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今天又作妖了吗》猫宅z

25、又穷又抠的陆太医

　　云州城夜晚灯火通明，乐阳郡主如愿以偿，登上据说整个云州风景最好的百味楼，临窗皆江景，画舫络绎不绝，坊上有身姿曼妙的歌舞女姿态缠绵，琴乐之音隐隐荡荡。
　　原来风景好，看的也不只是山水啊。
　　陆清离将虾剥好，如数放至她碟中，他面前则是一堆虾壳。
　　美人儿托腮听曲，眼神漂移，笑容浅浅弥漫：“真不错。”她赞许。
　　他抬眸：“靡靡之音，不堪入耳。”
　　乐阳郡主心血来潮：“不如改日我们登画舫，去听听坐在跟前的歌女唱小调吧？端王府里的乐奴，唱来唱去就那点子东西，本郡主年年听，早就听腻了。”
　　“画舫不待女客。”他泼冷水。
　　她心下大感失望，争辩道：“拿银子砸，总是能砸开的吧？她们开门做生意，不过就是图的那些黄白之物，本郡主给了便是了啊。”
　　对于这种暴发户心态，陆太医简短的评价：“哼。”
　　喝了几杯酒，她已有些微醉，大大的笑容映在他眸中：“陆太医，良辰美景花前月下，说的就是这种时候吧？”
　　他默。
　　她不依不饶：“你怎么不说话呀，本郡主不就是今日出门没带钱，花你点银子吃顿饭，瞧你小气的，回去补给你就是了。”
　　被打上抠门小气且穷的耻辱烙印的陆太医很不愿意，冷冷一哼,挥手叫小二进来，又端了几壶酒摆上，他微笑：“陆某人生平无重金，几两银子的酒还是请的起的！”
　　语罢自斟酒，白瓷杯里琼浆液，入口绵柔回味甘辣。
　　乐阳郡主一看，乐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来来来，我们碰个杯！”
　　月上半空，灯火迷离，一坛酒被俩人喝尽，陆清离依然神情清明，不粘半点醉意，她举着酒壶摇摇晃晃，一半儿的酒撒在桌上，白皙如玉的小脸上绯红一片，显然是醉了，还醉的不轻快，众乐乐的乐阳郡主没乐过陆太医。
　　蓦地，他伸手阻住她往唇边送的白瓷杯：“酒壶已空，我们该走了。”
　　她使劲摇摇头：“陆清离，我怎么……看你是俩影子的呢？”
　　“你醉了。”他声音不见一丝情绪。
　　她呵呵的笑：“醉了？本郡主没有醉，什么都还记得，温柔的语调一扫而空，她拍桌声讨他，你给我喝那么难喝的药，你还踩我心爱的雪地……
　　还……还……语调再度温柔迷离，还记得你陪我跑出来玩，记得你送我的鸽子，记得那年秋雨，再见面时，你说你不认识我，还记得，还记得……”
　　她摇摇晃晃扶着桌子站起来，痴痴的望着他，在乐阳郡主短暂的情绪起伏变化里，陆太医只剩下茫然不解，全当她是醉话。
　　“还记得，花自飘流……什么来着？”她很认真的蹙眉沉思。
　　陆清离险些笑出声，温声纠正她：“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对对对！”她拍着桌子哈哈笑：“就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愁，才下眉头……”
　　醉眼朦胧望着他，她声音更清浅，惆怅自来：“却上心头”
　　“郡主！”陆清离从恍惚里回神，及时的扶住她歪歪斜斜的身子，抄的诗自己都记不住，还跟他说她记得。
　　那年秋雨……那年秋雨你遇到了什么，我是替代还是错认，许是酒气醉人意，他淡然平静的心绪自乱成团，剪不断，理不净，如鲠在喉。
　　没有醉的她靠在他怀里，醉眼朦胧的望着他笑，含水的眸子惹他心头大乱，嫣红的薄唇抵在他下巴处只有丝毫，茉莉花香气被酒味缠绕，月下灯火，情意如勾，陆清离稳稳心思，温声哄她坐下醒酒。
　　醒着的乐阳郡主有机会粘在他身上都不肯下来，何况是醉了的？小美人乐呵呵的攀着眼前风姿卓绝的俊公子，满眼桃花开不尽。
　　一只白皙的小手抚上他如水墨画般的眉眼，她浅笑：“你可知，有你在身边，今夜我心里多快活~”
　　时值小年，百味楼外江水畔，无数烟火腾空起，伴随着观景人的欢呼声幻成绚丽的色彩，灿烂明媚，悸人心魄。
　　陆清离张了张嘴，只是说：“郡主，你醉了。”
　　可是，可是陆太医，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本郡主的心意，为何会甘愿陪我胡闹，我写了那么多情诗给你，你是真的看不懂，还是不屑看？你怎的不肯，说一句心悦我呢？
　　这句话她始终没有问出口，醉酒后的乐阳郡主记起了自己仅存的尊严，这份尊严让她酒入愁肠，化为惆怅，遇上他平静的眼眸时，也只剩下一腔的胡闹。
　　“来，我们继续喝！”
　　“……喝就喝，动手动脚做甚。”
　　“明明是你抓我的手，怎么是我动手动脚了？”
　　废话，不抓她手鬼知道她又往哪瞎摸了。陆太医面红耳赤，敢怒不敢言！
　　那一晚，陆清离背着醉的不省人事儿的乐阳郡主徒步走回端王府，那夜月不满，清辉斜浅浅，他望着她熟睡的容颜，眼神里全是瞒不住的温柔。
　　乐阳郡主第二天早上揉着发疼的太阳穴醒来，宿醉的滋味真是不好受，都怪陆清离，买那么多酒引她喝，仔细回想一下，昨天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就记得最后他背着她踏着月色慢慢走回端王府，他身上的药香跟淡淡的酒气，让她无比安心。
　　忽然，她看到手边一个小托盘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只糖捏的胖鸟，憨态可掬的在阳光下闪着微微的光。
　　她的小胖鸟啊，乐阳郡主笑意莹然。
　　入了年关，闲的要发毛的乐阳郡主日常跟陆清离斗嘴，斗得乐此不疲，往往以被他气到炸毛作为圆满的终结。
　　更让她生气的是，一个暂时不管是路过还是怎么的陆太医，竟然也接到了大大小小的请帖，这家老太爷大寿，那家小孩满月，要娶媳妇的，嫁闺女的，从京城回来的，乱七八糟五花八门的理由给的十分丰盛，他都没空陪她出去玩了！
　　乐阳郡主气势汹汹的跑去问端王爷为什么陆清离也要天天出门？端王爷很茫然，他哪知道为什么，腿长人家身上还不能让人家出去吗？
　　她很不高兴。
　　如意阁里经常传来郡主的咆哮。
　　“把陆太医嘴给本郡主缝了！”
　　“喝什么药！把药给我扣他头上去！”
　　“他看梅花？把梅树全砍了，让他看鬼去！”
　　久而久之众人视而不见。
　　其实陆太医被邀见原因很简单，端王爷大寿那天，云州城内众多贵女把他的风姿卓绝俊朗无双，宣传的神乎其神，于是见过的还想再见，没见过的心生好奇。
　　说来说去，都怪公子颜如玉，云州城内美名传啊。
　　不高兴的乐阳郡主天天变着法子招惹陆清离，陆太医从一开始的云淡风轻，到最后反唇相讥，谁都不知道他经历了怎样复杂的心理路程。
　　季献不由得感叹，他家郡主功力了得，好端端的，又作疯了一个。
　　直到郡主为了鸽子的事缠着陆清离承认他舍不得她，所以变相留下鸽子跟她千里传情，一定是醉心郡主美貌之事被陆清离冷笑着否认，乐阳郡主大怒一场，整整一天没搭理陆太医。
　　丁香忧心忡忡，连夜出府去，第二天早晨找不到顺心的人伺候的郡主气不顺，如意阁里的众仆无辜受牵连，冰天雪地罚跪长廊一个多时辰。
　　陆清离终于看不下去了：“你还不如当初炖了那几只鸽子呢。”
　　她冲他翻白眼：“本郡主乐意炖就炖，乐意放就放，不跟你似的，口是心非！”
　　陆清离被气笑：“我口是心非，你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本郡主最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陆清离漠然，他觉得自己无法跟她沟通，索性长臂一伸，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这才叫口是心非。”
　　乐阳郡主炸毛之前，失踪了一个上午的丁香高高兴兴的端着一托盘汤冲了进来。
　　“郡主！郡主！您别跟陆太医生气了，您要的鸽子汤奴婢给您炖好了！”
　　……
　　乐阳郡主眼睛蓦地瞪大，与陆太医面面相觑对视一眼。
　　“什么汤？”她问。
　　丁香开开心心的邀功：“鸽子汤呀郡主！”
　　“哪来的？”乐阳郡主声音冷了几分。
　　“逮的呀！”丁香有点心虚的快速回答，眼珠子一转就转移了话题。
　　“我炖了好几个时辰呢，一直在厨房里守着，还好赶上了午膳的时辰，厨娘说啦，鸽子汤补血养颜，最适合郡主了！”
　　她噼里啪啦说的带劲儿，却没发现自己主子的脸变换了几种颜色，越来越难看。
　　“丁，香！”
　　一声咆哮冲破如意阁，丁香吓得一哆嗦，说了半截的话生生的吞了回去。
　　“郡……郡主……奴婢又错了？”可怜的丁香开心的笑脸顷刻变成了哭脸。
　　陆清离目瞪口呆的看着刚才还掐着腰跟自己吵架的小美人儿熟练的脱下鞋刷的一下砸向丁香：“你是存心想气死我换个主子吃香的喝辣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