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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除夕夜前一天,崔惟佳一个人买了一堆零食大礼包领了兑换券去星巴克换了一杯摩卡,她不打算回瑞士,那边并没有中国的年味,爷爷今年也不打算回国,约了朋友去摩洛哥旅游,这么多年来,只有他们两人,对春节的重视只是回来祭奠父母,今年是个例外,而这份例外是崔惟佳希望崔爷爷去实现的,丧子之痛,多么刻骨铭心,相依为命又是多么孤独寂寞,这些崔惟佳是失去父母的感同身受,但生活得继续,他们偶尔忘记那些伤痛,没心没肺一点或许会活得更轻松,崔惟佳正想着把一大包放进出租车里,报了地名就接到了周宴池的电话。
      “在哪?我在你家楼下,看你的灯没有亮。”
      “在出租车上,麻烦问一下您,大概需要多久?”崔惟佳礼貌地开口,司机大叔轻声说了句十五分钟,周宴池也听到了,笑着停好车,熄火了在车里等。
      “我在楼下等,今天你们小区的保安问我要不要办停车场年卡,说物业那儿出了活动,春节特惠,买两年送一年。”周宴池托着电话和崔惟佳闲聊,打发着时间。
      “你买了?”崔惟佳听完,顺着问道,趁车子平稳,喝了口咖啡。
      “嗯,你在喝东西?不会是咖啡吧,你打算今晚通宵守岁吗?你知道守岁吧?”
      崔惟佳觉得他好像特别会猜,总是猜中她在干什么,总给她一股她被安了监视器的感觉,偶尔让她有股被针扎得刺痛感,被猜中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的心慌。
      “我买了一堆东西,满额超市抽奖抽到了摩卡,我喜欢拿到手的东西,迅速掌握,有问题吗?”崔惟佳反问,学着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具有逼迫性。
      “当然是我家小姑娘开心就好。”周宴池的笑声让崔惟佳莫名烦躁,懒得理他,直接掐断了电话。
      提着大包进小区,周宴池从车里跑出来帮她,崔惟佳有几分执拗,偏不让他拿过去。
      “你脾气越来越暴躁了,我看都是我的不好,我越来越喜欢惹你生气。”周宴池装作一股懊恼的样子,崔惟佳却知道他故意逗她,和她见过一个朋友故意惹毛猫,然后顺毛的行径一般无二。
      “你要不要提?”语气依旧带着些许怒气,周宴池接过,温柔地揽住崔惟佳,总觉得她瘦,穿蓬松的黑色羽绒服,显得更加削瘦了。
      “你买了什么?明天的伙食吗?小姑娘,能不能跟你男朋友准备一份年夜饭呢?”周宴池笑着凑到崔惟佳眼前,一脸真诚。
      “不能,我不打算准备年夜饭,你不要回家的吗?”崔惟佳看他的样子太不像玩笑话,有些诧异。
      “我吃得多,晚点来找你。”周宴池拦着她出了电梯,熟络地从口袋里拿出她家的钥匙开门,这串钥匙还是那天他送她上班,她落在车上,后来他装傻不还的。
      “我没关系,你回家过年。”崔惟佳语气有些强硬,周宴池不打算此时与她多说,他只要明晚过来,他总不会被锁在门外。
      “亲爱的,既然你不忍心,那,要不要回我家过年?”周宴池第一次提出带崔惟佳回家,他自己也觉得他越来越不一样,开始对一个人无底线的妥协,揣测,小心翼翼地照顾她的感受,也是第一次想能不能快点结婚,一起生活。
      “不行,你家人能同意你带你的前嫂子回家吗?比如你的爷爷。”崔惟佳突然冷笑了一声,把一个难堪的问题摆在台面上,她说完立刻后悔,周宴池是好心。
      “呵。”周宴池沉默了良久,看崔惟佳的眼神越来越凉,眼底的阴沉,看得崔惟佳有些慌张,是她主动挑起事端,但她就是那种知道了错却死活不肯当时就挽救的人。
      随后便是“砰”的一声,崔惟佳有些无措,却强装镇定去洗澡洗头穿好睡衣,调试暖气,开了投屏看电影,电影结束,她的脑子才歇下来,她没办法忘记三周前的下午。

      “崔姐姐,见到你真开心。”麦子独自一个人来店里找她,崔惟佳一般不会畏惧什么,也知道麦子对她全是敌意,丝毫不如表面上的亲昵。
      “你好。”崔惟佳随后以后厨有事打断了她,却不料她一直等到她下班,且刚好是周宴池出差的日子。
      “崔姐姐,宴池哥和言哥哥一起出差了呢,今天我陪你回家吧,我有司机。”麦子一如既往的甜笑,与她熟悉的落落不一样,麦子的笑一分甜九分设计,总是让她心底发麻。
      “我需要去超市,有什么事十分钟的路程,你说吧。”崔惟佳开门见山,她完全没法信任麦子,心底自然而然把她归纳为危险人物,在人多的地方她更有安全感。
      “好的呢,那打扰崔姐姐了。”麦子毫无变化,继续笑得温良,崔惟佳突然觉得麦子的眼睛与上次见有些许的不一样,像是更精巧了几分。
      “崔姐姐,其实我很喜欢你呢,所以想提醒你,希望崔姐姐还是和宴池哥断了,周家是没办法容许这样的关系的,崔姐姐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言哥哥晚上要和我视频的,我先回家了。”说完又是同样的笑,崔惟佳仔细看看,好像,眼睛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崔惟佳不傻,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她和周宴池的关系本就没有什么规划,她也好像并没有想过要结婚这样的未来。
      第二天下午,崔惟佳才明白她的意思。
      “崔小姐,言回当时喜欢你,他开心我这个母亲自然不在意你和爷爷孤苦无依所以好像没怎么有教养的样子,只是你既然跟过我家言回,又为什么跟着周宴池来恶心我儿子?看他为了你成天颓靡很开心?果然啊,没有母亲教就是这样,不懂得礼仪廉耻,不过我家言回不会被你们打败的,周家是他的,周宴池那个纨绔的杂种,早晚成落魄狗,你跟着他做什么呢?他也不过是把你当作工具罢了。”崔惟佳是从这个女人进门就开了手机录音的,她不傻,这个女人不请自来,直接敲了她的门,一脸不屑加鄙夷的样子,报了名讳她就有莫名的预料,许是跟着周宴池学得,他常说“拿证据说话”,倒是记在她心里了。
      “女朋友?我哥哥那前女友?你什么时候见我认真?我还真没玩过这类型的妹子,试试也不错,毕竟能把我这哥哥气得吐血,行了你烦不烦,继续喝。”女人保养得当,皮肤是保养的好,倒是脸完全只能算得上中等偏上,眼中的那份刻薄倒让她的容貌下降了几个度。
      “谢谢您提醒,希望您下次得到邀请函再来访,不过也没关系,毕竟没教养的人都是这样。”
      崔惟佳摁了结束键,气得发抖,打算直接转发给周宴池,却停下来了,她和周宴池之间本就没有谈过特定的原则,她甚至早就有了这样的准备,周宴池新鲜感结束,然后这段关系结束,丝毫不拖泥带水。
      所以她现在以什么角度质问他呢?他一没有说过承诺,二她也没有提过,她甚至感觉两人之间就像是约定俗成的关系,没有对对方干涉或者应该是如何动机的设想,崔惟佳平复心情,忘掉女人恶毒的攻击,这样的人她确实没必要计较,所以也不要去质问周宴池吧,反正总有一天会结束,只是她还不想现在就结束,大概她太害怕孤独了吧。

      第二天,崔惟佳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她换了衣服下来,路上人很少,她走进了一家贴着春节不打烊的超市,拿了一堆食材,提着上楼。
      付款的时候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陌生号码,适时挂断,等她结账完出来,电话又响了,她有些烦躁,还是耐着性子接听。
      “是惟佳吗?我是练练,今晚能邀请你来我家和我们吃团年饭吗?今年我公公婆婆和几个叔叔婶婶报了团去国外旅游,我们两自己过春节呢。”徐练练一把推开凑过来听的自家老公,躲到墙角去打电话。“我很想见你呢,可惜工作很忙,你今晚如果不介意来我家和我们一起吧,可怜一下只有两个人的我们吧。”
      随即不等崔维佳回应就匆忙挂断电话,崔惟佳挂了电话提着购物袋回家,把食材放进冰箱换了件大红色的宽松款羽绒服,懒得换早上的黑色紧身牛仔裤,拍了张照片发讯息给爷爷。
      “爷爷,除夕夜快乐,今年也依旧穿红衣哦,爷爷有穿得很喜庆吗?”
      估摸着这时候恰好是澳洲的深夜,关了手机,挑了之前从爷爷柜里带回来的一套精致的西式餐具,还有爷爷刚刚寄回来的几袋有机小麦草粉,正准备出门就收到了练练的短信。
      “维佳,我在你家楼下了,现在这个店太难打到车了。”
      徐练练在楼下招手,崔惟佳小跑上前,心底有些纳闷她的车顺利进来了。
      “我们家陈路霖在做饭,我是不会了,咦,对了,你是甜点师,今天可以去点评一下,他平时得瑟的不得了,今儿个你去打击一下他,免得我在家都没地位了。”徐练练边开车边说话。
      “我不擅长中餐,有机会,你们去瑞士,我爷爷会。”崔维佳笑笑,看着徐练练取了小区里头的出入卡,心下了然。
      徐练练点点头,眼神瞥到崔维佳,见她依旧面不改色,自己倒先提及了。
      “宴池刚把卡给我,说你这片难打车,我看倒是真的,车很少,你这小区真不错,清净又离城区进,当时我想买这片,可惜肯卖的都是户型差的,我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徐练练虽然是个会说话的,可是她不是故意说的漂亮话,相反这话里头还有几分试探,这小区的确好,可凭周宴池的本事自然轻而易举。
      “我爷爷前几年买的,我们回来得少,住得少,倒是不知道这儿这么难买。”崔惟佳笑笑,也只是和徐练练寒暄。
      “你别误会,我不太了解你,说话有得罪的。”徐练练诚心地解释着,“实话说,我见过宴池不少女伴,但女朋友已经四五年没见过了,别人都说,周家两个儿子,大的那个正经、有能耐,总说小的被宠得厉害,虽说有点本事却是个不成器地纨绔少爷,你说这话是不是矛盾了?其实宴池是什么人,我们心里清楚,维佳,你心里头也一定清楚把。”
      崔维佳没说话,笑笑,徐练练继续说着。
      “宴池啊,是挺混的,你说他为了逃那些联谊用什么办法不好,非得装成个花心少爷,他今儿个回老宅了,昨天怒气冲冲地敲我家门,我还以为陈路霖抢了他老婆呢,俩人喝到大半夜,他刚睡醒了才回老宅,他们家老爷子讲官样儿,老人地坏毛病了,你多担待着。”
      徐练练说着看了两眼崔惟佳,她从小活在勾心斗角里头,什么场面都见过,最怕崔维佳这类人,聪明却清高,她的清高不是那些伪善又恶心人的东西,倒是让徐练练喜欢,聪明不玩心眼儿,知世故却不世故,像崔维佳,看上去像是软柿子,却难让人拿捏,徐练练有些无力,她不能自私地因为周宴池是自己的发小就一个劲儿地只考虑他,这段感情真真是难插手的。
      “练练,我和周宴池,从来都没答应过对方什么,这段感情是自愿的,所以无论是血雨腥风还是平淡无奇,都是自愿的,可难就难在这是自愿的。”徐练练当即明白崔惟佳的话外之音,笑着点点头。
      “练练,你开车很好看诶,我一直想学车,却碍于一些原因没有去学,现在倒有些后悔。”崔惟佳看着徐练练灵活地转动方向盘,有些羡慕。
      “你可以学啊,我可以为你介绍驾校,我当时学了好几个月,为此他们还笑我好久呢。”徐练练笑得轻松起来,顺着崔维佳转移话题。
      俩人聊着聊着就看到陈路霖站在小区门口朝她们招手,崔维佳笑着和陈路霖打招呼,看着俩人地互动。
      “惟佳,我不会倒车,每次都需要他帮我。”说着,徐练练下车坐在了后座上。
      “你也是真傻,我做了八个菜,咱仨儿好好聚聚,维佳今天和我们一起守岁吧。”陈路霖语气有些宠溺,崔惟佳本想拒绝,徐练练接着说。
      “惟佳,是呀,你就和我们一起守岁吧,我们都很喜欢你呢。”
      崔惟佳没有再推辞,善意向来都是互相的,也是需要被接受的。
      一进门,崔惟佳便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两人。
      “惟佳啊,你太有心了,哇,真的超美诶,路霖,你看,好精致啊。”陈路霖看着自家妻子兴奋的样子,凑上前去看,精致的勺上有纹路,杯碟也是光滑细腻,暗自感叹品味不错。
      崔惟佳倒是真的被陈路霖的厨艺惊到,每到菜的味道也很不错,只是她不喜欢甜,看着徐练练吃了整盅莲子羹,虽觉得腻,但看着她吃得开心,也忍不住舀了两勺。
      适时手机响了,崔惟佳看是爷爷,和两人打了招呼,接通了视频。
      “佳佳,爷爷刚起床,要去享受悉尼的中国年,新的一年,我的佳佳要健康快乐。”崔爷爷在那头和崔惟佳挥手道早安。
      “爷爷早安,有穿红衣吗?我在朋友家一起吃团年饭。”崔惟佳晃着手机,徐练练兴奋的和崔爷爷打招呼,陈路霖正准备打招呼,门铃响起来,他连门去开门了。
      “小朋友你们好,我们佳佳打扰你们了,谢谢你们带她一起庆团圆,有机会来瑞士,我招呼你们哦。”崔爷爷笑得欢乐,崔惟佳笑着看爷爷,心下许愿,希望明年一切顺利,爷爷健康长寿。
      崔惟佳听到动静回头,看到周宴池,微微笑了,周宴池鼻头有些红,外面很冷。
      “那爷爷就不吵你们啦,佳佳,爷爷和Michel爷爷去玩啦,你好好的,爷爷年后回国,拜拜,去好好玩吧。”
      崔惟佳道别再见,收好手机,朝坐在身旁的周宴池笑笑。
      “除夕快乐。”
      周宴池低声“嗯”一声,崔惟佳没再说什么,微微笑着为他布置了碗筷。
      “你小子这个点儿就能来,不是一结束就过来了吧,偷跑出来的吧。”陈路霖看着这边的状况,活络着气氛。
      “少废话,霖子下厨?”周宴池接过崔惟佳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给崔惟佳,自己舀了碗汤,慢悠悠地喝。
      “当然,不然能是我吗?你今儿跑出来,明晚上会不会被打断腿?”徐练练笑着打趣,想着周老爷子那么在乎礼节,估摸着明天能打断他的腿。
      “我堂兄他们打的掩护,明天早点偷摸回去就行了,吃饭吃饭。”周宴池继续给崔惟佳夹菜,自己也只是慢悠悠的喝汤。
      一顿饭下来,两人都若无其事地吃饭、玩笑,吃完了四人坐在沙发上玩牌。
      徐练练见两人之间气氛别扭,闹着要玩真心话大冒险,玩前还担心崔惟佳不明白游戏规则,解释了一番。
      陈路霖看着自家妻子随手拿着自己好不容易淘来的水杯,放在地上转动,有些无奈,她一直嫌弃这个杯子,今天终于找到折磨的好借口了。
      轮到崔惟佳时,她转到了陈路霖,本不打算难为人,倒是徐练练,闹着问一些尺度大的问题,连自家老公都不放过。
      周宴池转到了崔惟佳,他沉默半晌,没管徐练练的闹腾。
      “我在你心里算什么?或者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用过心。”
      崔惟佳没想过周宴池会这么问,愣住几秒后,神色自若。
      “男朋友。”
      崔惟佳如实回答,一句话堵得周宴池低声骂了句。
      徐练练和陈路霖忍不住憋笑,本以为要么崔惟佳会说出心里话,要么会冷漠回答,不料她竟然给了这样的回答。
      后来周宴池再也没有转到过崔惟佳,心底有些烦躁,12点的时候,四人看着远方的烟花,相互道了句新年快乐。
      “惟佳,你和宴池在客房吧,真不好意思,我们家只有一个客房。”徐练练睁着眼说瞎话,她早已悄无声息地锁好另外房间的门,谎称是她的衣帽间。
      “晚安,惟佳,希望,新的一年,健康顺利,还有新的开始。”
      “晚安,你也是,新年快乐,幸福顺利。”说完,崔惟佳拥抱着徐练练,随后徐练练和陈路霖进了卧房休息,她和周宴池坐在沙发的两边。
      “你去休息吧,我不困。”崔惟佳语气平静,周宴池憋着一口气,没有回应。
      两人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直到声音变得细微,两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我们谈谈。”周宴池语气有些僵硬,但极力克制着。
      “昨天是我的问题,我道歉。”崔惟佳声音有些轻,甚至缥缈,她并不是很想谈论什么,她想结束这段不愉快,但她不情愿和他多说什么。
      “我问你,我上个月出差,周言回他妈是不是找你了?”周宴池紧盯着崔惟佳的眼睛,他经常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有灵魂,每次他看着看着,就好像能把她看透,可是下一次看却又看不透她了。
      “她好像说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崔惟佳微笑着,抚了抚头发,语气平静。
      “什么叫你不知道的事?”周宴池仰在沙发上,手放在一旁敲打,却突然笑了,但熟悉的人知道,他的怒气值达到了边缘。
      崔惟佳打开了录音放给他听,既然他想知道,她也不至于隐瞒。
      周宴池脸色越来越差,这话不知道是多少个月以前的事情,那时候是他刚认识她,在某堆狐朋狗友聚会中说的话。
      “这是刚认识你不到一周说的。”周宴池神色镇静下来,“我承认我初心不对,但后来和你在一起,说的每一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真心。”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我们俩本来就不存在任何承诺,我和你在一起,没有理由,全凭自愿,我相信你也是这样,自在舒适我们长久,不舒服就分开,宴池,我28岁了,早就不是你口中的小姑娘,虽然我好像是因为你的一句“小姑娘”,心动了,试问哪个女人不希望在任何年纪,听见异性的一句“早上好,小姑娘”呢?我对你有感情,但如若你像对待你往常的玩伴那般,我也可以接受,两点了,你大概四五点就要出发回家,我给你设闹钟,你休息一会儿,回家吧。”说完崔惟佳把手机放在沙发上,自己一人进了客房。“我想你睡一两小时沙发,没关系的,暖气也很足,新年快乐,祝你一切顺利,晚安。”
      周宴池有些挫败,他偶然间听到麦子说周言回的妈妈竟然认识崔惟佳,心底了然必然有些事情,一查便查到了那个女人竟然上门去找过她,听到录音,那个女人就是一个心理变态、不择手段的女人,他没把她放在心上,可是崔惟佳的话让他的心跌入谷底,她对他有感情,却不是他期待的感情,她甚至可以平静的接受说就算他把她当成玩伴也可以,她也可以把他当作玩伴去对待,她的心冷清,冷清得让他都觉得满身凉意。
      所以就这样放手吗?周宴池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却异常清醒,结束吗?自己是不是舍不得?他从未在一段关系上这么难受,他不是没有真心恋爱过,但每次结束,他也都是真心觉得关系到了尽头,而这次,他甚至觉得他不想和崔惟佳结束,这个期限他竟然觉得是他无法估量的。
      闹钟响的时候,他掐掉了,开了客房,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崔惟佳清浅地呼吸着,他吻了她的眼,眼神不舍又黯然,轻轻在被子外抱着她,安静地呆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出门。
      崔惟佳也没有睡着,听到开门声,装作熟睡,等他离开才睁眼。
      就这样先继续吧,他既然不想结束,就继续吧,因为她自己也完全不想离开他。

      周宴池遛进大院,轻手轻脚地开门,被自家妈妈吓了一跳。
      “你昨晚出去我看到了,老爷子晚上醒了还出来问你,我说你去东子那儿晃荡去了。”林蔚看着自家儿子蹑手蹑脚的样子,觉得好笑。
      “谢谢林美人,我找媳妇儿去了,她一个人,我把她放在霖子他俩那儿。”周宴池搂着周母,笑着解释,担心母亲对崔惟佳印象不好。
      “小姑娘一个人在国内?”林蔚有些心疼,她自己曾经也是一个人过了那么多个团年夜,那份孤寂和悲凉完全能感同身受。
      “嗯,她爷爷今年跟团旅游去了,她劝的,说希望爷爷不要每次回来都伤神。”周宴池说着,有些心疼。
      林蔚听着点点头,心下了然。
      “你去休息一下,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好嘞。”周宴池上楼安安心心地睡觉。

      崔惟佳睡醒时已上午十一点,有些不好意思,不料陈路霖和徐练练还在休息,松了口气,安安静静地拿着冰箱里的食材做了份铜锣烧,用保温壶装好,留了字条便回家了。
      回家后打开手机看到落落和几个同事的祝福,都一一回应,大家发的动态也一一点开细看,留言祝福,心下倒真的也感受到了团年的幸福和谐。
      “小姑娘,初四可以陪你男朋友吗?”
      “当然。”
      崔惟佳有些好笑的回了句,看到未读短信里还有周言回留名的祝福,直接拉黑了他的号码,她早已和他没有交集,就算多年同校的情谊好像也被一些不知名的情绪堵塞,有些事可以忘,但有些关系真的是回不去了。

      年后两人都像忘记了不愉快,自然地恢复舒服的状态,但总是有些不一样,崔惟佳没办法说清楚一些事情,只是周宴池留宿在她家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一出差完便把行李放到她家,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而他最后索性顺理成章的说,这样方便他送她上班。
      家里越来越多他的东西,成双成对的牙刷,他订的杂志和报纸,他的气味,崔惟佳偶尔心慌,她和他的恋爱好像是和所有情侣一样的,但他们两和为了一辈子的情侣好像不一样,但又和那些为了爱欲发泄的情侣也不一样,他们两不是为了平衡荷尔蒙,但好像也不是为了结婚生子,为了什么,她偶尔逼迫自己想,但大多数时候,她不愿意多想。
      五月的第一个周末,崔惟佳忍着睡意推周宴池开门。
      “你去啊,我困。”周宴池无奈地推搡,一动不动。“别理算了。”
      崔惟佳忍不了那声音,有些烦躁。“周宴池你不去开门,明天就回你自己家。”
      周宴池有些委屈地睁眼,用力吻了吻崔惟佳的额头,起身穿了家居服去开门。
      崔惟佳安心地继续睡觉,这招对他屡试不爽。
      周宴池有些怒气,皱着眉头开门,一个女人大叫“surprise”,然后看眼前是个男人,彻底呆住。
      “这里不是崔惟佳的家?”短发女人开口问道。
      “佳佳的朋友,先进来吧,她还在睡,我去喊她。”周宴池调整语气,第一次见到她的朋友,他刚刚是不是语气不好,想着解释了一下,“抱歉刚刚语气不好,没睡醒,有些烦躁。”
      周宴池拿了鞋给她换,一人还嘀咕着什么。
      周宴池推门,轻推醒还在睡觉的崔惟佳。
      “小姑娘,起床了,好像是你的朋友来了。”
      “嗯?”崔惟佳迷迷糊糊的,环着周宴池的脖子,趴在他肩上继续迷迷糊糊地回应。
      周宴池轻声唤着,崔惟佳周末起床气特别重,他曾经问她为什么工作日能早起而周末却难以醒过来,她狡辩说为了听故事,周宴池看她皱着眉头,惊觉不妙,立刻开口说道。
      “是你的朋友敲门,你出去看看。”
      崔惟佳有些懵,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门。
      “CiCi,Wake up!”女孩有些激动的喊着崔惟佳。
      崔惟佳彻底清醒,冲上去抱住女孩,她一米七几的身高,短发女孩个子矮,仰着脖子呼累。
      “太想你了,你不是说下个月回来吗?”
      “提前休假了,见到你好兴奋。”女孩笑着解释,看着周宴池,示意崔惟佳介绍。
      “我男朋友,周宴池。”崔惟佳坦然承认。
      “你好,陆伊,你可以叫我Nico。”
      “你好,Nico,周宴池。”周宴池礼貌地寒暄,之后便进去洗澡换衣服,泡了麦片乳酪给崔惟佳后便准备出门了。
      “我去健身房,中午吃什么,发我短信,我去买回来,拜拜,Nico。”说完周宴池对着女孩礼貌的道别,崔惟佳点头。
      陆伊等周宴池走了才彻底放松下来
      。
      “我以为你回国是为了Mark,当时你们分手,我以为是你提的,没想到竟然是他。”陆伊有些感慨,曾经的华人校友们不多,一个学校就那么十多个,他们都比较熟悉,对周言回和崔惟佳的事也比较了解,当时大家都说崔惟佳眼光高,连周言回都看不上,最后两人在一起又说着崔惟佳冷淡不知珍惜,倒是陆伊,暗自觉得周言回配不上崔惟佳,两人不会长久,分手后崔惟佳回国,大家都说她是为了Mark,毕竟她是瑞士长大的。
      “当时分手时他说了那么多,我总觉得是我辜负了他的感情,想着如果回国,说不定可以真的不辜负他,没想到原来他本来就有青梅竹马,也是约定俗成的婚约。”崔惟佳笑着说,有些无奈。
      “我瞧不上周言回,当时我就说你俩不是一路人,不过,你的男朋友,我倒觉得和你路子挺对的。”陆伊不是本市人,长期在英国,也不了解商场的事情,对周家的事情和当时的她一般无二。
      “他是周言回的弟弟,同父异母。”陆伊被这句话彻底弄得呆住,半天才回过神来。
      “Oh My god!我以前回家看到我妈爱看狗血电视剧,原来真的是生活往往比戏剧更精彩。”陆伊扶着额头无奈,听完更是惊讶。
      “所以你是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呢?虽然我觉得婚姻并不重要,但我总觉得感情需要动机,起码需要动力,你这样是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舒服吧,我好像很享受和他在一起的生活,觉得不是那么无趣,有时候就算是两个人的无趣,也显得格外有趣。”
      “对了,周言回给我们这些校友发了婚礼邀请,下周六,我本来不想去的,可是我想早点见到你了,所以才回来,北京比我们那个小地方好,不过我们那儿有趣,有机会你去玉林,我带你吃荔枝。”陆伊是玉林人,常说他们的荔枝好,崔惟佳一直馋,却总没有机会。
      “好。”崔惟佳想着,难怪她昨晚说想下周去爬山被周宴池改到了下下周。
      周宴池回来的时候,两人忘了时间,崔惟佳的手机又落在房里,没有接电话,他便打了声招呼就买了些他会做的东西进厨房做饭了。
      “他真的还不错,长得比他哥哥好看,气质也比周言回强,他们之前说周言回气宇轩昂,我看他们下次婚礼看见他弟弟便会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气宇轩昂了。”陆伊朝着周宴池的背影比了赞的手势,崔惟佳笑笑没多说,心底里私自认同。
      不得不承认,周宴池是个很好的情人,温柔、体贴,对她向来宽容多于较真儿,偶尔跟她讲些所谓的豪门故事,有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那张脸,崔惟佳也喜欢得要命,难怪爷爷说过,男人太好看比美丽的女人更危险,这种或许能称为偏爱的认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总是特别害怕这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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