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应叹息》踏光来

7、第七叹

　　“叹爷，别管林衍那臭小子了，他到现在连女生的手都没摸过嘞！”人群中不知识谁喊了一句，林衍恶狠狠地回头瞪着他们，眼睛眨啊眨的，只是他的长相倒是让他凶不起来，反而还添了一丝撒娇的意外在里面。
　　许叹的笑声从喉咙里慢慢地流出来，冷冷清清的。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林衍的头，而后用微微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指轻轻地勾起了少年的小拇指，将他整个手揽入手心，然后轻轻地捏了一下。
　　“这不是摸过了么。”许叹的声音还是冷冷清清的，不轻不重地敲在少年心上，酥酥麻麻的。
　　林衍忽然有些想哭。
　　或许是今天的阳光太暖了，暖得让人想哭；又或许是许叹的手指太冰了，冰得让人心疼。
　　四周忽然一片寂静。
　　然后所有人都开始呜哇乱叫起来，所有的嘈杂的闹声一窝蜂地涌进了林衍的脑子。
　　他皱了皱眉头。
　　“啧。”许叹的声音一点都不大，但她就算是面无表情，他们也知道许叹在不开心。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是姐弟而已，怎么？”许叹向四周扫了一眼，淡淡道：“有什么意见？”
　　“没有没有，叹爷您开心就好，小衍衍您也随便拿去调戏什么的我们都没有意见。”人群中不知是谁拍了个代表出来，立马认怂。
　　“姐弟。”许叹又强调了一遍。
　　“是是是，姐弟姐弟。”就算众人心里再怎么不相信，那也只能口是心非地附和着许叹。
　　哪个姐姐会对弟弟动手动脚的啊喂！而且还是那么一本正经地调戏，完了还告诉他们只是姐弟。
　　谁会信你啊摔！
　　“嗯。”许叹点点头。
　　“那……叹爷还打球吗？”
　　“可以。”许叹难得答应了他们一起打球。
　　许叹第一次被人邀请去打球还是在高一的时候。

　　那时候的许叹还是一头稍长的头发，刚好可以用一根红头绳系住，长长的红色带子混在头发里，松松垮垮地搭在脑袋后面。

　　校队下午刚好要比赛了，偏偏有个人拉肚子请了假。
　　柳应站在操场上，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关键时候掉链子，就他妈没一个靠谱的！”
　　这是清月中学每年一次的与外校的篮球比赛，在这无聊的学校生活里，也就只有这个才会让学生们万分期待了。
　　柳应随意地向着四周扫了一眼，一根十分惹眼的红头绳就这么晃进了他的眼中。
　　嚯，大红头绳，这哥们儿还挺骚。
　　许叹懒懒地打着呵欠，右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左手拿着手机啪嗒啪嗒地回着信息，黑色的裤管微微挽起，露出了红色的袜子，本来就白的皮肤在红色的映衬下闪着光。
　　“喂，那边扎着骚红色头绳的兄弟有没有兴趣一起打篮球啊！”柳应冲着许叹喊了一句。
　　许叹懒懒地抬起眼看了他一眼，然后笑出了声，眼神轻蔑，从眼中流露出不屑。
　　“我不和高一小屁孩打篮球。”她说。
　　“你他么才是高一小屁孩！”
　　许叹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飞快地按了几下，然后收起了手机，缓缓地向着柳应走过去，浑身上下都透着嫌弃，“就您这个头，怎么进的校队。”
　　“看不起我？！虽然我是矮了一点，但起码我的实力还是很强的！”
　　许叹嗤笑一声，“矮了一点，”然后她伸出手在柳应的头顶上比了比，“您确定？”
　　这他妈是要气死我的意思？！
　　“关你屁事关你屁事！”柳应烦躁地举起手臂在空气中挥舞了几下。
　　许叹收回了手，还是眼神轻蔑，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喂！你几年几班的？”柳应在许叹后面喊着。
　　许叹头也不回，还是右手插在口袋里，抬起左手淡淡地竖了个中指。
　　“我擦？这哥们儿拽上天啊？怎么从来没见过？”柳应身板忽然出现了一个人，手臂自然地搭在他的肩上，看着许叹的背影说，“似乎有些眼熟啊。”
　　“不知道不知道。”柳应拨开了江宇的手，烦躁地说。
　　“哎，你去哪？”江宇喊。
　　“回教室！”柳应头也不回地吼着，右手不耐烦地在空气中甩了两下。
　　“哟，这跟酷哥们儿聊了几句就这么拽了。”江宇笑笑，小跑着跟了上去。
　　柳应走到教室门口，一脚踢开了后门，门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然后轻轻地弹了回来，在墙上磕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柳应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红头绳，明晃晃地很惹眼。
　　那酷哥们儿正坐在桌子上，背对着黑板，一条长腿漫不经心地搭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还是很认真地在看着手机。
　　“是你！骚红色的头绳！”柳应喊道，惊恐万分。
　　刚刚不还是说不和高一小屁孩打篮球吗？那这厮坐在高一教室里是怎么个意思？？莫不是班主任对我这个班长的考验？？
　　“喂喂喂，那个红头绳，教室里可不许玩手机啊，小心我没收了你的手机。”柳应一说完，几乎是全班人都朝着他看了过来。
　　“那什么，我不是说你们。”柳应被看的有些尴尬，讪讪开口。
　　许叹收起二郎腿，长腿踩在椅子上，轻轻落地，拔掉了手机卡，然后漫不经心把手机向着柳应抛了过去。
　　柳应向后退了几步，伸手要去接手机，或许是身高的原因，他要往后退好几步才能接到手机。
　　“呼……”柳应叹了口气，又向后退了几步，却撞进了江宇的怀里。
　　柳应抬头看着他。
　　江宇把柳应手中的手机轻轻抽走，然后走到许叹面前，把手机递给她，笑道：“这也能扔？”
　　许叹笑了笑，“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柳应心道，卧槽土豪！果X说扔就扔，完了还来一句“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果然逼神的世界不是我等凡人能够理解的。
　　“那什么，我就说说，没真要收你手机。”柳应说。
　　“嗯，知道。”许叹淡淡道。
　　那您还把手机扔过来？？
　　柳应心里想的什么都写在脸上。
　　“看你好玩。”许叹说。
　　好玩是这么用的？？？
　　“许叹。”她说。
　　“什么？”柳应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这个名字不太亲切，你可以叫叹爷。”许叹讲。
　　神经病？
　　“好的叹爷，是的叹爷。我叫柳应。”柳应说。
　　“嗯。”许叹点点头，把手机卡装了回去。
　　“那叹爷有兴趣去打篮球吗？”这丫还心心念念他的篮球，不屈不挠地问着。
　　“行。”许叹说。
　　预备铃刚好响了起来，嘈杂的预备铃盖过了许叹清清冷冷的声音。
　　柳应点了点头，几人回到了座位上。
　　但是柳应坐下来之后才发现许叹刚刚踩的是他的座位。
　　刚想骂出脏话的时候江宇戳了戳他。
　　“怎么了？”他问。
　　“你怎么想到请许叹打球？”江宇问。
　　“哦，这个啊，”柳应朝着许叹那边看了一眼，她还是在玩手机，“因为他身高腿长，皮肤又白。哎小鱼儿你说一男的怎么白成这个样子。”
　　江宇：“……”
　　“小鱼儿你怎么不说话？”
　　“那人许叹是女的。”江宇说。
　　柳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