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绍谦传》玲珑墨轩

4、第 4 章

　　大概是应了好事成双这句话，就在这对盟友算计霍府家产有望的时候，又一块天大的馅饼砸到霍万鸿头上：北平新上任了一位军政总长，诨名贾巨富，面厚心黑又善钻营，据说和各方势力包括日本黑龙会都关系匪浅。此巨富有钱有势可惜膝下单薄，仅有一位千金名唤贾樱。这位贾小姐常年居住上海，某一次来北京探父的时候就遇到了霍万鸿，被其成熟男人的魅力深深吸引，恋奸情热到非君不嫁的地步。贾巨富对独女爱若性命，为了笼络这个东床快婿，也为了谋夺霍家财产，特意提拔霍万鸿做了商会副会长。这位霍二老爷一朝得势便勾结商会的几个元老来架空霍万才，还明里暗里使了不少手段来侵吞霍氏，使得霍氏损失了不少股份。

　　为了隆重推出这个未来女婿，贾巨富借口替女儿庆生向全北平的望族发了邀请函，就在莫总捏着请柬眼珠直转的时候，干兄弟罗志襄来了，先是抛出橄榄枝冰释前嫌，同时提醒他贾巨富早就欲得凤穿牡丹的绝技，前几日刚刚逼迫无暇无果，可能向霍家下手等等。莫总眼珠两转，在志襄耳边如此这般一番。志襄听了连连叫好，忙派了心腹去上海布置，他毕竟是个粗人，只道这个干兄弟商海沉浮了一段时间成熟了才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谁都没有想到，这场宴会给众人带来什么样的轩然大波，当然，导火索不是志襄猜测的那个。。。
　　到了贾小姐生辰这天，芷岚费了好大劲儿打扮妥当，莫绍谦早就带着杜姨娘出了门，她指天骂地半晌，只得和家仆们一同乘车去了。。。
　　宴会场上热闹非凡，差不多北平城的名流都来了。宴会主角贾小姐挽着衣冠楚楚，每道皱纹都散发出成熟魅力的霍万鸿一脸甜蜜，引得各界名流纷纷称赞霍二老爷好福气。
　　至于贾巨富，他正在宴会的一角干着欺压孤儿寡母的勾当威逼利诱无暇交出凤穿牡丹的绝技，可惜无暇早就听志襄说过贾巨富和日本军方有勾结的事，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贾总长，这是我爹临死前传下来的技艺，无论如何我们也不会交给别人。”。
　　贾巨富碰了钉子，只好调转枪头向霍家，此时莫总正端着酒杯挽着胖兔子，贾巨富正待开口，忽的看见他旁边的杜姨娘，顿时一呆：“你！”
　　杜雨涵脸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莫绍谦顿觉不妙。
　　贾巨富玩味的笑笑：“大少爷不必紧张，我只是听说大少爷有个视若珍宝的爱妾，一直好奇是什么样的天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穿啊！“这句话说的欲盖弥彰，那杜雨涵原本就不过是略有姿色的女子，连郁家姐妹都颇有不及，何况在这段时间为了迎合莫总的重口味早就胖的没边了。。。
　　且不说莫总不顾二人的年龄差自动脑补出一番旧相识的故事，宴会的另一头台上的霍万鸿也看到了跟在无暇母女后面的红玉，大惊之下几乎一声“英儿”叫出了声。引得身旁的贾小姐咬牙不止。。。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杜雨涵趁全家熟睡偷偷翻墙溜出去了一趟，因为心事重重完全没注意后面有人跟着（当然也有她发福导致身手变慢的缘故，跟踪她的人自然是莫总派来的）。
　　待得那钉子回去报告以后，莫总火冒千丈，咬牙切齿的发誓要给贾巨富一点颜色看看。
　　第二天，杜雨涵就明显的感觉到莫绍谦对她多了不少无名火，但她暂且顾不上分析个中原因，昨晚几句威胁语一直在她耳边绕：“只要杜大当家交出藏宝图再帮贾总长拿到凤穿牡丹的秘法，我们贾总长可以担保全北平没人知道你的身份，否则。。。您可别忘了，扬州那边正等着抓你归案呢！”。
　　杜雨涵自然不可能像莫总脑补的那样和贾巨富有私情，而是有把柄捏在贾巨富手上——她以前的身份是女匪首，手底下还有一大票兄弟。平素干了不少所谓劫富济贫的事——就是她那个“舅舅”假装把她卖去有钱人家做妾，然后她手下趁着办喜事混进府里应外合抢一票闪人，因她生的颇有姿色又脑子灵活心机深重，这招屡试不爽从未失手，这一次听到消息，据说有什么金矿，于是定下计谋大干了一票，捞足了即可就此金盆洗手。

　　那杜雨涵是个胆大包天的，秉着“大隐隐于市”的原则，事成以后来到北平避风头，这一避就遇到了莫总，也不知道是前是孽缘还是怎么，二人就这样天雷勾地火的一见钟情了。。。
　　不料天不遂人愿，就在杜大当家准备拿到了金矿就遣散众手下安安心心做霍太太的时候（芷岚在他们眼里早就是个死人了），遇到了这个在扬州做过官的贾巨富，认出了她来还借此威胁她交出地图和偷秘籍，这让她怎么甘心？何况以贾巨富的人品拖着尚有几分忌惮，一旦她交出东西绝对第一时间拿了她邀功请赏，本着永绝后患的原则，一边借口藏宝图不在身边需假以时日拖延时间，一边偷偷召集了众手下。。。

　　莫总打翻了醋缸，这一火发的非同小可，杜雨涵想讨好他，凑到耳垂处咬耳朵被一把推开：“真没看出来你这么重口，连那个能当你爹的贾总长都下得去嘴。你要实在饥渴，就马上走，省的成天对着我难受！”说罢就扬长而去。。。
　　杜雨涵又气又急又不能解释，想起这几个月“冬青”晚上说的梦话，虽然她早就隐隐察觉是拿她当替身，可此番认真的想来，心里就仿佛几万根针在扎着。。。

　　花开数朵，各表一枝：霍万鸿在宴会上的失态早就被禀报给了贾巨富，引来贾巨富好一顿敲打。这个假作痴情的草鸡男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财势地位都是贾巨富的给的，至于那个和自己亡妻长一个样的郁家三小姐，等哄好了贾家这棵摇钱树，凭着自己的魅力和演技，还不是手到擒来？他倒是想的美：先娶了贾千金做垫脚石，再拐来红玉双宿双栖，反正那个好侄儿已经这么做了（这时候他自动遗忘了好侄儿的下场），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他留在霍氏的一个眼线送来消息：大少爷最近抽调了大笔资金交托志襄少爷运去上海，好像要做什么大生意，再探之下居然是要炒黄金！
　　霍万鸿献宝似得把这消息告诉了贾巨富，贾巨富早就听说上海黄金市场形势大好，不过前段时间为女儿的事分了神，这会儿一打听更是不得了，那涨幅简直就如同导弹一般势不可挡，连□□巨头杜月笙都买了不少（这位老大后面赔的最惨），一时间颇为心动：他作为军政总长暗地里掌控了不少财务，最近更是有一笔给比利时女王做寿的款子不急着用，不如拿来生生利。。。
　　说干就干，很快就挪出了一些款子投到黄金市场，刚开始确实赚了不少赚了不少，一来二去就养大了胃口。当然，霍万鸿不是毫不利己的，也偷偷挪了商会的款子买了不少。。。

　　讨好了贾总长，霍万鸿不费吹灰之力就哄好了贾小姐。大概真是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这天，郁夫人带着两个女儿来看芷兰，红玉被两家人绵里藏针的话搅得头晕，找借口溜出来，走着走着突然闻到一股南方特有的檀香味，霎时勾起了思乡情怀，不知不觉就就走到了霍万鸿的小院子。一进门，就被“自己”的遗像吓的险些栽倒在地，霍万鸿就在这万分凑巧的时刻进了屋子。。。

　　“三小姐，你怎么进来了？”霍万鸿显示装作惊奇，然后又不失时机的说道：“你没觉得，她和你长得很像？”
　　红玉惨白着脸点点头，霍万鸿接着攻心：“对，她是我的妻子，不过已经过世了！”。。。
　　红玉白着脸说不出话，霍万鸿见她不上道，暗暗着急，面上故作沉痛：“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摆设和苏州的很像。”
　　“她也是苏州人，这一切，都是按照她生前的样子来摆设的。。。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动过，除了我。。。对了，还有你，除了我们两个，再也没人进过这个房间。。。”
　　红玉半天才哆嗦出一句话：“既然你这么爱她。。。那为什么。。。为什么要。。。要骗我二姐？”
　　“什么！”霍万鸿大惊，下意识的伸手要抓住红玉问个究竟，红玉吓得惊声尖叫，撒开腿飞也似的跑出了门。与此同时，门外的一个人影也被这石破天惊的消息惊得一个趔趄绊倒了凳子，发出不小的响动。。。
　　霍万鸿一惊忙跑出门，红玉已经跑的远了，门外地上坐着被绊倒的桂姨娘。。。
　　霍万鸿一把揪起桂姨娘：“你听到了多少？”
　　桂姨娘原本直哆嗦，被这么一揪顿时火上来：“我全听到了！怪不得那个贱人一次就怀上了，原来是怀了你的孽种想和我们冬康抢家产，做梦！我现在就去告诉老爷，让你们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
　　霍万鸿睚眦欲裂，伸手死死掐住桂姨娘的脖子，桂姨娘死命的掰他的胳膊可惜掰不动，半晌的功夫就没气了。。。
　　霍万鸿又掐了好一会儿松开手，指着地上桂姨的尸体：“这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大吼了一通方才清醒了些，忙把桂姨拖到后院去刨了个坑埋了，拍实了土，还浇了一遍水。。。
　　由于霍万鸿住的偏僻，桂姨娘又是成心探人隐私没人知道她去了那儿，所以直到第二天才有人发现她不见了，找遍了全府也不见人影，最后只得去报了官。。。
　　霍万鸿掐死了桂姨，起初还惊慌过一两天，过了几日见没人发现，一颗心逐渐放进了肚子。不过他刚刚安下心来，另一个重磅炸弹就炸的他回不过神来：
　　这天，霍万鸿照例去拜访未来岳父贾巨富，刚进门，一张报纸就兜脸甩来：“看看你干的好事！我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相信你这个只会勾引女人的废物！”
　　贾小姐忙来劝架，霍万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忙拿了报纸来看，顿时差点晕倒：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上海黄金市场崩溃。。。也就是说他们投进去的钱打了水漂，两人赔的清洁溜溜不说还欠着大笔公款，要是上头追究下来，位子不保不说还有可能蹲大牢。
　　霍万鸿冷汗直冒，贾巨富倒没那么紧张，毕竟他还有个即将到手的金矿，只是一口气难咽下：“你真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劝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靠女人发家的软蛋，我女儿看上你你才能一步登天，不然你什么都不是！”说罢，拉起一步三回头的贾小姐扬长而去。。。
　　霍万鸿眼前发黑，他可不像贾巨富那么有恃无恐，商会副会长的宝座还可没捂热呢！万分焦急之下突然想起一件事：前几天，黑龙会的那个英田派了人来和他谈话，说是对凤穿牡丹的针法十分仰慕，要是他能把这门绝技献给太君，太君一定不会亏待他云云。一瞬间仿佛快渴死的人见到了一滴甘露，霍万鸿连家也顾不得回，就忙唤来心腹，命偷偷的去找二少奶奶。。。

　　就在芷岚偷偷出了门以为无人察觉的时候，分别有三拨人悄悄地把她出门的消息报告了自家主子（她自觉天衣无缝，其实莫总早就觉着芷兰肚子里的孩子来历不明。兼之她总是找出各种借口不去医院，只肯让霍府下人（霍万鸿的心腹）请来的大夫把脉，老于世故的霍万才也起了疑心）。
　　接到芷兰与人私会的消息，霍万鸿拐杖重重的一顿，带上了家丁和儿子亲自去捉奸，当然，捉奸前要千叮咛万嘱咐家仆们保密这次行动，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某家客栈的一间上房里：
　　“霍万鸿，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你要凤穿牡丹的针法不去找郁无暇不去找霍冬青，找我有什么用？”
　　霍万鸿自然没疯也没傻，霍家父子精的跟鬼似得，他连秘籍的鬼影子都见不着，至于那个郁无暇，不仅开了绣坊还收留了不少孤苦女子来教授刺绣技艺，在北平城里声望一日高过一日，还有黑老大罗志襄撑腰，无论明抢还是暗夺都有很大风险，捏柿子自然要挑软的。
　　当下冷笑一声：“二小姐过谦了，你是霍家大少奶奶又是郁无暇的亲妹妹，只要二小姐稍使手段还愁秘籍不能到手？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成！”
　　芷兰生平最受不得威胁，当即火冒三丈：“怎么个活不成法？二叔难道要去昭告天下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种不成？”
　　芷兰话音刚落，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几个家丁冲进来牢牢的架住两人的胳膊，门外站着脸色铁青的霍氏父子和一脸惊奇的杜雨涵，莫总咬牙切齿，大踏步上前，左右开弓抽了芷兰十几个耳光，又狠狠一脚踹在霍万鸿裆部，两个家丁会意，也只往这位二老爷裆部招呼。。。
　　霍万才气得发抖却不敢声张，小声骂道：“贱人，都是贱人！我霍家待你们不薄，你们居然这样不知廉耻，做出□□的勾当。。。简直是，简直是猪狗不如。。。”正要再骂，知觉心口憋闷欲裂，只好弯下腰喘着粗气，跟前的人忙帮着顺气。。。
　　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的，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冲了进来：“霍万鸿，你这个没良心的，勾三搭四还和这个贱女人有了野种。。。你你你。。。”却原来是贾小姐接到密报霍万鸿在此私会情人，特地跑来捉奸。。。

　　贾小姐哭闹着跑进来，扬手欲打霍万鸿只是不舍得。再一转头就看见芷兰挺着的大肚子，心头火气冲上前抬脚就踹。芷兰一声惨叫，躺倒在地不住打滚，身下迅速渗出血来。。。
　　贾小姐一见到血，原本气血上涌的脑子仿佛清醒了一点，惊叫着：“血。。。好多的血。。。我杀人了！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这对奸夫□□逼我的，是你们□□。。。对，那是个□□出来的孽种，我除了个孽种不算杀人。。。”
　　因为霍家想着着偷偷处理，那些小二们早就被赶下了楼，这会儿一听死人了顾不得其他纷纷往上赶，掌柜的也忙上楼来。。。
　　贾小姐还在那发疯似得大喊：“我没错，是你们这对奸夫□□逼我的，霍万鸿你和侄媳妇□□，你不得好死。。。”
　　霍家人惊得半死，奈何碍于身份不敢上前拉扯，犹豫间已经看到众小二个个张大嘴上了楼，其他各房地客人也被贾小姐的狮吼神功引得伸头来看。。。
　　霍万才面如死灰。本想着偷偷解决，可被贾小姐这么一闹恐怕明天霍家大少爷被亲二叔戴了绿帽子的消息就会传遍北平。到时候霍万鸿固然身败名裂，但霍家和自己儿子也会成为北平城里最大的笑话。。。一时间气血上涌，一口黑血喷出，就此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