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薛·同罪》缘懒

7、第七章

　　不知道在黑暗里面混沌了多久，时间，感觉，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与自己无关。

　　晓星尘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处，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至交好友，有一个可爱的同伴，还有一个，害自己痛不欲生的少年。

　　害自己？害了自己什么？

　　晓星尘记不大起来了，那个少年模样，声音，都好像蒙上了一层黄昏色的薄纱，模糊不清。

　　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记忆里好像是在一个小木房子里，和一个少年争吵……还有那个好友…我，做了什么？我，自刎了吗？

　　“道长……”

　　是谁在说话吗？道长…是在叫我吗？

　　“晓星尘……”

　　晓星尘……我是叫这个名字吗？

　　“你会醒的，我知道。”

　　醒？我在睡觉吗？

　　晓星尘在黑暗里坐了许久，只听到不时传来的一阵阵冰凉的声音，尾音习惯性上挑，满是轻佻甜腻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感觉这人一定很爱吃糖，这说话的味道都和糖似的甜腻腻的。

　　“晓星尘，你给我起来！你他妈再不起来！我就去把义城的人都杀光！连条狗都不放过！”

　　“晓星尘！小瞎子死了，都是你的错。”

　　“晓星尘，你给的糖坏了，我把义城的人都杀光了，买不到糖了。”

　　“晓星尘，夷陵老祖死了这么多年了，他的手稿我拿到了一些，但是还是没用。”

　　“晓星尘，我找到阵法了！你会回来的！你别想逃，就是死了也要给我回来！”

　　“晓星尘，这阵法我只弄会了一半。呵呵~是不是你冥冥中阻挠我？不让我把你弄回来？”

　　“晓星尘，夷陵老祖来了，这东西我总算是复原了。唔……嘶…真他妈疼啊。”

　　“晓星尘，我等了八年，不急了。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晓星尘……晓星尘……晓星尘…晓星尘…”

　　自从他有意识开始，这个声音常常会响起。

　　很冰凉的声音，有时悲痛，有时狂喜，有时无奈，有时温柔。好似在爱人耳边呢喃，又好似痛失挚爱的哭喊。

　　时时刻刻几乎都能听到这声音，也不觉得无聊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在这黑暗里待久了，身体里原本虚弱的感觉也渐渐消失。

　　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我想出去，想看看那个声音的主人。

　　“道长。早上好。”

　　“唔……”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但和之前不同，他能感觉到阳光洒在自己身上，温暖的令人心碎。

　　“晓星尘~终于醒了啊~”

　　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声音好像一把刀深深扎在自己心上。

　　晓星尘呆呆的把脑袋朝着薛洋的方向转过去，似乎是睡得太久了，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他慢慢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清晰的感受到身上的温暖和被拥抱住的感觉，这个重新活过来的人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恐慌。

　　我不是死了吗！我不是自刎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活过来了！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薛洋！！！”晓星尘咬牙切齿的样子比半死不活躺在那里要好看的多了。虽然还是恨我，恨的不行啊。

　　“晓星尘~别来无恙啊。这一觉，你睡得可好？”薛洋笑眯眯地勾起他的下巴，眼里的狂喜激动和许多复杂的情绪糅合在一起。但晓星尘看不见，就算看见了，两个人也都不会懂。

　　“是你…是你干的…我都死了你为什么还不能放过我！我都死了啊我死了你都不肯饶过我！”

　　“道长这是说的什么话啊~”薛洋凑近他咬住他的耳廓轻轻舔舐着，“我不是说过了吗？咱们~来日方长~”

　　“求求你，让我死吧，求求你，求你……”

　　“这可不行呢~道长这回可别想自杀咯~不然，我可不确定小瞎子和你那宝贝的宋道长，会怎么样哦？”

　　晓星尘突然抬起头看着薛洋的方向，“阿菁，阿菁她！”

　　“道长猜猜看？小瞎子现在怎么样了？”

　　晓星尘心底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脑子里不由得回想出那段话。

　　“阿菁…死了？”

　　“哦~道长真是了解我。”薛洋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脖子，嘴唇在颈侧磨蹭着，感受他因气愤而加快的心跳。

　　啊~果然还是活着的好，有温度，有心跳，会说话，就算是骂我也好…

　　这些都是薛洋八年里连奢望都不敢有的。

　　“畜生！阿菁当初和你一同生活那么久！你怎么忍心！”

　　“那她怎么不想想我和你们生活那么久她怎么就不肯相信我！宁愿相信一个才见过一面的宋子琛！我和你们生活一年我可伤过她一分一毫！”

　　“你十恶不赦丧尽天良就算杀了你难道还过分吗！”

　　薛洋心里刺了一下，瞬间泛起密密的疼，疼到窒息。仅剩的右手扣上了他的脖子，他现在不过是个普通人，只要我稍稍用点力，他的脖子就会像一根木筷一样轻易的折断。

　　“好，很好！不过可惜了晓星尘，宋子琛还是死了，是被你杀死的！被你亲手用霜华一剑穿心！”薛洋把他按在床上，扯过他眼睛上的绷带把他双手绑起来按在床头。

　　“是你连累他的，白雪观被屠是你连累的，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去无缘无故屠了他的观？你欠他的可不止这双眼睛，还有那么多条人命。”

　　薛洋单手制住他的行动，看着他情绪激动再次流血的眼睛，歪着脑袋好心情的笑笑，眼底夹杂着痛苦和快意。

　　他知道不能让他再恨自己，但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他想看到他因为自己悲伤痛苦，只要是有点情绪波动的样子，被自己掌控情绪的起起落落。

　　是八年落下的后遗症吧。他心想着，俯身轻轻吸吮留下来的鲜血，小心的探出舌尖，把残留的血迹舔舐干净。

　　薛洋抬起了点身子，半眯着眼睛把嘴边的鲜血勾到嘴里。嗯，真甜~比饴糖还甜。

　　再流一点儿吧~只要你给我想要的，我就把你最想要的送给你。

　　“薛洋，你这个畜生……禽兽……”晓星尘已经没了力气，如果他还有眼睛，那么一定空洞洞的看着屋顶。

　　“道长~省点儿口水吧。你骂人的那些话，我十岁在贫民窟的时候就不用了。”薛洋用力握紧了他的手腕，凑近他，“不过，道长已经会用畜生骂人了呢~很棒~奖励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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