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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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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侯府,小厮熟门熟路的来到沈浪的书房门口。待候在外面的仆从到里面禀报,得到允许了,小厮这才走进去。
书房里,光线有些昏暗。沈浪坐在书桌前,还有一个穿着宦官服饰,面白无须,五官阴柔的人背靠着窗户坐在椅凳上,手里拿着茶盏,眼神幽深游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那人的服饰布料,普通的公公可穿不到这般好的料子。再看那花纹式样,明显是宫中不知哪位贵主身边伺候的得力之人。
小厮也不管边上坐着的沈浪,径直的走到那公公面前单膝跪地行礼。“见过安公公。”
“起来吧。”安公公面色不改,尖细刺耳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的,却不敢让人小觑。
“谢公公。”小厮抱了抱拳起身说:“信已妥当交到二小姐手上,只是按那丫鬟所说,她似乎并没有看,态度也略为奇怪。”
“哦?”安公公挑了挑眉,转头看向沈浪暗暗嘲讽道:“看来沈世子的情,人家并不愿领啊。”
“不过是女子拿腔作势的手段罢了,公公当不得真。”沈浪看着平和,心里怄气的很。他堂堂一个靖安侯府世子却要看这宦官脸色。若不是得罪不起宫里的那位,自己早就拂袖而去了,那轮得到一位公公在这给他没脸。
“当不当的真,你心中有数。”还真以为自己是跟葱了,在这装蒜。也不瞧瞧我安公公是谁。在宫里摸打滚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可不是没经过事只凭运气好便行了的。
就沈浪这点心思,好猜的很。可惜呀,自己是个记仇的。不是看不上宦官吗,那便非要让他狠狠的在自己这个宦官手里摔上一跤长长记性。
那小厮踌躇了一下,跪下请罪道:“属下刚才自作主张,请公公恕罪。在来的路上我发现了翌阳郡主的丫鬟在尾随,便将计就计,如此我们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好。做的好。起来吧。”安公公夸赞道。
“谢公公。”
安公公心喜的很。待后来小厮一告退,他回了房里便书信了一封让人送到都城。
夏日炎炎,骄阳似火。
淮南通往都城燕京的路上,信使背跨深灰色包袱,马不停蹄一路疾驰。马蹄而过之地,身后尘土飞扬。
便是一路快马加鞭,到达都城也用了两天时间。
侍人丝毫不敢怠慢。从信使手中接过信,一路走到内殿,行礼后恭敬的说:“殿下,淮南来信。”
殿中的男子斜坐在太师椅上,眼睛半阖不阖的,旁边还有几位穿着粉色宫女装的宫女在捏肩敲腿,那叫一个闲情逸致。闻言也无甚反应只随意的说了句:“嗯,放这吧。”
“是,殿下。”侍人低着头,眼睛也不敢乱瞧一眼,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把信放在男子边上桌几空置的地方。
而后,告退躬身倒退着走了十来步才转身出去轻声关上门。
半晌,男子睁开眼睛,坐直身,挥了挥手。待那几位宫女行礼站到一旁去,这才拿过信拆开看起来。
看完书信,男子脸色骤然大变。一把将信纸捏在手中,攥成拳,捏成团。怒骂道:“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一挥手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到地上,殿内一片狼藉。
云华殿里伺候的宫人们,颤颤兢兢的人人自危,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恨不得立刻能隐形让人看不见才好。
男子来回走了几步,心中烦躁的很。一脚踹飞刚才扫落在地上的一个花瓶发泄道:“人都死了不成?一个个的傻站着干什么呢,还不快点把这些东西收拾好。”
“是。”宫人提心吊胆的,急忙手脚利索把地上收拾干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那个被拿来出气的倒霉鬼。
还未进内殿便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敏贵妃脚步微顿了顿,心中叹气,动静这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缓步走入,一进内殿便见五皇子如同狂暴的野兽一样,脸上铁青铁青的,手上青筋毕露。敏贵妃也顾不上跪下问安的宫人们,一挥手让她们退下。亲自拉着儿子到凳子上坐下,心疼的不行。满脸担忧的说:“这是怎么了?怎的气成这样了?”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五皇子就更气了。
“那沈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也不顶用。”
“事没成?”敏贵妃蹙了蹙眉。
“原本计划的天衣无缝,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五皇子眸光一冷,哼了一声。
若不是安公公来信,只怕还不知瞒到何时呢。
姜还是老的辣。敏贵妃思索半晌,面色紧绷,眉眼一厉说:“兵权甚为重要,淮王府决不能放过。这也是你父皇在意之事。只要淮阳王世子来了京都,我们有的是机会。”
“这…”五皇子有些踌躇。这是要借父皇之手行事?
“好了。这事你不用管。全当不知便可。”敏贵妃不予多说。
她知道儿子对陛下的儒慕之情,只是身在皇家半点不由人。都说陛下最宠爱她,皇后早殉,后位空悬,后宫以贵妃为尊。但是贵妃也只是贵妃而已。
“那沈浪那边又该如何?”
“如何?那翌阳郡主留着还有大用,让他把人给稳住了。若是这次再出差错,他便是死也不够抵罪。”敏贵妃瞧了瞧今日新染的指甲,一派悠然自得。只是说出的话让人背后一寒。
人知道的太多,若是不顶用,那便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
寂静如水,月上柳梢头。
锦华宫卧房里,黄花梨花鸟香几上摆放着一个银质的玉兰花造型香炉。香炉里燃烧着合欢香,轻烟回旋上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气息。名为合欢便是合欢之意,增添闺房之乐的用途。葡萄紫的丝质床幔营造成一种朦胧的气氛,随着镶玉雕花架子床发出的声响频率,规律的抖动着。
一番云雨过后,皇帝搂着敏贵妃。瞧着那因激烈而红了的眼角,吻了吻她的眉头调笑道:“爱妃今日倒是热情的很。”
“陛下,这是在打趣臣妾。”敏贵妃羞红了脸,不依的躲进皇帝的怀里撒娇。
皇帝觉得好笑,都多少年了,该瞧的也不知瞧了多少回,敏贵妃还是这般容易害羞。“那你说说是不是想朕了。”
“想有什么用,您又不来找臣妾。陛下近日可是甚忙?”
“朝中最近事多。你这醋坛子,朕没来你这,可也没去别人那。”皇帝以为敏贵妃这是醋了,觉着自己去了别的嫔妃那。
“臣妾可不是这般不懂事的人。”敏贵妃抬起头悄悄打量了一下皇帝的脸色,试探的引过话题说:“陛下可是烦忧藩王之事?”
闻言,抚摸着敏贵妃腰肢的那只手顿了顿。皇帝暗了暗眼眸,不动声色的反问道:“你如何得知?”
“如今四海皆平,除了藩王还能有什么能让陛下烦恼的。”话一出口,敏贵妃有些懊恼。自己还是太过激进说错话了,这样不就是认同藩王强大让人忌讳,在打陛下的脸吗。
“哦?那你有何主意?”皇帝面无异色,倒想瞧瞧敏贵妃在打什么主意。
偷偷看了皇帝一眼,敏贵妃不知为何心中忐忑的很,但也没理由退缩。“陛下为何不找个借口下旨把各地藩王世子召唤进京,儿子在京都,藩王们行事定有所顾忌。”
话到了这里,皇帝还不明白敏贵妃的算计便不是皇帝了。顿时觉得了无兴致。也不管敏贵妃,起身喊了宫人进来替他穿衣便往外走。
平常用些小手段也就罢了,把主意打到藩王那里倒是心大的很。皇帝在回自己寝宫的路上打定主意要冷一冷敏贵妃。至于那个办法,皇帝思索了一会,倒是越想越觉得可行。
第二日下了早朝,皇帝便带着几位大臣进了书房,在里面商议半天。最终定下以读书之名下旨意,命各地藩王世子到皇家创办的承泽书院与皇子们一同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