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浮夜

5、第 5 章

　　“落日出前门，瞻瞩见子度。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
　　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堂。天不夺人愿，故使侬见郎。
　　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自从别欢来，奁器了不开。头乱不敢理，粉拂生黄衣。”
　　又是那歌声，它来了？安岳王爷捏紧了袖中的匕首。
　　果然，歌声散去之时，白猫在雾霭中现身，它的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哀伤。
　　安岳王爷心中一软，几乎就要放弃了，但是，如何又能留下这个祸害？
　　朝歌有一个传说，山精鬼怪要化作人型，必须吸食活人的经血，而安岳王爷担心的，就是自己成为这场蜕变仪式的祭品。
　　如果只能有一个人存活，我希望，是自己。
　　张开双臂，拥它入怀，匕首出鞘，只差一寸，白色的皮毛就可以溅上鲜血。白猫回头绝望的看了他一眼。
　　不，这一眼不只是绝望，还有三分的嘲讽，两分的怜悯。
　　这一刀，终究还是刺了下去。
　　……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我那么爱你，一切都不是我的错……”白猫眼中含泪，将安岳王爷抱上床，轻柔的为他盖上被子，吻向他的额头。
　　“我那么爱你，所以……让我吃了你吧。”
　　素白的丝线子手中翻飞，裹住安岳王爷的身躯，此时的白猫已经化成人形，只有一条尾巴落在地上，提醒着它还是妖精的事实。
　　丝线随着手中的动作越勒越紧，像是有生命一般，缓缓蠕动，他的四肢正在慢慢剥离身体。白猫温柔的蒙住了安岳王爷的双眼，像情人间的耳语一般，在他耳畔俯下身子“做个好梦吧，良人。”
　　“有你这样嗜血的红粉知己，怕是也不容易吧。”几声琴弦抖动，拨出一串尖锐的音符，裹在安岳王爷身上的丝线寸寸断裂。白衣少年神袛一般降临人世，他的眉心，画着救赎的痕迹。
　　“迷途知返，回头是岸。妖孽，退去吧。”少年一挥袖口，万丈光华从他的掌心宣泄，在白猫头顶聚合。
　　“不，不要…我不要—”三百年的道行眼看就要付之一炬，白猫手腕一抖，万般丝涛向少年的方向咆哮。
　　“困兽之斗！”少年右手在虚空中划了一道符，左手结莲花法印，大喝一声“破！”白丝尽收入他的袖中，白猫飞出三丈远，皮肤龟裂成纹，毛皮显现，已经没有足够的法力来维持人形了。流血的嘴角弯起一丝狞笑
　　“法师，你的朋友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