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不像本我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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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抱着男孩走在空无一物的走廊上，规律的脚步声在空间回荡。这段路程似乎很长，前方一盏接一盏明亮的白炽灯将更远些的路泯灭在了刺眼的光下。
“空无，来给自己取一个新名字吧。”
医生率先打破了这片沉寂。他微微转头，看见那个趴在自己肩上的男孩正出神的看着后方的来路。
他的眼里没有包含什么强烈的思绪，只是单纯的往后望着，越来越远的门还有越走越长的回廊。
其实是男孩自己不知道，他到底该用怎样的神情去表达他那团杂乱无章的思绪。
那些交织紧拧的复杂情感让他感到不知所措，他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东西，看起来是如此冷静，然事实上他对这骤雨般突如其来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他在完全未知的情况下接收了所有不幸。
这样的遭遇……不管是谁……一时间都会难以接受吧……更何况一个四岁的孩子。
困惑，慌乱，惊恐，悲伤，又迷茫。
医生察觉出了他的异样，于是开出一个话题，打算帮他转移一下注意力，缓解一下仍处在混乱中的脑海。
“就叫空无，不好吗？”
男孩听到医生的询问，他的半张脸都还埋在医生的白大褂里，闷声回复。
“不行哦，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姓氏，这样的名字才是完整的啊。”
医生耐心劝导着。
“那医生叫什么名字呢？”男孩侧过头，银灰色的眼睛望进了医生双瞳中。
“我的名字啊……”医生奇怪的笑笑，脸上的表情有些苦恼。他换过的名字有很多，对于最最最初那一个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
他费尽心思的想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放弃，挑了其中最好记的一个名字。
“抱歉，想了一会儿呢，人老啦，记的不是很牢咯~我的名字叫川上岩，空无可要好好记得呐。”
瞧见身旁的男孩脸上毫无不耐烦的神色，医生欣慰的柔下神色。如此耐心的孩子，乖巧的让人怜爱啊。
“川上岩……川上岩……我一定会记住的，医生。”
男孩又默念了几遍名字，确认自己记住了，才满意的停下复述。
“好啦，那么，空无想好自己的新名字了吗？”
“嗯……想好了，就叫……落上空无吧。”
“哎呀，这是个好听的名字。”医生勾起一抹微笑，“空无怎么会想取这样一个名字呢？”
一个随意的询问却换来了男孩郑重其事的回答，
“空无这两个字……已经被叫习惯了，所以我想留着它……医生的姓不是叫川上吗，落川……我就叫落上吧。”
“原来是因为我吗……真是……荣幸啊。”医生很惊讶，这个结果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他似乎有些后悔刚刚为什么要这么随便地就报出一个名字了。
“对了，医生，另一个我他还没有名字，我想问问他。”
男孩突然想到了这件重要的事，忙向抱着他的男人说道。
医生有些哭笑不得，“这件事该由你决定啊，你可以和他商量商量，不必征求我的意见。”
“这样啊，我知道了。”
男孩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发动了个性。这一次的人影成型的更快了，只用了上次一半的时间，另一个孩子便出现在了男人腿边。
医生不着痕迹的挑眉，空无这个孩子对个性的掌控力很强啊。
“另一个我，你想好自己的名字了吗？”男人身上的孩子探出小半身，看向走在地上的“本我。”
两人记忆相同，所以并不需要什么过多的解释。
“啊，想好了，”只见男孩朝本体露出欢愉的笑颜“我就叫空无吧。”
“哎，可那是个不完整的名字啊？”
“如果没有本体你，我原本就是不完整的啊，空无，挺好的。”“本我”认真的朝上方的男孩说道。
“……那随便你了，反正以后就是你自己的名字了。”男孩同意的似乎很无奈。
“谢谢，我很开心。”
“本我”真挚的感谢道，随后又重新化为粉末消散了。
“这么快就商量好了啊，”医生适时开口“那为了以后好区分，我就叫你落上吧，那么他，就叫空无咯。”
“好呀，谢谢医生。”
顺利解决了一件大事，微笑重回到男孩脸上，他已经暂时忘记了那些烦人的东西。
在两人的互动中，他们已经走到了长廊的尽头。一扇银白色的大门伫立在面前，在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落上，欢迎来到新家。”
医生将男孩放下，张开双臂轻轻拥抱了他。
“谢谢你，医生。”
男孩踮起脚尖，奋力的搂住这个对他很亲切的男人。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门背后是什么。
那是彻彻底底改变了他整个人的
——地狱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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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出来了啊……已经整整十年了。”
全市至高的摩天大楼顶上，悄无声息的登上了两个年轻的孩子。
他俩长的一模一样，举止投足之间皆带有深沉悠久的默契。
“……啊。”
左边的孩子站在围墙边缘，俯瞰这个辽阔的城市。远方的天际线隐没在了坚硬的钢铁轮廓下，现在的一切和他从前感受到的都不一样。
“落上，你似乎不是那么高兴。”右边的男孩跟着坐在围墙上，撑着身体，歪过头来看向自己的本体。
“本我”一旦从本体分离出去，便无法再同步到本体的思维，可单凭长年累月的默契，他朝本体看去的第一眼便从那毫无表情的脸上察觉出了些许不同。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怀罢了。”被称作落上的男孩轻呼一口气，感受风吹拂过脸颊带来的微凉。
“这么一说，有些东西，还确实难忘呢。”空无扯起嘴角笑了笑，低头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落上的双眸不带什么神色，再加上银灰的瞳色，越发显的这个人疏离冷漠。
“老师，是个追求完美的人。”
落上平淡地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在刮过平台的风中显的缥缈不定。他像是在对身旁的人说话，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希望能创造出一个杰出的作品，为此他不断寻找打造作品所需的上好胚底，并想办法把他们带回来培养。
可前面的33次试验都失败了，”
落上将手轻轻贴在胸口，感受衣物下心脏沉稳的跳动。
“所以来我是第34个…………也成为了最后一个。
他们说的都不对。老师他并不屑于刻意去给他所做的那些事做遮掩，如果实验真的成功了，他巴之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摧毁那33个人，不过是因为，他不想把失败品摆给外人看而已。
我也不是他最终想要的结果——可他已经没机会再来一次了。
无奈的相较下，我是'完美'的，所以，他放我离开。”
说到这里，落上淡然地笑了。虽然那笑容稀薄如同雪地上的浮光，却在那一瞬给他漠然的脸染上生气“我成为了那个活下来的幸运儿，我为之庆幸；他选择放走我，我为之感激。
可那也仅仅只是，感激而已。”
“啊，我明白。”空无轻声回应。
相比于他旁边的这个人，他的眼神倒是有温度的多，个性也更加鲜明。
“有时候我总觉得，你才是本体——你有作为一个人该有的模样。”
那个冰塑般精致的男孩突然转头看向旁边的人，语气认真。
……这话题切换的可真突然。
“……说什么傻话，你本来就是本体啊。”
听了男孩的话，空无愣了愣，转而露出一个“你在开玩笑吗”的神情，“拜托，我的这些情感都是杂糅起来的，根本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啦。”
“……是么。”
落上也没继续追究这个问题，他转过头去，安静的看着远方如血残阳的逝去。
右边的男孩看着本体面无表情的脸半晌，才移开目光。垂落在身前的双手紧了紧，又缓缓放开。
抱歉。
他在心底轻声喃喃道。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不像本我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