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不想娶我》时枕

10、第十章 惊梦

　　齐则衍一时不察，没想到竟被她发现了，他没再多想，抬腿就走。

　　木清媱眼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喊道：“你给我站住！”

　　齐则衍停下了脚步，他应该走的，可又……舍不得。原本他也是可以不被她发现的，他在外征战多年，想躲又怎么会躲不开，可，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会后悔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今日才来了这赛诗会，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会来。

　　而他，还想再多看她几眼。前几日他放了些狠话，这几日她也没再出现。原本，她不再来就是最好的结果，可偏偏，是他忍不住了，不该是这样的……

　　她喘着大气站到他面前，“你为什么偷偷看我！”

　　面对这样的质问，齐则衍反而说不出话来。

　　木清媱更气了，“你是哑巴啦？”

　　“没有。”他道。

　　“没有那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齐则衍：“……”

　　“那我最后最后再问你一遍！”木清媱又把他逼到了墙脚，齐则衍的手下们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家将军会连着两次被人逼在墙角。

　　她瞪眼，凶狠道：“你不要骗我我跟你讲！”

　　齐则衍点了点头，却又被她那可爱至极的模样弄得差点想笑。

　　“你说，你到底认不认识我？”

　　齐则衍好一会儿也没开口，就在木清媱差点又要气到跳脚的时候，他开口了：“认得。”

　　这才对嘛！木清媱心想：非要我逼你说呢？直接说实话不好么！

　　按照前世的时间线，他就是早就认得她的，她又问：“那你之前为什么说不认得我？”

　　她还想问，这个时候他早该是和她求了亲的，为什么不来？他不是喜欢她的么？还有，之前问他要不要娶她，他为什么又不回答？

　　只可惜，这些问题她不能问……

　　齐则衍见她脸色微红，不敢看着她的眼睛，只是将视线放空，道：“儿时曾见过姑娘一面，受过姑娘恩惠，所以一直铭记在心。可我也不想多行打扰姑娘，之前便没承认。”其实还有些点他一直觉得很是奇怪，她为何突然主动来寻他那么多次？再者，她为何突然要问他要不要娶她？这并不像她，更何况，她才是真正还不认得他的人。

　　之后没再多想也不过是因为，他以为这是重生的代价，他以为很多事都有了变化，与前世并不是完全相同的……

　　这么想着，他又觉得，既然两世并不相同，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一世她同他在一起，会是欢喜的，会是幸福的……可他终究还是没敢用她一生的快乐来打赌。她前世已经很不好过了，何必再连累她的今世。

　　木清媱听完他的话却觉得很是惊讶，“这么说你早就认得我好多年了？”

　　“嗯。”

　　“那……不管你认得我多久，我还是要问你那个问题，是什么问题，你记得的吧？”

　　齐则衍转开头去，“不记得了。”

　　“你这哪里是不记得的模样？分明是记得的！”自知道了自己是他的“恩人”后，她说话都开始随意起来，嗯……虽然之前也不是不随意的。

　　齐则衍闭了闭眼，咬牙道：“姑娘，我看你同刚刚那位公子相谈甚欢，这样的问题怎么不去寻他问，反倒来找我？虽然你是我的恩人，但我也不会拿这种事来报恩，更何况，你这恩，我上次也算是报过了。”

　　木清媱知道，他是在说上次救了她的事。

　　又听他道：“如此，我们也算是两清了，姑娘还是不要再缠着我的好，免得阻了我的……姻缘。”

　　木清媱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什么叫免得阻了他的姻缘？意思是她来找他妨碍着他了是吧！她冷声道：“好，我知道了。”

　　随后，她忍着心头酸楚，笑道：“后会无期！”

　　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齐则衍才仿佛脱力般，任自己的后背砸在墙壁之上。就好像这一刻，他只能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让自己，放手。

　　他本就已经决定了不是么？这一辈子，如果她过得开心，他就看着她开心。如果过得不好，他也会暗中相助她，哪怕她从不知道他的存在，也没关系。

　　所以啊，还是放手吧……这回，大概是真的，要放手了。

　　木清媱纯属是被他给气着了，那一刻，她除了让自己走开，什么也做不了。不过过后想想，又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说什么后会无期呀，该说后会有期才对！可那人，居然这么气她，她脑子一热，能不乱说么！都怪他，就是都怪他！

　　这一夜，她睡得不安稳，又开始做梦了。梦里又回到了前世，她仿佛跟着他来到了战场之上，看着他浴血奋战，看着他身上，添上一道又一道的伤痕……之后画面一转，他躺在她怀里，气若游丝，他好像要跟她说些什么，她却怎么也听不见，直到他断了气。

　　她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不行，她今日一定要去找齐则衍说清楚，不然总归记挂着，不得安生。

　　玉竹觉得这几日小姐出门的次数都快赶上以往一年的数了，便问道：“小姐，今日又这么早出门？”

　　“嗯，应该也没人会来寻我，你今日也还是好好休息吧。”

　　“嗯，好。”其实她是想问，为什么最近也不带她一道出门，她在木府里也无事可做呀！

　　现在木清媱已经有了经验，轻轻松松就堵了齐则衍。

　　齐则衍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心里还是有些惊讶的，他以为，她不会再来了，哪能想到，她竟是百折不挠的。

　　这回就是他，也真的无话可说了。

　　木清媱瞧了眼杜萧，刚想让他先走开，就见杜萧飞快地消失了。

　　“……”还真是……厉害呢！

　　眼见周围终于没了人，木清媱深吸一口气，把眼一闭，心一狠，直直地冲过去抱住了齐则衍。

　　齐则衍在没有防备之下被她冲得后退了两步，随之又被怀里的柔软惊得一动不敢动。她从未主动抱过自己，哪怕是他主动的那一次，也只是在强迫她而已。想到那一次，他的心口又涩又疼，如果没有那一次，她或许还没有那么恨他，都是他自己，导致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