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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   第二天早上,好好睡了一晚的温七脸色反倒是比平时熬夜看起来更差一些。

      她跟二太太和老夫人请了安之后便去上课了。

      请来教温七的是一位女夫子。

      旁人眼中的温七在庄子上长大,便是受了些教导,也不过是识些字画。

      温七来之前就琢磨要怎么伪装自己是个半文盲,免得老师对自己的学识惊为天人,以为自己是什么一点就通的天才,那乐子就大了。

      结果一见到人,温七放下心的同时,腿也跟着软了一下。

      屏退丫鬟,温七也朝面前这位姬姓女夫子,行了个礼:“四师姐。”

      别看温七昨晚评价这位师姐的时候张口就来,实际上温七最怵的就是自己这位师姐。

      “坐。”姬欣月开口,语调波澜不惊。

      姬欣月今年二十四岁,却还没嫁人,平素寡言少语,此刻也不见多话。

      温七坐到姬欣月对面,知道自己不问,师姐也不会多说,就十分熟练地挑起了话头:“是师父让师姐来的?”

      姬欣月看了一眼温七如今的模样,然后才说道:“师父怕你不听话。”

      “哦。”温七一点都不意外:“那师父呢,他怎么样了?”

      “身体无大碍,也幸好,伤到师父的刀刃上没涂抹什么毒物。”

      说完,两个人都安静下来,这样手下留情,说不是他们中的谁,也没人信啊。

      “师姐... ...”

      姬欣月说:“师父让我多给你安排些功课,好让你脱不开身去调查。也怕我不听,让我将你每日的功课寄送去隐山,好确认我是否有给你布置足够多的功课。”

      温七:“... ...师父可真是小心。”

      姬欣月:“我认识一人,擅长模仿笔迹。”

      温七一愣,瞬间懂了姬欣月要做什么。

      果然,姬欣月说道:“我给你布置的功课,我来做,他来写,你,找出刺杀之人。”

      温七扬起嘴角,歪了歪头:“师姐就不怕刺杀之人是我派出去的?”

      姬欣月的调理很清晰:“若是你,师父就不会怕你提前一步查出凶手了。”

      温七:“可我只做过谋士,从未查过案。师姐你知道的,像我这等人,从不把真相看在眼里,真与假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能从中获益。师姐为何觉得我就能找出刺客来”

      姬欣月的接受能力向来强大,听了温七的话也不觉得荒唐,只说:“在陛下眼中,你的嫌疑最大。”

      温七:“我不惧死。”

      姬欣月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两根细细的银针。

      但怕被针扎

      温七立时收起了自己糊弄人专用的笑容:“找找找,我找就是了。”

      姬欣月这才收回银针:“你打算... ...”

      温七:“师姐。”

      “什么?”

      温七一字一句道:“你也是疑犯之一。”

      姬欣月面不改色:“我知道了,调查进程,你无须告知于我。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直接向我询问。”

      于是温七便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去问姬欣月有关其他师兄的事情。

      课程只在早上,结束后,温七回了自己的院子,用了午饭。

      等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她先是写了长长的信寄去给几位师兄,然后就坐在窗边,拿出一本早上去请安时,温五偷偷塞给她的话本。

      红笺与皎月被叫去二太太那里拿东西,煮雨本在一边做绣活,后来被叫去了院子里。夏束便在这个时候落在温七身边,睁着一双碧蓝色的眼睛,满是好奇地看着温七。

      给夏束分析局势——这是温七在夏国养成的习惯,因为夏束总能给她查漏补缺,现在没局势好分析了,正好遇上这么一件倒霉事,究竟是谁刺杀国师,夏束也很好奇。

      温七拿起一块点心,递给夏束:“线索不够,暂时还没有头绪。”

      “略有嫌疑的人都没找出来吗?”夏束接过点心,一点点啃了。

      温七:“略有嫌疑的人没找出来,没有嫌疑的倒是找出了一个。”

      “谁?”夏束问。

      “大师兄。”温七说:“我昨天问你,如果我要杀你,你会怎么做,你说你会等。那如果我的手下要杀你呢?”

      夏束咽下最后一口点心:“杀了。”

      “那就是了。”温七又给夏束倒了杯热茶:“大师兄没有刺杀师父的动机,但是他身边的人有,若是大师兄身边的人为了大师兄而对师父动手,师父只会直接派人清理掉他身边的人,而不是等。”

      夏束“万一就是你大师兄自己派人去刺杀呢?”

      “他为何要杀师父?”温七反问夏束:“摘星楼权势过大,陛下皇位无损是因为师父,反过来,摘星楼不遭忌惮也是因为师父。而且,我大师兄所在的顾家自前首辅告病还乡后,能依旧在京中保持超凡地位,靠得全是他这个继任国师的次子,说的势力些,我这大师兄所能依仗的只有摘星楼,便是不为自己想想,他也该为自己身后的顾家想想。”

      夏束喝了茶,胃里暖和,也给温七倒了一杯:“说的不势力些呢?”

      温七被夏束的说法逗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回答道:“说的不势力些,他一个呆子,不会有弑师的念头。”

      夏束发挥自己查漏补缺的本领:“也许是为了别的什么理由。”

      “有没有别的理由,就看他们怎么回复我的信了。”温七头疼:“这两年一直在夏国,回来后又在养伤,很多事情不知道,没准真的有变数,而这些变数,就只能靠师兄们告诉我了。”

      “万一他们不说呢?”夏束不懂,谁会把自己的把柄送到别人手上。

      “他们不会说自己的,难道不会说别人的吗?”温七敲了敲夏束的额头:“我问四师姐问的都是别的师兄的事,我问别的师兄,自然也会问四师姐的事。为了早些找出刺客,他们只会配合我,便是幕后之人要说假话混淆视听,仅靠书信中的字句,多少也能判断出些许端倪。”

      温七往后靠到墙上,叹了一口气:“就是这个等信的过程会有些无聊,若是信件来得再慢些,师父再被刺杀一次,四师姐怕是会拿针扎我。”

      幼儿患病总和大人不同,用药施针也是极需小心,她小时候可没少被抱去试针。

      如今看到针就想晕。

      夏束看温七一手话本一手茶,问:“这么闲,那不就不需要你师姐替你做功课了吗?”

      温七:“本来也替不了多久,她与我想法不同,师父定能看出来功课不是我写的。”

      夏束:“那你为什么不提醒她”

      温七理直气壮:“能少做一天功课是一天。”

      “七姑娘!”煮雨突然跑进来。

      夏束嗖地一下跳上房梁,温七收起话本,看过去。

      只见煮雨全无往日的从容淡定,气都有些喘不匀:“浮罗公主派人送来了、送来了好多东西,都是给您的。”

      浮罗公主,皇帝的十六妹... ...就算天家是男女同齿序,温七还是觉得,先皇太能生了。

      这么想着,温七摸了摸后脑勺——上回她说这话,可是挨了师父一顿狠敲。

      浮罗公主送来的,正是马常温送去旭王府的那些机巧物件与相关书籍。

      虽然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可还是惊动了府上的女眷,毕竟,那可是皇帝妹妹送来的。

      一时间,温七忙碌了起来,又是要去老夫人那回话,又是被大伯母小婶婶拉着说话,就连母亲也来问她,是怎么认识的浮罗公主。

      温七的回答都是一样的,在纸上写自己也不知道,可能和她在聚贤楼解开了工部侍郎马大人家祖传的机关匣子有关。

      温五也来了,为温七能出风头盖过温瑶兴奋不已。

      紧接着温瑶又来了,她一脸好奇地对着浮罗公主送来的东西,说道:“想来是收集了许久才能有这么多,看来浮罗公主是真的很喜欢奇门遁甲机关之术了。”

      温瑶身边的丫鬟向来喜欢在主子面前抢话,本来就不开心温七抢了温瑶的风头,此刻想装不在意和大度,可还是忍不住酸一句:“那就难怪浮罗公主只是听闻聚贤楼之事,便送了这么多东西来,七姑娘可要好好钻研,莫辜负了浮罗公主对七姑娘的期许。”

      温五斜了那丫鬟一眼:“这是你该说的话?”

      温瑶习惯性为自己的丫鬟出头,回了温五一句,顿时两人又吵了起来。

      温七脑壳隐隐作痛,想着最好别让她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温七想不知道也难。

      因为当天晚上,罪魁祸首生怕温七只记住了浮罗公主,特地跑来邀功,顺便正式的,向温七介绍了一下自己。

      冷风凛冽,温七这回披了厚重的斗篷才敢坐在窗边,她面无表情地将那些个机巧物件一一解开,发现这些东西里面还混了一个小孩子玩的九连环,差点没被气笑。

      “喜欢吗?”男子的询问就像是情人间的低语,若不好听就罢了,偏偏声音清朗带笑,因为压低音量染上了些许的低哑,入耳如电流窜过,从耳根,蔓延到背脊。

      那人就落在了温七背后,一手越过温七,撑在温七身前的桌子边缘,唇瓣就在温七白嫩的耳朵边,璀璨如星辰的眼眸微微弯起含着笑意,视线落在温七摆弄机关的手上,眼角的泪痣为那张妖孽不似人的脸平添了一抹说不清的缱绻柔情。

      下一秒,被人忽视的夏束翻入窗户,因没有及时察觉让人近了温七的身,他向来平静的小脸上此刻满是狠戾,连挥出的短刃都带着满满的杀意。

      短刃来势凶猛,君晨侧身躲过,温七也往前倾身,可还是被短刃划过的余风划断了她后颈几缕长发。

      君晨和夏束打了起来,虽说一寸短一寸险,但比起夏束的短刃,君晨可是连个武器都没有。

      一个异邦少年,一个妖孽美人,交起手来哪怕是在烛火昏暗的室内,也是赏心悦目的,只一点... ...

      妖孽美人躲烦了,顺手就拿起了温七妆台上的一枚银簪子,当做武器挡下了夏束几刀,铿锵声清脆悦耳,美人唇角微勾,尖锐的簪子划破夏束的衣袖,直朝夏束脖颈刺去。

      “把簪子给我放下!”温七一声怒喝,美人稍一愣神,只来得及收回手,与夏束拉开距离。

      “姑娘?!”今日外间守着的是煮雨,和年纪小还嗜睡的红笺皎月不同,她立马就被惊醒了。

      夏束和君晨拉开距离后就站在了一左一右两侧,煮雨绕过屏风进来,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人打晕。

      斗篷落在窗边的榻上,温七接住被自己打晕的煮雨,将人扶到了外间的椅子上。

      夏束和君晨依旧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站在距离对方最远的地方,看着对方,蓄势待发。

      直到温七打了个喷嚏,夏束才闪到窗边拿了刚刚从温七身上滑落的斗篷,去给温七披上。

      君晨也去窗边,把窗户合上了。

      他回过身来还念了一句:“你怎么老爱开着窗?”

      君晨终究还是从自己的皇兄那边把自己的家将要了回来,还问了对方当时的情况,知道温七就算是大冷天,也喜欢坐在敞开的窗户边。

      温七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斗篷,然后才看向君晨。

      聚贤楼被顾谨言恭敬对待的九公子,来过她这的旭王府家将,今日浮罗公主送来的东西,还有刚刚那一声“喜欢吗”... ...

      对方是谁,做了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温七站在原地没动,夏束就站在她身后,安安静静,如同一抹影子。

      君晨没等到回应也不在意,他坐到榻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活像是在自荐枕席:“不过来坐吗?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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