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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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医生把一张报告单放在桌子上：“周子笑？”
“嗯。”桌对面的人心不在焉地低着头，手机上的角色在游戏里四处冲杀。似乎他并不在意医生说了什么，一心一意盯着手上的游戏。
“你一个人？”张医生问。
“就我一个。”周子笑终于抬起头，飞快地瞟了一眼张医生，“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手机收起来，严肃点。”大概终于受不了周子笑敷衍的态度，张医生敲了敲桌子，“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周子笑这才漫不经心地关了游戏：“怎么？”
“股骨有压迫疼痛对吧？”
周子笑点点头。
“X射线造影，”张医生把胶片放在胶片观察灯上，“骨侧有不明阴影，预计是肿瘤。”
周子笑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有侵袭性病变，产生骨样组织，皮质骨穿透区有反应骨的Codman三角，病变边缘无反应骨，其他部位不完全矿化，基本可以确定是骨肉瘤。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等到病理切片结果出来后就可以完全论断。”
“有多少把握？”周子笑问。
张医生愣了愣才意识到他说的意思是有多少把握确定这是肿瘤，准备回答时，他不经意地瞟到了对方的眼睛，那里面的无所谓已经消失殆尽，满满的都是……怎么说呢，慌乱。
面前这个人其实是托了关系挂的专家号，否则以张医生这样的级别正常挂号可能三个月之后才能有空位。这个叫周子笑的青年来了不少次了，前几次的时候，无论怎么样，这个人都是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像这样的神情，还是第一次见到。
“百分之八十以上。”张医生定了定神说。
周子笑抓过那张报告单，白纸黑字扑进他的眼睛。他凝视着那张报告单，看了许久他也没看清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他眼前浮现出一抹鲜红的血，红得扎眼，耳边传来许多声音，有外婆急切的哭声，父亲焦躁的吼声，还有远远的呼啸而至的救护车。
周子笑伸手撑着头，不让自己立刻昏过去。
怎么会这样呢。
到底他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审判吗。
无论他怎么做，该来的总还是会来的吗。
张医生看他状态不对，连忙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周子笑放下报告单，轻轻叹了口气，“病理检查什么时候做？”
张医生划了划鼠标说：“就明天吧。”
周子笑手轻轻抖了抖，答应了一声。他站起来走出张医生的办公室，走到电梯前面准备下一楼。电梯还没有来，周子笑低头解锁了手机，打开微信调出一个对话框。他看着满满当当的聊天记录，出神了片刻，耳边叮的一声，电梯来了。
周子笑走进电梯，按了一楼。电梯门缓缓合上，周子笑靠在电梯壁上，单手打了一行字。他的手在发送那里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绝地点了下去。
他出神地看了看刚发出去的信息。刻板的宋体字排列在一起，竟然有那么大的力量。
这个时候电梯到了一楼，周子笑退出微信，准备锁屏的时候怔了一下，然后关掉了手机。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