不小心的,是凌尧口中能够平静面对所有屈辱的人。

      摇晃着杯中的液体,简凡野的话在脑海中不断重复闪过,右手虎口还在发麻。

      明天?明天重要吗?无数个明天他和苏既白也无法站在阳光下。

      “你说,只是两个人相爱为什么要有那么多阻碍?”

      对于简狄的问题,苏既白只是微微歪了歪头,他很久之前就已经学会不问为什么,也喜欢回答,但对于简狄他永远破例。

      “大概,因为弱小是原罪。”

      简狄垂下眼抿了一口酒,眼前的苏既白一遍遍冲刷着自己对他的认知。

      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到,简凡野那个强大无情的男人,将这句话身体力行的奉行着。

      苏既白身上到底留下了多少别人的痕迹,简狄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了,从前他告诉自己,只要苏既白爱着自己就好,守着这堆东西也不觉得空虚。

      可是这一秒,他无法再说服自己了。

      看着酒杯中的液体,杯中折射出苏既白的眼神,阴势而沉静,像是伺机蛰伏的兽,用最艳丽的花纹迷惑着猎物,渴望将其吞入腹中。

      垂着眼,简狄的声音飘忽清冷没去看一旁的苏既白,道。

      “再说一遍”

      顿了顿,闭上了眼,叹息着。

      “两年前你离开的时候,那句话再说一遍。”

      苏既白很快反应过来,眼睛更亮了,吞咽着,绮丽又缠人的嗓音重复了两年前离开时的那句话。

      “如果有一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好了。”

      简狄睁眼看了一下苏既白,又默默闭上了眼,轻声呢喃。

      “用疑问句再说一遍。”

      “如果有一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好了?”

      话音一落,简狄嗤笑。

      “陈述句改疑问句就这么改?”

      他的表情清冷,像是老师在斥责学生一般,只是带了些调笑的意味,只因此时苏既白的表情实在太傻。

      许久,幽暗的屋里,简狄的声音清冷温情。

      “好”

      苏既白的表情有些无措又欣喜若狂,抱着简狄的身体还在发抖,简狄见状耻笑不以。

      “你从来不问我,怎么知道我愿不愿意?”

      想了想实在有些不爽,冷着一张漂亮的脸,扯了扯绷劲衣领,望着笑得勾魂摄魄心满意足的苏既白幽幽。

      “还是你觉得只要我自觉,心甘情愿死心踏地的,你就不用负责?”

      苏既白闻言,默不作声的敛了自己的笑意,干巴巴的伸手摸向简狄捏着杯子的手指,见对方好歹没甩开,松了一口气。

      将自己的脸颊在对方手上轻轻蹭着,漆黑深沉的眼眸直直的望着简狄毫不避讳。

      “我只是怕你会后悔。”

      “别人即使破外了一份感情也能开始下一份,一朵花败了还能找到下一朵,一个水晶裂了,也能无所谓。”

      他的声音很哑,艰难的继续,这样的敞露对他而言很难。

      “我只有你,失去了就没有了。”

      意外的听到了这些话,简狄清冷的脸上一片绯红,本以为苏既白的性格逼死了也说不出这些,没想。

      缠绵绮丽的吻,苏既白很乖的被简狄抱在怀中亲吻,眼尾望着简狄将没有喝完的单一麦芽整瓶砸碎在杂物满屋的空间里。

      两人缠绵亲吻往桌上的一个角落走,简狄熟捻的摸出一个黄铜打火机,那是属于苏既白的东西。

      平静的点燃火,斜眼望着跳跃的火光上面还有摇曳的蓝色火焰。

      “你来,还是我?”

      简狄望着一脸满足的苏既白轻声问道。

      苏既白俨然已经乐不可支,简狄幽幽叹了一口,也不期望对方此时恢复正常了,伸手就将伙计丢到酒水洒满的角落。

      动作肆意又洒脱,更是迷的苏既白不断捧着他的脸亲个不停。

      开怀笑道。

      “终于可以烧个精光。”

      不管是他和简狄,还有这个屋里的一切,统统烧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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