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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粒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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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美醒过来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方铭瑄拧着眉毛,仔细的在她脸上观察着什么。
她急忙捂住脸,娇嗔道:“你干嘛像个色狼似的看着伦家!几点了,现在几点了?”
“都下午一点了。喂,我救了你,你还骂我是色/狼!看来,我不真色一次,亏了。”
“你刚才把我怎么了?”
安美心算了一下,距离今天起床,不过6个多小时,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美颜可以用,这才腾出手,捂住很好捂住的胸口。
“别捂了,都看过了。”
“什么!居然趁我被镇静的时候视/奸我!你有没有人性呀!小心起针眼!”安美的小脸不知是气是羞,涨得红红的,像熟透的芒果一般。
“没有啦,我刚才只是在研究,你为什么长得那么好看,怎么看都看不腻。”
“滚,少在这奉承我,一会儿带我去看监控,要是发现你对我做过什么不轨的行为,小心我……”
“愿意做我女朋友吗?认真的那种。”
安美的话被“女朋友”三个字卡住了,心头涌起咽下半熟芝士时的那种甜腻。
她正了正喉头,说:“我能看清我自己,我也没奢望能成为你的谁,我愿意,但是,我不能……”
“我会宠你,真的,信我。”
“这和宠不宠没关系,我没你看到的那么完美,其实真正的我……”
“我包容你的全部,无论好得一面,坏的一面,哪面我都要,真的,信我。”
“傻瓜,有一天,我们都会后悔的。”
“我不负你,便不后悔,你负我,我不在乎。”
安美的心都化了,摇摇头撅撅嘴,伸出细瘦洁白的双臂。
“抱抱我,我冷。”
方铭瑄揽她入怀,用臂膀裹住她,用体温融化她,用心跳保护她。
“在医院里又搂又抱,会不会不太好?给我一个理由。”安美睁大眼睛问,那眸仁清泓点点。
“你冷嘛,我在,我在送温暖嘛……”
“这是什么鬼理由,不行,换一个。”
“那,我,我在和你玩‘老公老公抱抱’的游戏。”
“这理由明明更扯嘛!哎,直男呀,头疼,这都用人教!”
“那……我,我爱你……”
安美心满意足,窝在方铭瑄怀里甜笑,好像看到今晚双色球开奖,她突然就中了整个世界。
……
安美恢复了力气,可以在方铭瑄的辅助下走动了。
医生看安美恢复得不错,就同意放她回家。
正在填写留观记录的大夫忽然一怔,扬起头望了望安美,又看了看手头的留观记录,问:“你也叫安美?”
安美尴尬的看了看大刘,又尴尬的笑着点点头。
大刘对安美的友善很受用:“真巧,我们科有个实习生,也叫安美。”
安美依然是尴尬的笑,轻轻点头示意。
她不敢回应,由于做实习生时和大刘对吼的频率过于频繁,恐怕大刘对安美的声音记得比工资卡密码都清。
方铭瑄把话茬接了过来,问:“你们科的安美在哪?今天没排班吗?”
大刘见这个‘安美’那么漂亮,也就多说了一句半句。
“她呀,被开了。”
“因为什么?”方铭瑄对一切有关的安美的事,都有兴趣。
安美无奈的直扯他的衣袖,想把他拽离这个伤心地,方铭瑄却觉得有趣,仍找机会和这个大刘医生攀谈。
“你还走不走?我要回家换衣服!”
安美不耐烦,终于喊出来。
大刘对这个声音那么熟悉,却又无法解释,眼前这个美得冒泡的安美是何方神圣,只得傻乎乎的挠头。
方铭瑄特听安美的话,只好暂时丢掉好奇心,和安美走出医院。
***
“每天我最多陪你8个小时,至于时间的分配,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安美让她的小脑袋处于极速运转状态,盘算着怎么和方铭瑄拟定一个完善的恋爱守则。
“干嘛?”
“约法三章!”
“有这个必要吗?我们刚在一起,就用条条框框捆住我们的手脚?”
“是你的手脚!觉得没必要,可以选择现在分手。”
“别呀,有必要,有必要。你说,我接受。”
“你不可以过分的引诱我。”
“这个怎么界定?怎么算引诱,如何算过分?这样算引诱吗?”方铭瑄忽闪忽闪几下自己的眼睛,放出可以击穿心房的电压,电得安美直嘬牙花子。
“这个不算。”
“我需要标准。”
“脖子以下都不行!”
“啊?拉手也不行???”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可以在只有我们俩的空间棵露上身,当然全身更不行!不可以诱骗我喝酒!不可以未经我的允许,用你的任何部位触摸我脖子以下的敏感部位,当然手臂不算。总之,结婚以前,我们俩不能发生……那个,你懂的。这是为了我好,当然也是为了你好,其实还是为了你好。”
“这个我尊重你!完全接受!但是,“为了我好”这条,我持保留意见。”方铭瑄故意把身子向安美欺过去,整张脸就是一个大写的暧昧。
安美被他欺住,用无奈的眼神看着他:“幼稚!怪不得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在女孩面前,从来不会辩证的思考问题!大学思修你挂掉了吧!”
“思修老师不忍心给我挂科,可能是因为我的长相吧……”
“还有点自知之明!下一话题。我们在一起时,你要尊重我!”
“这个不用你说,我肯定会尊重你!”
“听我说完好吧?我说的“尊重”,你可能不理解。比如,你有很多很多的钱,我却只有好少好少的钱,你不在乎价签上的数字,可是我在乎!所以你要尊重我在价签面前感到心惊肉跳的权利!再比如,我喝酸奶就喜欢把盖子舔得干干净净,所以你要尊重我在酸奶盖面前不顾形象榨取最后一丝甜蜜的权利!还比如……”
“怎么那么多比如?”
“分手……”
“你刚刚说到“还比如……”什么?我要听,我要听!快说。”
“还比如,你要是送我一件礼物,我就要回赠一个差不多价格的,一旦你送的礼物超过我的承受范围,我就会拒收!”
“接受。”
“嗯,我马上要找工作了,只有认认真真做好自己的事,我才不至于被你这个大资本家腐蚀掉我的灵魂。当然,这是我妈说的。”
“我什么时候成大资本家了,那都是我爸和我哥赚的钱!与我没关系!”
“那你知道你们家到底有多少钱吗?”
“我不清楚……”
方铭瑄是真不知道,从小他就生长在富裕的环境之中,他对钱,没概念。
别人怎么想先不论,至少在方铭瑄看来,他无法体会自己赚钱的乐趣,更无法体会消费层级跃迁所带来的满足感。
他对此,竟深感自卑。
相较于常人五光十色的生活,他的生活少了些小幸福,麻烦却不见得少。“
“哎,钱多得数都数不清……啧啧啧,那以后我就叫你方少吧。”
“你可别这么叫我!我也是有自尊的!”
“是!尊敬的男朋友君。”
安美幸福的依偎着方铭瑄前行,才发现,方铭瑄的奔驰竟然没有熄火,引擎还在轰隆轰隆作响。
方铭瑄替安美拉开车门,却发现座椅已经被安美吐得一沓糊涂,连忙关上。
“这车……”
“车我出钱给你洗!当然,衣服,我也负责。”
“不用。”
“刚答应我什么了,忘了?分……”
“嗯,安美,把我的车洗了吧,你吐的,应该你洗的。”
不得不佩服,方铭瑄随机应变,装腔作势的功力竟如此深厚,令安美自愧不如。
安美答应给方铭瑄把车洗干净,却根本不知道该找谁来洗,急了一头香汗。
“这样吧,我联系个洗车店,让他们把车取走,等洗好了再送来给我,当然,你出钱,这样总可以吧?”
安美面露喜色,伸出大拇指狂夸方铭瑄:“高,实在是高!洗车钱需要多少?我先付给你。”
“我想怎么也得100块吧。”
安美一咋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己承诺过的东西,含着泪也要兑现。
她极其不舍的支付给方铭瑄100元,疼得心尖儿都在颤。
安美不懂车,她不清楚这台限量版奔驰AMG到底值多少钱。当然,方铭瑄也不清楚。
安美不知道,要把沾染秽物的豪车彻底清洗干净需要花多少钱,当然,方铭瑄也不清楚。
平时给他提供洗车服务的店,是家高端汽车美容会所,裸车价百万以下的车主,婉拒。
这家店会费年缴,一年5万8千8百元,会员名是——方铭琢。
两人在车旁等了一会儿,来了一位很有礼貌的小哥,把车开走去洗。
看着被开走的奔驰车,安美建议:“我们坐公交回去吧。”
“公交!?还是不要了吧。”
“我带了公交卡。”
“成功被你击败……”
方铭瑄几乎没坐过公交,他无法忍受人挤人的那份尴尬,面对站牌上那一串串的数字,也有些束手无策。
“安美,这路车该怎么乘,怎么没有去云顶街的公交呢?”
安美翘起脚,可怜的摸摸方铭瑄的头。
“我不想去你的豪宅了,能送我回家吗?你看,我以前都是乘xxx路公交车上班下班的。”
安美指着站牌,实习期的苦与乐历历在目,一个个满血复活的清晨,一个个筋疲力竭的夜晚都交汇在那一方小小的站牌之上。
方铭瑄若有所思,问:“你这么早就回家?我请你吃顿饭吧。”
“不了,我得回了。”安美的回应有些冷,可除了安美,还有谁能体会这种无奈的冷,到底有多不舍。
“你在这附近工作?”
安美轻轻咬了咬嘴唇,饱含深情的回望了一眼医院大楼,淡淡的说:“公司在这附近,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