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和万人嫌》于一点

43、挑逗

　　第二天一早，林白便坐着许安的车去WUI公司总部。

　　在车上，林白翻看手上的策划案：“比起之前那一版，这份修改了很多，也更完善了。”

　　许安“恩”了一声，“根据WUI那方的要求，我们还在游戏人物设定上加了些东西。”他拿出黑色签字笔在纸上几处点了点：“你看，这里还有这里，这个角色的背景埋了一个伏笔，开头可能不那么出众，但后期起来了就会很强势。”

　　林白点点头，将材料收起来，对许安说：“剧情饱满了很多，操作难度下来了，一般技术不好的玩家也可以尝试玩玩，我觉得挺好的。WUI怎么说，这次能定下来了？”

　　许安说：“到目前为止我们前前后后递交了5份策划书，这一份也是我们现在能力范围内能达到最好的了。上次他们嘴上已经松动，这次我想百分之九十可以定下来。”

　　林白修长的手指扯了扯西装领带，凸起的喉结若隐若现。他果然还是不太习惯穿正装，总觉得有些束手束脚，这也是林白为什么不爱参加这些会议的原因。

　　他单手解开衬衫最上头那个扣子，让自己的呼吸更顺畅些，“大哥，那WUI有说卡米尔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出席吗？这次合作应该还没到能吸引她关注的级别吧。”

　　卡米尔就是原木之前跟林白提起的，布莱汀集团董事长的女儿。虎父无犬子，四十岁的卡米尔虽然还暂时比不上她父亲的成就，但也已经可以说将一干同行竞争者踩在脚下。WUI在被布莱汀集团收购后，也是在卡米尔这位新上任董事的管理下，这个体制逐渐僵化、险些被时代淘汰的老牌游戏公司才焕发出新的生机。

　　除了眼光与能力，卡米尔还让大众津津乐道地就是她的私生活。卡米尔有一个丈夫，两人的婚姻属于家族联姻，强强联合，双方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平时公事公办在大众面前维持表面的友好，私下都不干预对方的私生活。

　　除了Yong的股东之一埃里奥，被媒体爆出过，卡米尔身边出现过的有名有姓情人就有十几个。

　　许安让助手把车内空调调低了一些，说：“知道一点，应该是埃里奥的原因。埃里奥想参加我们和WUI的会但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只能让卡米尔带着他。”他伸手指了指林白的领带：“不舒服就别带了。”

　　林白从善如流地将领带解下来：“看起来卡米尔很喜欢那个埃里奥啊。”

　　许安漠不关心，淡淡说：“可能吧。”

　　——

　　WUI总公司

　　许安林白一行人在接待员的带领下，走进会议室。没过多久，WUI的代表也到了。

　　最先进屋的是一名身穿黑色及脚裸长裙的中年女人，脖子处系着一条棕褐色丝巾，利落的浅金色短发，脸上绘着精致的妆容。

　　紧着她左后方进屋的男人倒是年轻很多，一进来就用充满敌意的眼光看着林白几人。

　　这两人肯定就是卡米尔和她的小情人埃里奥了，林白暗暗想。

　　不知道是不是林白的错觉，他感觉卡米尔的眼神多次从他身上扫过。

　　双方相互问好后，分别在会议桌的左右两侧坐下。

　　卡米尔坐在首位，埃里奥则没入席，而是搬了张椅子坐在卡米尔身后。

　　许安冲着助理点了点头，意示可以开始了。

　　助理将带来的游戏策划案最终修改版本发给所有人。一时间会议室里安静地只听见沙沙地翻纸声。

　　等大家大致都看过一遍后，许安打开电脑连接投影仪，针对部分细节内容解说。

　　林白在一旁偶尔进行补充。

　　停在最后一张PPT上，许安收起手上的激光笔说：“这就是我们优化后的方案，如果WUI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在接下来的合作中做更深入的沟通以及进一步完善。”

　　许安顿了顿，双手合拢搭在桌子上，上身微微前倾：“这也是我们根据目前情况能给出的最有诚意的方案，也希望能在今天看到WUI同样的诚意，毕竟我们双方都已经在这耗费了太多时间精力不是吗？”

　　WUI的代表看向卡米尔，卡米尔大拇指和食指在丝巾上慢慢摩挲着，这是她在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代表将头转了回来：“好的，我们需要一点讨论的时间。”

　　林白背靠在椅子上，勾了勾嘴角：“当然可以，我们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差着一两个小时。”

　　WUI代表假装没听出林白话里的不满，面不改色笑着点头道谢。

　　等水木工作室的人都移至休息室，会议室里只剩下WUI的工作人员以及一个编外人埃里奥。

　　卡米尔没有提出让埃里奥离开，其他人便接着讨论。

　　原本在林白几人面前还表现的犹豫不决的经理对卡米尔说：“老板，水木今天的策划已经完全说服我。我们一开始拖着，是想在合同上多提些要求，但我现在觉得他们值得这么多。”

　　边上负责这个项目的其他人也跟着点点头。

　　“这个策划案太出色了！”
　　“我也觉得太棒了，我都迫不及待看到成品出现！”
　　“快签下来吧，拖了太久，感觉他们也快没耐心了。要是这个游戏项目给别人拿走，想想我就心痛！”
　　“是啊，签下来就安心了。”

　　卡米尔不置可否：“我亲爱的埃里奥，你有什么想说的。”

　　听到所有人一致赞同，埃里奥早就在后面心急如焚，但没卡米尔的允许又不敢插嘴。现在金主一说话，他迫不及待开口：“亲爱的，水木最后提出的方案确实勉强过的去，但仅仅还只是写在纸上而已。你忘了吗，水木这个工作室来自华国。要知道华国可从来没出过什么全球火爆的大型游戏，无论是技术还是经验，他们连世界平均水平都达不到。也许之前这个工作室是出了不少在他们自己国家很火的游戏，但那都是小打小闹，跟他们合作，你真的不担心吗？”

　　埃里奥特地停了一下，观察卡米尔的反应。

　　卡米尔若有所思摸着丝巾没吭声。

　　他像是被鼓励了，将椅子拉近了些，继续说：“但Yong不同，也许大众对Yong的误解还在，不过我相信很快就能洗清了。再说了我还可以随时帮你盯着，我们自己人不更放心吗。”

　　WUI的项目经理打断埃里奥的话：“埃里奥先生，WUI是WUI，Yong是Yong，请不要混为一谈。而且从WUI的利益出发，作为合作伙伴，我并不认为Yong会比水木更合适。”

　　虽然经理声音依旧十分恭敬，但眼神中却带着浓浓的轻视：“显而易见，水木能给WUI带来更大的利润。我相信老板一定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伊万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卡米尔吗？”埃里奥气得满脸涨红。

　　“并不是，我只是在怀疑Yong的能力。”伊万表情恭顺。

　　“你！”埃里奥像是被踩了尾巴，一下子跳了起来。

　　卡米尔手抬了一下，正在争执的两人顿时安静下来。卡米尔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宝贝，坐下。你引以为傲的修养是不见了吗？”

　　卡米尔直起身，抽出压在材料最下面的合同，翻了翻：“签吧。想要成功，就要抛掉所有偏见，埃里奥，你刚刚所有说的话让我怀疑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长得是不是只有年龄和野心。”

　　“我....我没有....亲爱的，我......” 埃里奥脸色瞬间惨白，连忙慌张握住卡米尔的手。

　　他竟然从卡米尔的话里听出了失望！埃里奥已经习惯了卡米尔事事顺着他，卡米尔对他的宠爱纵容也让埃里奥彻底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突然想起卡米尔与上一任情人分手时也是这样当众不留情面。而那个时候，自己还只是布莱汀集团一名刚入职的小职员。

　　那个人剥去人人艳羡的外皮，被打回原形，仅仅只是面前这个女人的一句话：“抱歉，你让我失望了。”当时，对于埃里奥来说只是一个茶余八卦，现在他的心中只有恐惧。

　　“听话，不要任性。”卡米尔轻轻拍了拍埃里奥的手背。

　　卡米尔也许在其他方面会很宠情人，甚至不介意对方借着自己的名义做些事情，但前提是这些事不能和她的利益挂上一点钩。

　　“是。”埃里奥紧紧咬住下唇。

　　——

　　签合同的时候，埃里奥已经不在了，不过在场所有人都不在意。

　　双方负责人签完字后，卡米尔对林白伸出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林白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先看了许安一眼，连忙抬手与她握了握：“合作愉快。”

　　卡米尔满意地收回手，冲林白笑了一下，就转身继续和WUI的手下说话。

　　在她身后，林白脸色骤然变得非常难看。

　　卡米尔把手收回去的那一刻，指甲不轻不重地在林白的掌心，慢慢划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