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相泽消太离婚后》数年厌厌雨

20、第 20 章

　　此时此刻，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平凉泉靠着墙仰着头，打量碧蓝的天空。

　　和原来看到有区别吗？

　　没有吧，你看，也会有飞机划过，喷出白气的线都相差无几，是踮起脚也够不着也改变不了的。

　　平凉泉张开手挡在眼睛上方，阳光从指缝间穿过，还是过于明亮不能直视太久，眼睛会不自觉眯起，挤出两滴眼泪。

　　无视掉门背后传来的打斗声，她垂下手臂，一直维持这个姿势稍稍有点累。

　　况且……人不能总沉湎于过去吧，这样会无法前进的。

　　这是哪位名人说的话还是哪本书上的句子？

　　算了，她不需要知道。毕竟，只要是个人，安慰旁人时都能随口来句差不多意思的话吧。

　　像平凉泉这种对生活只存有微笑热情的人，也能在某天摆出一点大人冠冕堂皇的样子去勉励个谁谁谁吧。

　　她扯开一抹自嘲的笑，但愿吧。

　　.

　　许多年不见格兰特里诺了，好歹自己也随八木前辈叫过他一句老师，但对于他不光指名绿谷还叫上自己，平凉泉一开始还是有些惊诧。

　　后来知道了是八木前辈写信给老师，多嘴提了一句小泉少女现在以学生的身份在雄英A班读书呢，受人敬仰的欧尔麦特就在教室办公室来了个标准的土下座给平凉泉道歉。

　　本来职场体验她打算水过去的啊……都让那位哭哭啼啼的下属用了一个压根不存在的事务所的名义给她发出邀请，这样她就可以美滋滋的享受一周的阿宅生活结果！

　　格兰特里诺的邀请其实蛮有意思的，是一封信，和其他事务所的电子邮件比起来诚意十足。但里面的内容就很霸道了，不准逃去其他事务所，堵死了平凉所有的挣扎。

　　.

　　听里面动静差不多消停了，平凉泉转身对着正门，深深吸一口气。还没等她迈步，门从里打开。

　　身形矮小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和年轻时相差无几的mini版战斗服与她面对面。

　　“早上好，格兰特里诺老师。”她有些条件反射。

　　小个子的老师仰着头看她，似乎有些方便。平凉泉立刻半蹲下身子，与人平视，这样可以了吧。

　　格兰特里诺似乎还不满意，中气十足的喊话，完全不符合他颤巍巍的身体，“再蹲下去一点！”

　　“是！”

　　.

　　被，摸头了呢……

　　老师的手，大概是和他身体一样缩水了吧，并没有记忆里可以一拳打得八木前辈爬不起来的力量，变得小而无力，揉乱她头发的力度几乎察觉不到。

　　突然有些感慨，老师他老了呢……自己也快满三十，时间真快呢。第一次见面她还是个准备升国中考试的孩子呢，个子连他胸口都不及。现在她却要费力的把腿弯下去身子蹲低才好让老师看到自己的脸。

　　“小泉。”

　　平凉泉整理了情绪，嗓子有些哑，“在。”

　　“我要去买午饭，你挡着路了。”

　　煽情的背景音乐戛然而止。

　　“……”平凉泉往边上挪了挪，“十分抱歉。”

　　像笑话一样的再次相遇，她大概不会和八木前辈提及。

　　.

　　平凉泉提着装战斗服的箱子进了破败的小楼，出乎意料，除开刚才战斗损坏的墙壁餐具电器，里面的环境还不差，二楼居然也是老师的房屋范围。

　　她绕有兴致的上楼打量了一圈，一间主卧一间客房，很好。

　　将自己的行李塞进客房后，平凉泉才有功夫询问绿谷和格兰特里诺的初次交锋如何。

　　“这位英雄的年纪出乎意料的大呢，我看他走路都颤巍巍的好怕他跌倒。”平凉装模作样的说。

　　绿谷对八木同学突如其来的热情不太习惯，“并没有赢，格兰特里诺很强……”

　　“这样啊……”所以是输了吗？该说不愧是老师吗，一把年纪了还能赢过小年轻，看绿谷的模样，怕不是被按在地上摩擦，“看来可以学很多东西呢，但职场体验就这么几天，我们可要抓紧了。”

　　得抓紧了，欧尔麦特变身时间越来越短，留给绿谷的时间不多。如果第九代在格兰特里诺这还不能掌握使用ofa的正确方式，那她有必要直接认识一下资料里的big3了，新井可是头一次把名字和夸赞的话放一起。

　　绿谷若有所思。

　　平凉泉看人似乎想到了她想提点的那层，自顾自伸了个懒腰。来格兰特里诺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麻烦，瞒住身边所有人的事情在这位老者眼里，可能是拙劣有漏洞百出的吧。

　　.
　　.

　　夜。

　　在她睡的房间墙壁第七次距离震动后，平凉泉从被窝爬起来。没开灯，黑漆漆的房间照不出她的表情。不过，光是把被子甩开下楼的动作就能看出被打扰睡眠的她有多窝火了。

　　格兰特里诺这的房间不够分给他们两个外来的孩子住，两人挤一间，格兰特里诺本来是这样想的。

　　绿谷出久很有自觉的拒绝了，特别大义凛然的选择了沙发。

　　现在，平凉泉扫了一眼一楼，绿发不在，只剩薄薄的被褥半掉不掉的挂在沙发上。

　　她透过窗子望了望，看到窄小的巷子里有绿色的光跳来跳去，还有一遍一遍不知疲倦的“再来”

　　啧……真是用功呢，第九代。但打扰住户的睡眠可不好，会有横尸深巷在几个月后才被发现腐臭尸体的危险。

　　平凉泉阴阴的扬了一个笑，转身后立刻变脸，模样有些乖顺，“老师也还没睡啊。”

　　穿着睡衣的格兰特里诺格外的可爱，虽然他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用可爱来形容了。

　　他拖拉着拖鞋一步一步走下楼，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现在的年轻人精力都这么旺盛……老头子可是很困的。”

　　“可能是意识到紧迫感了吧，毕竟是肩负着和平希望的第九代。”平凉泉摸黑去厨房到了两杯水，水壶里的水还是热的。

　　她走到沙发边上，放一杯在格兰特里诺面前。她也坐下，捧着杯子汲取一点热量。夜里还是有些冷的。

　　格兰特里诺看向曾经才及自己胸口的少女，他很久没有见俊典，自然连带着她，上次见面的年数都足够用怀念的语气提起。

　　这次俊典久违的给自己写了信汇报近况，当看到那行“令我惊讶的是，小泉少女居然成为了雄英的学生，和绿谷出久一个班”时，格兰特里诺特地花了一点时间去从记忆里寻找“小泉少女”所对应的脸和事。

　　幸好他的记性比这个年纪的一般老头子要好上那么一点点，想起一些事。

　　在他把俊典打趴倒地让人站起来时，会有个少女放下书包安静的坐在训练场边上托着脑袋看。

　　等训练结束后，才会拍拍裙子上的灰起身，走过来一把拉起半昏迷状态的俊典向他鞠躬说谢谢老师知道，今后也麻烦老师照顾前辈了。

　　他的盟友志村是这样评价平凉泉的，“小泉很有礼貌也很有恒心呢，每天都来看望俊典，但对她自己的事情好像不上心没有什么干劲，脸上很少带笑容呢。朋友的话，听俊典说好像喜欢独来独往，小小年纪就是独居了哎。有机会的和她说话的话，我可要好好让这个孩子明白笑的意义啊！”

　　可志村没来得及教平凉泉，甚至没来得及多和她讲些话，她留在了火海里，再也没出来。

　　受盟友托付要好好培养ofa第八代的他全身心扑在俊典上，自然……

　　、

　　上一次想起他这位观摩弟子，还是俊典在信里说她结婚了，嫁给了一个她很喜欢的人。

　　格兰特里诺开口，“小泉。”

　　“嗯？”

　　“这几年过得好吗？”

　　过得好吗？中年人面对这个问题，无非评判事业与家庭。

　　事业，正辛苦的扮演女高中生呢。家庭的话……脑海里不免出现老男人的脸，绷带密密挡着胡子拉碴的下巴，堪堪露出没怎么保养带死皮的嘴唇，黑眼圈依旧深，新增的伤疤掉痂后有些深，眼皮没有全睁，很是疲倦的视线，乱糟糟满是结的头发。

　　没开灯的房间，月光并不明朗，撒进来的光过于微弱，模糊也美化了她的想象。

　　有遵守承诺好好想她吗？即使全力告诉自己不要这样，但总是能轻易影响她的心情呢，相泽消太……

　　脑海里的想法过于混杂，平凉泉如实说，“我不知道。”

　　如果没有五年前的事情，自己应该能够信心满满的和格兰特里诺说自己很幸福吧，和他聊聊她的身边的人和事，甚至还可能聊一个还在吃手指流口水的小孩子。

　　但，她在病房外接受了新井的邀请，亲手选择另一条路，一步一步远离离开职英界，一步一步拉开与相泽消太的距离，还有麦克午夜他们......如果不是入学雄英，自己有多久没和他们见面了？总是说工作很忙不能来聚会了很抱歉，总是收到没关系下次再约的回复，她，也会因为他们的温柔而讨厌自己的自私，对着手机说对不起，再被新井提醒浪费了多少时间快滚去训练。

　　格兰特里诺将热水咕咕喝完，“愿意和我讲讲吗？”

　　平凉用力攥杯子，水好像忽然没了热意。新井算得多妙，看准了她不会说，除了格兰特里诺。

　　“签了保密协议？”格兰特里诺猜测。

　　她摇摇头，“并没有……只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让您趟这浑水。”

　　、

　　五年前，ofa和afo一战，八木俊典拖着肠子找逃走的afo，最后倒下，在医院里躺了很久。

　　还在事务所里核对今天也没有任何任务就等着下班的相泽泉收到了短信，她向老板请了假，连家都没回直接赶去另一个城市。

　　来接相泽泉的是新井，他前两年才接管ofa代表政府方面对ofa的所有态度。

　　“相泽泉女士是吗？请您在欧尔麦特醒来后务必提醒他要捅娄子前能不能先和政府部门说一声，对他可能单是打架，但我们这边善后工作可是很难办的。”新井语气不善，“打捞这位大英雄可是浪费了很久，现在人在重症监护室还不能探望。至于破例叫了无关人员，也就是您来，是为了这件事情。”

　　新井给了她一封信，“夜眼您应该知道吧，他已经和欧尔麦特分道扬镳了，但还是言辞恳切的希望欧尔麦特能够听听他的想法。昨天刚到，欧尔麦特还没看过。内容很有趣，我想您应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