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农女有点玄》百指

3、拦水围鱼

　　常九九满脸喜色道：“太好了太好了，这位小姐姐怎么称呼？”
　　吊死鬼见她跟自己说话，一脸吃惊地吐着一米长的舌头道：“乖乖！你真的能看见我？我还以为你昨天是骗那小王八蛋的呢！”
　　“对呀对呀，小姐姐我真的能看见你呀！”
　　“奇了怪了，昨天你的魂儿都飞走了，怎么又活了？而且活人怎么可能看见我呢？还能听见我说话？乖乖！”
　　常九九满脸真诚道：“因为我祖上是道士！天师！神婆！反正就是经常跟你们打交道的那种人！小姐姐，你在这儿多久了啊？无不无聊啊？要不要我帮你做做法事，然后让你早点去那个世界？”
　　吊死鬼小姐摇了摇头，倒吊着双手抱胸道：“不要！我要在这里亲眼看着那个老不死的死了才能甘心！”
　　“老……老不死？”
　　“对！就是郭富贵那个老不死的！当年就是他偷看我洗澡，逼得我没了清白，只能上吊自尽！我已经算过了，再等个一年半载的，他就要翘辫子了，到时候我就可以报仇雪恨了！哼！他活着我没办法怎么着他，但是他死了，看我不咬得他哭爹喊娘！”
　　这……好暴力的小姐姐……额……小奶奶？呀？
　　不过眼前这位阿飘小奶奶看来是个心地善良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只是远远看着自己的仇人，而没有直接去报仇了。
　　人死之后，会化作灵。有人满腹怨气，变成怨灵，到处为非作歹，试图害人性命。而这不为天道允许，害人的同时也会害了自己，最终就算不被道士所收，也会得来天道报应。而若是纯净之灵，则如原主九九一样，很快便会被天道引渡，不受半点痛楚。而也有一些普通之灵，他们心存不甘，却又心怀良善，不敢做有违天道的事情，但却因为不甘而久久停留在人世间，不得解脱。
　　常九九之所以胆子这么大，敢来找阿飘帮忙，并不是因为她有很厉害的驱鬼术什么的。主要是她看得见吊死鬼阿飘身上并无凶煞黑气，是一只普通的阿飘。而另一方面，是因为阿飘也是有原则的，甚至阿飘可比人有原则多了。就算是怨灵阿飘，那也是冤有头债有主的，寻常情况，是不会找无辜之人的麻烦的。
　　“那……我该怎么称呼您比较好呢？”常九九对着手指头问道。
　　“虽说如果我活着，年岁都可以做你祖母了，但是毕竟我死的时候才十八岁，现在还貌美着呢，你就叫我凤仙姑吧！”
　　貌美？
　　额……
　　许是察觉到常九九的狐疑，凤仙姑收起了舌头，人也飘正了，立在她的面前。杏眼桃腮，一粒泪痣在左眼下更显楚楚风情，的确是很美。
　　“怎么样？是不是很美？”凤仙姑看着常九九呆愣的表情，颇为愉悦道。
　　“是啊是啊，真的很美！”
　　“想当年，来我家提亲的人可是差点将我家门槛踏破呢！要不是实在不知道该嫁给谁，我也不会拖到十八岁还没嫁出去！没想到，郭富贵那个杀千刀的，提亲不成竟然跑来败坏我的名声！最可恶的是，我那未婚夫婿死活不肯信我还是清白之身！不过也是我傻，死了那么多年我才想明白，何必为了那种人而赌气，赔了自己一条性命不说，也连累的我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凤仙姑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常九九连忙安慰道：“不哭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而且生死自有天命，说不定你的爹娘早就登入极乐世界，亦或者重新转世为人了呢？”
　　凤仙姑擦了擦眼泪，点点头道：“是，你说得对。我只是好久没跟人说过话了，呼……聊天的感觉可真好啊~丫头，你以后可以时不时来陪我聊会儿天吗？”
　　“好啊！只要我有空，我就来陪你聊天！或者你来半山腰找我也行！”
　　“不行呢，我是不能离开这里的。”
　　常九九一拍脑袋，怎么把自尽的阿飘不能擅自离开丧命之处的天道规定给忘了呢！一旦强行离开，便此生不能入轮回了。
　　于是她点点头道：“好的好的，只要我有时间，就一定来陪你聊天！不过……凤仙姑姑，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事儿？你说。”因为常九九答应了经常来陪她聊天，凤仙姑十分爽气道。
　　“就是……你能教我点谋生的法子吗？比如采蘑菇采木耳或者做陷阱抓兔子野鸡，类似这种的。”
　　凤仙姑一下就联想到了昨日下午发生的事情，虽然做鬼做久了，心很容易变得冷漠，但常九九是这三十年来唯一一个可以看见她，并听她倾诉的人，所以她爽快道：“行！我教你！不过日头有点高了，我有点儿犯困，你晚上再来吧，到时候我再教你。”
　　“不……不行啊，凤仙姑姑，我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了，我阿奶还病了，得吃点儿好的补一补才行。不然我也不会来麻烦你的。”
　　毕竟人鬼殊途，就算她能看见它们，可也不该轻易打扰别人的鬼生的。
　　凤仙姑没想到常九九明明陷入这般焦急的窘境中了，先前却还耐着性子听她发牢骚，还安慰她。这姑娘可真是……
　　她脸上的神情变得温柔起来，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常九九的额头道：“放心吧，小丫头，姑姑保证你今儿饿不着！”
　　虽然没有真的点着，但常九九还是下意识地边摸额头边道：“那就谢谢凤仙姑姑啦！哎呦……嘶……”
　　这一摸，就摸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大约是因为穿越的缘故，所以昨天都没发觉额头上的异样。这会儿手摸到伤口了，才感觉到痛楚。
　　常九九连忙跑到小溪边对着平静无波的水面一照，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头发凌乱，脸上又是血又是泥的，这副模样，她可比鬼更像鬼多了！
　　虽然十一月的天气已经挺凉的了，但她这副模样实在是有够吓人的，所以常九九顾不得溪水冰冷，用手舀着溪水将脸洗了一遍，并将头发打散后，五指做梳整理了下，重新编了个麻花辫。
　　虽然额头的伤口还未痊愈，但已经有了结痂的趋势，丑是丑了点，不过比起捡回一条命来说，这点伤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况且她还有刘海，用刘海一盖，也基本上看不出什么了。
　　也亏得昨晚黑灯瞎火的，加上常家阿奶病的有点糊涂了，不然看到自家孙女儿伤成这样，可不得心疼死？
　　等她洗干净脸后，常九九对着溪面，意外的发现竟然跟自己上辈子长得一模一样！自从入了玄学的门，她也信了前世今生之说，看到如今的容貌，便觉得这次穿越到这里，也许是因为这是她数百年前的前世。
　　凤仙姑向她飘近了些，看到她的容貌后，不由两眼冒光道：“哎呀，我早就听村里的人说山上有个长得很漂亮的疯丫头！原来你真的是很漂亮啊！”
　　额……虽然被人夸漂亮很开心，但是被人说疯丫头这个就……
　　“我现在不疯了，撞了下脑袋，撞好了！”常九九拍着胸脯道。但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凤仙姑没有看到九九阿飘。也许是因为她的突然到来引发了什么磁场的变化？不过不管了，这种占人身体的事情，没人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凤仙姑看她这般孩子气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好啦，漂亮丫头，我逗你玩儿呢！来吧，我教你怎么抓鱼。”
　　一听说可以抓鱼，常九九面色一喜：“那太好了！鱼汤鲜美又有营养，抓到了正好给我阿奶熬汤喝！”
　　有了凤仙姑的指导，常九九第一次知道原来鱼可以不用钓的，可以直接用手抓的！
　　方法也简单，在小溪里用大小不一的鹅卵石顺流封住小溪，鱼顺流而下的时候，被鹅卵石挡住，又不能逆流而上，这个时候再去抓鱼，就极为容易。这个方法简称拦水围鱼。
　　虽然十一月的天气有点冷，但此时的常九九并没有挑三拣四的权利。所以她极其利落地脱了鞋袜，将裤脚挽至膝盖处，开始拦水围鱼起来。
　　只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总是骨感的。
　　当她的小腿没入水中的时候，那股刺骨的寒意简直让她怀疑人生。
　　好不容易克服了寒冷，又有新的挑战迎接着她！不说别的，那鹅卵石大的十来斤，小的三五斤，没搬一会儿胳膊就酸的不行了。还要时不时应付那些螃蟹的大蟹钳，更悲催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双腿都快冻麻了！
　　好不容易咬牙坚持着将拦鱼的坝围起来，常九九瘫倒在溪边，只觉得靠这样来实现每日的温饱，实在是有些困难啊~
　　凤仙姑看着她被冻得发紫的双腿，满脸内疚道：“瞧我……当鬼当久了，都忘了人会怕冷了。可惜我只能在这小溪边活动，没办法带你去山里采蘑菇什么的。要不……”她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要不你子时再来，村里如今不是农忙的时候，有些人便会来这儿下篓子捕鱼，每天子时来收篓子。晚上我能显形，到时候帮你吓晕他们，你再把他们篓子的鱼拿走！这法子怎么样？”
　　“额……”常九九犹豫了下，开口道，“但是这样的话，万一那些人胆子小，不经吓，不小心被吓死了，然后变成了阿飘……就是变成跟你一样，到时候你们俩面面相对……是不是会有那么一丢丢的尴尬？”
　　凤仙姑立刻脑补了一出画面。
　　新阿飘：是你吓死我的吗？
　　她：是……
　　……
　　是有点尴尬……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