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与柴》荷农

3、第 3 章

　　凌晨3点，北莫从惊吓中醒来，拿起桌边清脆的笑脸，果然，是真的，她摸摸额头的汗，起身环顾四周，捡起地上的包，狼狈的摸近客厅，那人正笔直的坐在沙发中间，那双眼睛似乎一直长在她身上，要看出一个洞来。北莫直起身，缓步走到门口，那人的声音在黑暗中一字一句响起：“不是说过吗，以后，请你离我们远一点。”
　　北莫走出大楼，抬头望着满眼星空，深吸一口气，她想起那时也是这样的星空，她偷偷潜近清水家，打开门的是一个高半截头的小子，正准备问后面的清水，小子像个僵尸似的，气都不喘，摔门而去。她才知道那是他从不进城，呆在老家的弟弟。“那你怎么不拦着他呀，这么晚也得等明天呢。”“行了，反正马上开学了，他从小跟奶奶一起住，奶奶走了回去看看免得牵肠挂肚的，算了了心事吧，男孩子不怕的，我给爸妈打个电话。”“行了，你也别哭了，明天一早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陪着你。”“你爸妈那边…”“你别管了，我说清楚了，他们有数。”
　　第二天，北莫与清哥踏上回乡的火车，正与清歌赶上一趟火车。他似乎一夜未眠，挺拔的鼻梁遮住了一半眼眸，鼻头微俏，在阳光下透着光滑的肌肤，无神的望着窗外后移的景色，北莫看着这个男孩想着，果然是姐弟，皮肤都一样莹白发亮，可弟弟与姐姐性格倒是相反，弟弟显得温柔斯文些，或许是奶奶带大的缘故。难怪清歌总八卦说他在学校可是迷了好些县城里的姑娘。北莫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丧事，她母亲在不记事时就去世了，头一次见这种场面，她站在院子边无聊的张望着无所事事。
　　半夜，北莫被一阵尿意唤醒，她摸着夜色走到院子边上，四下无人，她大着胆子顺着小路溜到下面，一股暖流瞬间释放，她正准备回去，回头一看，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盯着她，她向下一撇，顺着月色一览无余，也不知是夜色吓人还是这一幕太难堪，她佯装咳一声慌忙走掉。留下十五岁的青春少年低下头，脸色微热，他若有所思的捡起澡巾擦干身体，套上短裤和拖鞋，拧了拧水，在水池边坐着。
　　清歌是一点也睡不着，这是他天天洗澡的地方，没有小小的浴室的束缚，他更习惯这里自由的生活，充满简单安静的回忆。他想念放学回家总是看到拐角等待的身影，似乎一回头外婆依然在家呼唤。刚刚转头的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外婆在某个角落跟他告别。
　　他们只呆了一天就被迫回来了，北莫和清水高三开学早，清歌也被转学到这里读初三。高三这一年大家都很忙，北莫和清水也没怎么见过面，倒是和清歌在校园见过几次，他像是不认识她似的目不斜视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