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看花（老九门）》沉祉

2、序（二）

　　张启山想起从前那人对自己的依赖，再看现在他一副温润有礼却淡漠疏离的样子，越发黯然。“你当真如此决绝，丝毫不念我们从前？”即便如此，却还是不能就这样放手，也罢，也罢，面对他自己从来就没有什么张大佛爷的傲气的。
　　二月红睁开眼睛，直视着张启山。可心头再次闷闷地疼起来，眼前人是冷漠甚至含有暴怒的神色，可他偏偏从他眼中看到那么一丝伤痛。他下意识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他，想要他眼中的伤痛消失。堂堂长沙张大佛爷，那般叱咤风云的人物，不该......可他成了这样，一切罪魁祸首还不是自己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既然已经决定如此，还不如尽早了断。“佛爷，您也是知道的，我们这样的人本就没什么真情，不过逢场作戏而已，这可当不得真，现今您是长沙城内赫赫有名的张大佛爷，而我，我是红府二爷，我们只有兄弟之情，再无其他，所以还请佛爷想清楚。”
　　张启山怔怔地望着二月红，他从来不知道那向来温和的人，竟然能说出如此伤心人的话来，他说从来没有真情，他说只是逢场作戏.......可他眼中的情意不是假的，那不是假的。张启山想要反驳，可终究是没说出来，只是面上显露的情绪一瞬间收回去，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好，二月红，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既然你非要如此，到时候可别后悔，”留下这句话，张启山转身就走，任凭心里再如何伤痛不舍，他走得毫不留情。张启山不是没有想过要跟他耗到底，这辈子他看上的人，就从没有放走的道理。可二月红同样倔强，他不是没有想过逼他，可那又怎样呢？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张启山认定的事情从没有更改过，那二月红不也正是如此？
　　而二月红，看着消失在自己视线的背影，身子一下子脱力靠在了桌子上。终于还是结束了，他默默叹息着，纵使心中千般不舍，可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现在说不清自己到底是难过多一些还是解脱多一些，捂住闷痛的胸口，内息翻腾间，鲜血猛地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