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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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奕鸣把背包放在后排，坐上副驾看着叶间，打算来个官方道歉，“学长，那天不好意思啊，误会一场，别放心上。”
叶间抿嘴一笑，“没关系，你也没碰到我。”叶间边说边探身贴近郭奕鸣，“不过......补偿倒是没什么不可以，你打算怎么补偿？”。
何田田好奇的问：“你俩认识啊？怎么一回事？”
这就不地道了，郭奕鸣本来就觉得怪丢人，还被人说出来，后面还有姑娘听着，略带害羞猛吼一嗓子，“不是没碰到么？”
叶间笑着，伸出左手穿过郭奕鸣的肩膀，垂下来的眼睛被长直的睫毛盖着，郭奕鸣吼完，赶紧闭嘴。差点咬到舌头，“你，你打算干嘛？”
“安全带，小朋友。”帮他扣好安全带，叶间回身坐好，发动车窜了出去。
何田田在后座看了看叶间似笑非笑的嘴角，有些诧异。
郭奕鸣忍不住压低声音：“靠......”，完全排解不了越来越郁闷的心情。
路上人不多，上了高速走一小段下来就到了，山不是很高，比较有名的是那边的农家乐，饭菜全天然，听说是一位做园林的大师圈的地。能钓钓鱼，刻刻木雕，运气好了还能见到大师本人。
车停在山下的停车场，叶间把郭奕鸣的背包扔给他之后把何田田准备背包拿出来背上，何田田手上还拿着一个可爱的小包，毛茸茸的兔子，神秘兮兮的给郭奕宁显摆：“我特意给你带了些零食，听说你喜欢吃牛奶巧克力，还有海苔。”说着把小背包帮郭奕宁背上，“想吃了，可以随时吃到”然后一脸快夸夸我的表情。
郭奕宁有些好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打听来的，看着何田田挺不好意思的说：“我不爱吃牛奶巧克力，是我哥爱吃，他喜欢吃一切甜的东西。”
何田田扭头瞪着叶间，手在耳朵上指指，意思是说你找的包打听一点都不靠谱的！
叶间笑了笑，不在意的解释道：“我不知道他哪里听来的，有人说他是百事通，很靠谱。不过背包很适合你呀宁宁。”
郭奕鸣赶忙侧身夹在叶间和郭奕宁中间，还自我感觉不着痕迹，“宁宁拿块巧克力”，伸手接住，然后探头对何田田说：“谢谢何姐了啊......”
“哈哈，你喜欢就好”何田田笑眯眯的拉着郭奕宁往前走了两步，四个人慢悠悠的往山上走。
她看得出来，叶间挺喜欢郭奕鸣的，叶间从小就没什么亲近的朋友，太小的时候是不怎么记得。大一些了，懂事的时候，因为妈妈的去世，也带走了叶间身上很多东西。
包括快乐...
能让他感觉高兴的事，怕是没有几件。
叶间和叶勇建的那场谈判，从家里搬出来的时候，他有开心。
叶间做了他想做的事情，实习的时候他帮助了第一个患者，他有开心。
叶间最后决定继续考研，他的导师给予了他很多帮助，这种幸运，他也有开心。
但都是那么淡，好像刮来一阵风都能吹散......
何田田第一次看到，叶间可以这么开心。不是有多少开心的表情，而是见到郭奕鸣的时候就像在眼睛里放了烟花一样。
周围的气息都变了，冷淡淡的多了股甜味。
她回头多看了郭奕鸣一眼，郭奕鸣正呲牙裂嘴的讽刺着叶间：“心理医生是不是觉得自己身边的人除了自己都有病。”
“我没有说你有病，只是说你有点焦虑...”叶间看到何田田回头，挑了下眉，无声的笑笑。
郭奕鸣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上窜下跳的，跟个毛孩子一样，他在叶间面前怎么就淡定不下来。
郭奕鸣有点郁闷，是他没事找话让叶间看看他有什么心理问题没有的，聊了两句，现在因为叶间一句“你有点焦虑，和过度兴奋......”的话，又上窜下跳似的......我兴奋啥？我到底兴奋啥？
刻意落后了几个台阶。
叶间当做不知道，但是稍稍放慢了速度。
郭奕鸣抬头看着前面窜很远的两个姑娘，再看看快他几步的叶间，他有很多朋友，也只有严峻对他的事有所了解，但从来不问。长这么大他也没想着要给谁说些什么。可对着这个人就有种想吐露心声的欲望，暗搓搓的自己懊恼了一会儿，心里想现在的心理医生都这么邪乎......
这会儿快正午，温度升高，所以太阳一照可以看到叶间鼻头有点亮晶晶的小汗珠。“心肝儿颤”是什么感觉，郭奕鸣算是体会到了，他竟然有点紧张，张了嘴才发现嗓子有点干，只发出了个爆破音。
算了！
叶间有察觉，正在上台阶的腿停下，扭头看着郭奕鸣问：“怎么了？”
郭奕鸣正在唾弃自己内心打架的黑白小人，猛的吓了一跳。
“啊，我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带笑的人，算是......熟人吧？啊，不管！脑子里的白小人取得胜利，郭奕鸣开口：“看你长的还像是一个有良知的人......”
莫名其妙的话，叶间想了想有良知姑且算是夸奖吧，客气的说：“谢谢。”
郭奕鸣心想，谢个头啊，客套话都听不出出来。
叶间这个有良知的人，很有良知的放慢速度和他并肩走着，同手同脚上台阶，安静的等着郭奕鸣。心里挺好奇，他有话要对自己说。人么，有的话确实会对着不相熟的人才能开口，没有负担。
“给你说说我和宁宁小时候的事吧，我和宁宁三年级的时候，冬天天黑的比较早，放学要回家的，但是我想去河堤下面玩，那边有好多周边的孩子，就拉着宁宁一起去，因为当时已经过了回家的时间，和宁宁一起回家就不会挨吵。”郭奕鸣苦笑一下，皱着眉，“我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也没顾她大晚上的冷不冷，.........，当时有一群大孩子也在河堤，玩的时候发生了口角，上来推了我一把。”
“宁宁那个时候性格像个小男生，不乐意我被欺负，上去抬脚就踹，”郭奕鸣抬头抿嘴笑笑，看了看前面偏头微笑和何田田说话的郭奕宁，继续说：“现在温柔了很多......那个男孩儿个子高也壮，反踹她一脚，我还没爬起来，就见宁宁滚了出去，一头栽下去，河里水没冻得结实，进水的时候冰破了......那冰河水得多凉呀......那冰渣子因为撞击打在耳朵里得有多痛......”讲的是真简洁明了，不过叶间听完就懂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叶间看着郭奕鸣攥紧的手，抑制不住的抖，怕他有什么过激反应，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硬掰开，把自己的手从指缝插进去，十指相扣，防止郭奕鸣扣的太紧，伤到自己。指甲掐在手背上感觉钝痛，这小子手劲也忒大了！叶间用力回握才能撤销郭奕鸣的一些力量好受一点。
“我在旁边，就在旁边，一句话都喊不出来，旁边幸好有路过的大人及时把宁宁救上来，宁宁已经昏迷了，左耳流着血，她的白色围巾上，除了泥水，就是血......整个人跟血人一样，救护车拉着我和宁宁到的医院，我妈赶到之后在医院把我打了一顿，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宁宁左耳耳蜗受损......听不到了。”
郭奕鸣说的急促又压抑，说完有点脱力，头靠在叶间肩膀，叶间拉着手把郭奕鸣往台阶旁边带了带，后面还有人在爬山，从旁边路过的人明瞧或暗瞄，还带着那种奇怪又含笑，仿佛了然于心的眼神让叶间一阵尴尬。
“所以，你觉得这些都是你的错，你的责任！”
“嗯。”郭奕鸣带着点鼻音。
“后来呢？怕宁宁受到任何伤害，总是跟在她身边？是想让自己心里更舒服么？”
“没有！”郭奕鸣猛的抬头，说完觉得心虚，“我是怕宁宁再受伤。”
这么一来，叶间就明白郭奕鸣对郭奕宁的那种超出正常哥哥对妹妹的保护欲有何而来了。
“嗯，你是在保护她，你是哥哥，保护自己的妹妹是你的责任，你做的没错，很好。”叶间感觉到手上的狠劲儿撤了，抽出右手摸了摸郭奕鸣的脑袋，说话总像个刺头，但头发倒是软软的，一时没忍住，指尖揪起一撮搓了搓。
郭奕鸣头抵着叶间的肩膀，慢慢回过味，突然觉得有点热，但一动不敢动，脑子马达一样哒哒哒哒的乱成一团。
叶间看着郭奕鸣越来越红的耳朵，轻轻的笑笑“哎，你的耳朵怎么了？”有意逗逗这个大男孩，手从头发滑倒耳朵，刚碰到。
郭奕鸣触电一样往后猛撤，差点在台阶上踩空，左手捂着耳朵，眼睛瞪得大大的有点不可思议，每个字都说的急促：“你！今天这个事你要是说出去......”想想又闭上了嘴，自己说都说了，这会儿再后悔就显得太矫情。
“我这么有良知的人，你不放心？”叶间把郭奕鸣的话返回来堵住了他的嘴。
......空气冷却了三秒。
不和叶间计较，郭奕鸣慢慢地上台阶，“我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好受一点，我觉得愧疚，压得我喘不过气，所以宁宁去哪里我都跟着，小时候那些嘲笑宁宁耳朵的人，我都会把他们打的再也不敢出现在宁宁面前......”
叶间插嘴说：“打的好。”
“宁宁报的科大，我也跟着要报科大。没问过宁宁的意见，丝毫没考虑过宁宁是否想要这样，我就是这么自私，宁宁却从来没有过怨言配合着我，我知道一直都是我的问题！等会儿......你刚说打的好？”
“嗯，这是教养问题，但凡有点教养的人应该是不会做那么没教养的事情，所以你教训他们，很好啊！”
“你...你不给我分析分析......”
“你不是我的病人，只是在和我聊一聊心事，我给你分析什么？”
郭奕鸣眨巴眨巴大眼，有点词穷，他确实只是想倾诉一下，大眼接着眨巴眨巴，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扭身上台阶，一步跨两阶打算离开这么尴尬气氛，“咱们赶快上去吧，都看不到她们人了。”
叶间在他身后也跟着蹿了好几个台阶说：“那你先把我松开吧。”被带着跑了几层，叶间脚步有点凌乱。
“啊......”郭奕鸣忙把手甩开，刚才两个人十指相互扣的太紧，手心有着薄薄的一层汗，一分开，手心一片凉。
“你真是迟钝的可以。”叶间看着前面跑走的少年，轻笑一声。
没有爬多久，上面是一个大平台，农家乐人不少，两个姑娘已经进去占了位置。看他们俩喘着气过来，忍不住炫耀两句，“你们两个年少力强的小青年，还没有我们俩弱女子爬的快呢。”何田田大老远嚷嚷着。
“这位姐姐健步如飞，小弟甘拜下风。”郭奕鸣冲何田田抱了抱拳，长腿勾了个凳子放包。山不算高，但是因为不好意思跑的太快，这会儿心脏咚咚咚的跳，郭奕鸣坐下喘口气。叶间也把背包放上，相比郭奕鸣气息平稳很多，坐下翻着菜单：“这位姐姐，要吃什么？这位妹妹，要吃鱼么？”
何田田“噗嗤”笑了出来：“叶间，我还第一次见你耍腔调呢。”
“不行？”
“哈哈，没，只是不常见你这么高兴。”
叶间笑笑：“也是！”
郭奕宁把四套碗筷拿出来摆好，“叶学长在学校是有名的冰块脸，刚入校就听说了，今天才算是知道传言不可信。”
“我怎么不知道，他这么有名。”郭奕鸣边说边用铅笔在菜单上画着。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看咱们学校的贴吧，叶学长是咱们学校贴吧里守居榜首最长时间的一个。各种消息没断过。”
郭奕鸣撇撇嘴。忍不住心里吐槽，都是颜控。但没忍住拿眼瞟叶间，男生被称为帅就已经说明长得不错了，叶间的整体五官被称为漂亮都不为过。
“这不是最重要的，比较有代表的是有帖子说......”郭奕宁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正主面前八卦。
“有帖子说，冷酷学长拒绝系花表白，把表白信扔进垃圾桶。”叶间自己说出来，面色相当平静，从郭奕鸣手里抽出餐单，用铅笔勾着餐单上的菜，无农药添加，蔬菜要多吃。
“这是顶帖最高的，说是研一的教育系系花......”郭奕宁本着八卦精神想弄明白，又不好意思说，但又想说，于是说的结结巴巴：“有人......传的图......看着还挺清楚的，学长全程冷着脸，收了信之后给扔进垃圾桶了......真的给扔了么学长。”
“嗯。”叶间说完觉得旁边郭奕鸣眼神变得有点戏谑。解释道：“她说如果我不接受，就不让路。当时有个学弟在场说好歹女孩子给个面子，我正好要赶讲座，就接了。但是她还堵着，一直跟我说话，我怕她有什么误会，旁边有个垃圾桶就直接给扔了......”
“呃......”郭奕宁看了看何田田，后者给她一个耸肩。
“哈哈哈哈哈”，郭奕鸣听完笑得不行，没见过这么耿直的人，“叶叔叔，你一把年纪没谈过恋爱啊？”
“嗯，谈早了怕你赶不上叫叔叔。”
郭奕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大爷。”
“那你得叫爷爷。”
郭奕宁嘿嘿傻笑，何田田也乐呵呵的说：“别贫气了，快点菜！”
“怎么全是素的啊，”郭奕鸣瞅着菜单，一把揪过来，“来个烤全羊呀，我一人能吃半个。”
叶间把郭奕鸣从头扫到脚，回想刚刚揽着他的手感，有点偏瘦，“麻杆一样，没看出来这么能吃啊？”扯回菜单勾上烤全羊，“吃不完，你，兜着走！”
“兜就兜，您老牙口不好，就吃点青菜豆腐吧，好咬。”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