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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痛?到底谁更痛?(修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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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2月28日 晴
今天,我收到了人生中第一封情书,
…………
我见到了他,那个从公告栏里“走”出来的并不那么让人害怕的人,
反而给人一种莫名的心安……
——俞悦
秦沁、小阳、西西、俞悦,
四小只从小学就认识了,
因为家住得近,
初中又非常凑巧的被分到同一个班同一个寝,
之后四人的关系越发的好起来,
一块去上课,结伴去吃饭,组队上厕所,抱团回寝室,
就如大多数人初中时代都会遇到的那个专属于自己的小团体那样……
开心着彼此的开心,忧伤着彼此的忧伤。
今天俞悦被告白的事情,自然成为四人目前唯一迫切想要八卦的内容。
“俞悦,我听别的同学说,公告栏有林学长的照片,要不要去看一眼?”晚饭后回教室的路上,秦沁终是忍不住的指了指不远处一长排的公告栏,向其他两只递了个眼色。
“嗯,去看看嘛,小悦……”西西和小阳在一旁附和道。
俞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三只拉着向公告栏快步走去。
俞悦这个人,要说有什么缺点,那可能就是脸皮薄,容易害羞,别看平时和她们嘻嘻哈哈,其实骨子里是个对自己不太自信的人。这份胆怯一直都被俞悦埋在心底深处,一旦遇到某些情况,比如现在,它又会该死的从心底冒出尖儿。表面一如往常的淡定,但内心却已满是紧张纠结。
不知觉的四个人已经在长长的公告栏前后徘徊了好一阵,
“找到啦!”西西推了推厚重的眼镜喊道。
“哟,小眼睛聚光,果然找的快。”小阳调侃道。
“在哪儿?在哪儿?”秦沁立刻闻声朝西西那儿狂奔而去,仿佛比自己收到情书还要激动。
留下俞悦一个人,徐徐的走过去和她仨儿汇合。
“嗵嗵嗵……”俞悦下意识的轻轻捂住心口,走近她们时,假装不经意的整理左边校服的褶皱。
“真的是他么?你们见过么?”西西问道。
“好像没有吧”三人非常一致的答道。
“但名字是对的呀,叫亚军的在我们这么小的学校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了吧。”秦沁凑近了公告栏仔细看了看说道。
俞悦努力在脑海中搜寻,企图翻出有关照片上的男生样貌的记忆,是在哪儿见过么?结果当然是意料中的一片空白。
俞悦当下看到照片的感觉是恍惚的,不是说照片不够清晰,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竟然给自己写了情书,说喜欢自己?这样的喜欢,多多少少让还是初一学生的俞悦觉得好似玩笑般的冲动。
如果问第一眼公告栏上的林亚军,给了俞悦怎样的印象,那应该是:“这人哪位?我不认识他。”
如果非要说第二眼,那可能是:“长得很端正。”
再多看几眼:“干净利落的短发,弯成弧度的嘴角,……?”这是在自行脑补言情小说中男主的样子嘛?
俞悦急忙甩瘟神似得摇了摇头,拉着其他三只,匆匆的离开了公告栏。
早恋,不只是俞悦,可能对于还是初中生的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想碰却不敢碰的禁忌,家长们时不时的旁敲侧击,老师动不动的以学习为重,似乎无形中有意图的掐断了早恋的根。
回到教室,俞悦正准备拿出书本,进行晚自习。
“请问你们班的俞悦在么?有人找……”俞悦拿书的动作轻微的顿了顿,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敲打,节奏越来越快,让俞悦有瞬间的慌乱。
该来的还是来了,仿佛要奔赴战场似的紧绷,条件反射般的站起来,迈步走出教室。
“你是俞悦吧?”站在教室后门口的那个陌生同学试探性的问了句。
“嗯”俞悦没头没脑的答。
俞悦还没将脑中的疑问连成完整的话语,那个陌生的同学一溜烟跑上楼了,留下俞悦一个人呆呆的望着空无一人的楼道。
“这是什么情况……?”
俞悦刚想嘟囔几句,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楼上一步一步走下来,在俞悦面前站定。
俞悦明白过来,刚刚的那位应该是先替某人“探路”的。
天已经快黑了,楼道里的灯还没有亮起,借着微弱的光,俞悦有那么一瞬,抱着反正他也看不清自己模样的心理,勇敢的迎上对面的目光,对方似乎对俞悦大胆的对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本能的眼神稍微偏移了一下,只那么一刹那,又定定的望着比自己矮了大约一个头的俞悦。
“俞悦同学,你好!我是初三(2)班的林亚军,昨天因为我的一封情书给你带来了困扰,对不起……”俞悦当下的发蒙状态瞬间被头顶响起的好听温柔的男声打破。那声音不同于班里男生鬼哭狼嚎的撕扯,也不同于女生软语温言的舔舐。
仿佛清晨寂静时露珠滑落绿叶的不经意,酷暑时大口咽下冰可乐的酣畅……
俞悦已经不清楚这一段话中,林亚军说了多少次对不起,以至于到最后,俞悦莫名其妙的觉得仿佛造成现在这个尴尬局面的自己才是那个最该道歉的人。
俞悦不记得是怎么结束这场楼道谈话,似乎是以俞悦的那句“希望你能理解,现在我只想好好学习,暂时不考虑这些好么?”
俞悦不知道这样的回答对方能否接受,也悄悄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个拒绝的版本,但事实是,等到真正说出口时,言语措辞已经不是自己的大脑可以决定的了。
“嗯,我了解!”林亚军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释然般的冲俞悦笑了。
俞悦看着他的微笑也渐渐放松下来,轻微上扬的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一如公告栏照片里那样浅浅的微笑,楼道里微弱的光衬的林亚军下颌线条更加分明,带着自然简单的少年气质,隐约透露出超出他这个年纪的让人心安的踏实感。
那时的俞悦怎么会想到之后他的每一次微笑,都像是一种想出却出不去的蛊惑。
而现在的他们,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了?
俞悦收起不经上扬的唇角,看着手中紧握的手机正在震动,接起电话:“韩冬?”
“想问你吃饭了没,正好尹雪和我今天都没带饭,她闹着想去那家新开的烤肉店,问你要不要一起?”
“小悦,我要点好多,但如果就我们俩吃,人太少了,会显得我吃太多哎。来嘛来嘛!”
俞悦忍不住笑出声:“好,马上下来啊。”
“韩冬,你去小悦公司楼下等她,我先去店里排号。”尹雪在电话那头分工道。
…………
当年,俞悦和其他三只没有考进同一所高中,俞悦独自来到了NH高中,本以为离开了那三只,慢热的自己肯定要适应好一段时间。但没想到,尹雪的出现,让仿佛在陌生大海中艰难挣扎的俞悦找到了一块可靠的浮木,安全的上岸……
俞悦和尹雪虽不同班却在高中开学分宿舍时,幸运的成为了舍友,期间也发生过不小的矛盾,但就这样莫名奇妙的没法将两人的友谊吵淡,可能是惺惺相惜又臭味相投吧。
俞悦收拾好包,按下电梯,在公司门口终是碰上了他,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前两天的胃疼还没好么?
俞悦,不关你的事,你忘记昨天他咄咄逼人的样子了么!
几天前,在迷妹群看到大家说林亚军好像因为胃疼,没来公司,俞悦是担心的,但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是随口附和询问。
昨天经理有文件急着要给林亚军签,但一整天他都没来公司,她女儿生病了,家里现在又没人,幼儿园老师打来电话要她去医院照顾,经理只好向上面汇报后拿到了林亚军的住址,拜托相对清闲的实习生俞悦去跑一趟。
俞悦看这情况,还有别的女员工投来的羡慕嫉妒的快要杀死俞悦的眼神,也不好再推辞,快速拎起包和资料,等再次抬头时已经站在那个地址的门口,才发现其实自己多想能早些来看他。
俞悦按下门铃,过了好一会,门开了,但开门的人似乎并没细看来人是谁,背对着俞悦说:“资料放在茶几上,一会我再签。”俞悦轻轻的放下资料,正准备趁他不注意默默退出门外。
“怎么是你?”语气中带着些质疑。
“我……来送文件的,经理她临时有事。”俞悦目光闪躲着回答他。
“过来。”正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的人发话。
“你要喝水么?胃痛的话还是喝点热的比较好。”俞悦径直走过去,看着他手里的冰水小声的多管闲事的说。
他扯出一丝笑意,但那笑总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但她又说不出哪里怪。
“我要睡一会,你坐着吧。”他指了指身边的沙发。
俞悦以为他要去卧室,结果他直接躺在对面的长沙发上,睡了?
俞悦静静坐着不敢出声,看着对面传来均匀呼吸的他。
他,褪去了曾经的少年气质,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气息,穿着休闲睡衣的样子,俞悦是第一次见,腿因为太长,超过长沙发的边沿,手背随意的搭在额头上……
俞悦看着因为翻身,逐渐掉落在地上的毛毯,悄悄的走近他,半跪在他旁边捡起毛毯,轻轻的给他盖上。
可能是感觉到身上毛毯的重量,林亚军半眯着眼,看清俞悦的瞬间,快速坐起来,抓住正半跪在地毯上,就要向后仰去的人的手……
“俞悦!”
俞悦循着声音,看见马路对面正在招手的韩冬,略过门口和她同时循声望去的那人,没说一个字的向马路对面走去。
俞悦猜测着身后那人此时投来的嘲讽目光,头也不回的过了马路,可能是昨天的话真的让人心寒吧。更何况,她本就和韩冬没什么,所谓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就是没有!
独留林亚军一个人愣在公司门口,眼眸中闪过让人心疼的失落。
“我不是说了不用来楼下等我嘛。”
“尹雪说你容易迷路,她不放心。”韩冬笑着说。
“好啦,不要笑了,我已经不那么路痴了好嘛!”
从初中开始,俞悦的地理就不好,后面陆续的演变成了他们眼中的不让人放心的路痴。
“小悦,这儿!”尹雪冲着俞悦用力招手。
“我已经点了一些,你想吃什么随便点,不用担心,今天有人买单。”尹雪睁着圆溜溜的好看的眼睛望着坐在对面的俞悦,亲昵的往韩冬身上蹭了蹭,“是吧?”
韩冬宠溺的看着她:“是是是!我买我买!”
“哎哟,你俩再虐我,我就走咯!”俞悦弯着手指,做出被酥麻刺激到的表情。
“俞悦,我最近在学拼乐高,下次送你一个我自己拼的哆啦A梦哦!对了,上次我亲手修剪包装的花还有做的蛋糕,你喜欢吗?某人有没有完好无损的帮我送到啊!”尹雪捏了一下旁边发呆人的脸。
“有有有!我很喜欢呢,谢谢你!他这个当的邮递员很尽职的!放心,哈哈哈……”你们一齐看向一脸无辜的韩冬。
“小悦,昨天你没事吧?”尹雪突然正经道。
“没事,肯定又是秦沁那个大嘴巴跟你说的是不是?”
“哎呀,你也别怪她,毕竟现在就我们三个在一个城市,有事就说啊,请你尽管来麻烦!不然下次秦沁得怪我没照顾好你。”
“嗯,知道啦!”
初中毕业之后,秦沁她们不放心你一个人在新的高中,动不动去你的学校找你玩,就这样一回生二回熟的,她们和尹雪也自然的成了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