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快住手！》白酒青盐

8、同心协力

　　第二日天朦朦亮，萧乔儿就睁眼先练一套招式，这是她多年的习惯，白清雨则在远处练剑。

　　只见萧乔儿先是自然站立，然后俯身，双手着地，用力向前跳跃同时呼吸，落地稍停，身体后缩并呼气，重复三次，跳跃三次之后，萧乔儿双手先左后右向前移动，同时双脚向后移动，头尽量抬起吸气，稍停片刻，将头放低向前吐气，最后，她先迈左手和脚，后迈右手和脚，向前爬行起步，然后后退起步。

　　疯老头大感惊奇，从树尖下来，照葫芦画瓢的跟着萧乔儿，萧乔儿招式一变，同是四肢着地，头先向左转，向后吸气，停留片刻恢复原状再向右转，重复左转三次，右转三次，再抬左腿向后伸，又是停留片刻，恢复原位，再抬右腿重复三次，恢复原位。
　　接连换了几次招式，第三招似猿猴攀上松树倒挂上伸缩身体，上下一七，再以左脚拘物自悬，引体七下，再右脚做七下。第四招像小鸟鼓足力气挥动双臂交替。

　　白清雨早已收剑旁观，观看二人如同猴戏的动作。
　　这一套做完，疯老头趴在地上，汗如雨下的大喘气：“这是什么高深武学？累死我了。”过了片刻，只觉经脉中有丝丝内力涌入骨肉血液，虽只有一丝，疯老头精神大振，没人比他更了解这意味什么。

　　内功达到先天，人体奇经八脉中任督二脉打通，到这一步，已步入一流高手，任督二脉一通，内力涌入其内，初时都犹如细线，随着内功深厚，经脉变大，犹如河流，内力充盈奇经八脉者称为顶尖高手，到达顶级高手者，世间再无敌手，即使打斗，拼的也是内功心法的等级及武学招式，三十年前，九州之上不过三人，其中两人比拼双双陨落，还有一人就是那陆中仙，如今下落不明。

　　疯老头在这谷中静思三十年，早已到达顶级高手的境界，练完这一套拳法，奇经八脉中充盈的内力竟有一丝涌入骨肉血液中，这代表奇经八脉内力充盈并不是武学最高峰，疯老头如何不震惊？！

　　疯老头欢呼长啸，上跳下窜：“徒儿，你这是什么高深武学，教我教我。”

　　萧乔儿讥讽说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徒儿了？一物换一物，你要想知道，教我内功心法，再拜我为师我就告诉你。”

　　疯老头：“不行不行，老头我一大把年纪了，拜你为师，若要传出去，羞煞我也，用内功心法换还可以，不过我这内功心法………”疯老头说到这，大叫一声：“你说什么？你要我用内功心法换这高深武学？！你不曾练过内力心法？！”

　　“不可能，不可能。”疯老头乌黑的手指抓住萧乔儿手腕，皱眉严肃道：“你别动，我来看看。”

　　他内力探入：“奇怪，真是奇怪，你这娃，好奇怪！”疯老头撤手背后，原地来回走动，嘴里嘀咕着什么。

　　萧乔儿看着白皙手腕上的五个黑手印，没好气问道：“怎么奇怪了？我爹刚开始也是像你这样大呼小叫，后又摇头叹息，到最后他放弃了教我内功心法，只教了我武学招式。”

　　疯老头听闻，摸着胡须道：“我刚刚探入你体内，奇经八脉堵塞严重，没有一处是通的，按理来说，人体经脉除了任督二脉外都应该是通的，经络不通，则气血不和，百病丛生，你应该活不过九岁才是，但你腹中却有一股暖流，似是内力，这股内力温和强大，给予你身体生机，所以才能使你的身体比同龄人还要健康，可你却没有练过内功心法，我才疑惑。”

　　疯老头又说道：“你说你爹给你看过是什么时候？”

　　萧乔儿道：“五岁时，爹爹也说我活不过九岁。”

　　疯老头：“你这套高深武学也是你爹教的？”

　　“不是，我从娘亲的书架中翻出来的，我瞧着上面的姿势很奇怪，本来只是练着玩了七日，爹看我气色似是好了许多，给我把脉后，就让我一直练，直到今，难不成我这内力跟我练的这套招式有关？”

　　疯老头大笑：“是咯，如此就能说通了，你这高深武学，我至今未曾见过，它叫什么，可有命名？”

　　萧乔儿面色古怪，半响才说道：“这高深武学叫‘五禽戏’。

　　疯老头拍掌：“哈哈哈，五禽戏，好名字，好名………！！！什么？！你说它叫五禽戏？！？！别逗我了？！！”

　　萧乔儿点头：“确实就是你想的那个五禽戏。”

　　疯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是医馆老人、稚子儿童练的那个强身健体的五禽戏？”

　　萧乔儿： “确实是，那时我爹也练了一段时日，他说可强身健体，无其他作用，就放弃了。”

　　疯老头大惊：“五禽戏不是强身健体的吗？为何还有这功效！”

　　一直不语的白清雨此刻说道：“五禽戏的用处其实并不只是用于强身健体上，五禽戏动以制敌，静以养身，身体流转运动暗合阴阳天理、能起到梳理奇经八脉的作用。甚至别有用心的人还会把它用在不为人所齿的事情上，也许它的作用远远大于我们想象的。”

　　白清雨说完，萧乔儿沉默……疯老头张大嘴……

　　“怎么？我说的可有错？”

　　疯老头摆手，一抹嫣红悄悄爬上萧乔儿耳垂：没错是没错……可……最后一句话……

　　萧乔儿吸口道：“不必纠结这个问题，既然我这五禽戏对你有用，你那内功心法也必定对我有用，不如我俩交换试试看。”

　　疯老头双手比划道：“不划算，不划算，我这内功心法《异阳心经》，当初从多少人手中杀出一条血路抢夺过来的，五禽戏我出去随便抓个人就能得到，不换，不换！”

　　萧乔儿嘴角一弯：“你能出去吗？这谷中我昨日探查，有些眉目了，出去对我来说，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就看某人有没有诚意咯。”

　　疯老头浑浊的双眼顿时变得神采奕奕，一个鲤鱼打挺：“你有办法出去？”

　　萧乔儿不做声。

　　疯老头看萧乔儿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大叫：“我换！我换就是了。”

　　萧乔儿慢悠悠的说道：“好呀，我改变主意了，五禽戏换内功心法，想要出去？拜我为师。”

　　疯老头呲牙咧嘴朝着萧乔儿吼道：“我纵横江湖多年，拜你这黄毛小子为师？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信不信我现在就了结你！”

　　“好啊，了结我，那你就不要出去了，反正你已经关了三十多年，关终生也不打紧，外面的世界如今可热闹了，你关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吧，蒙古与宋朝关系紧张，这江湖风波又要起了。”
　　萧乔儿漫不经心摸索着光滑峭壁上的横竖条，发现竟然是一条条剑痕，心下暗惊。

　　疯老头一时躇踌不定，心想，我这一生前半辈子潇洒自在，最是不屑礼来礼去之辈，后半生被困于此，反倒是拘束了本心，人生有多少个三十年？

　　他最盛年的时候被关在这谷中，还未曾娶妻，那个梦萦魂绕的女子如今是不是早已两鬓斑白？

　　疯老头浑浊的双眼通红，泛着水光，有道是：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

　　若她真能有法出去，拜她为师又有何不可？疯老头自我安慰想了一大堆。

　　猛的跪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易弧三拜。”

　　萧白二人同时一惊，吓了一跳，萧乔儿退后两步，她说拜师之事只是作为惩罚老头的无礼而已，不曾想到疯老头真的跪下磕头，疯老头说什么也有近七旬了，比爹爹年纪还大。

　　这…这要是被爹爹知道了，不得削了我的头。萧乔儿想着缩了缩脖颈，挥手道：“不妥不妥，那只是我的无心之言，就我这微末本领，当不得你师。”

　　疯老头脸色一垮：“师父你是在消遣我不成，跪也跪了，头也嗑了，你可是嫌弃徒弟愚笨？”

　　萧乔儿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白清雨，白清雨却假装没看到，她暗暗咬牙，无奈抚额，再三劝说下，只与疯老头平辈相称，疯老头喜滋应下。

　　“娃儿，这谷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能出去？”疯老头急急问道。

　　萧乔儿皱眉： “我已有些眉目，但这峭壁底部的剑痕是怎么回事？你说你关了三十多年，如何解决吃食问题？我需彻底知道此处情况。”

　　“你们随我来。”疯老头翻上崖边的松树，顺着松树的树干滑下，这松树根须盘根交错，竟然布满了大半个崖面。

　　她们一路跟着疯老头攀住根须往下，两个半时辰，三人已经到了崖的底部，萧乔儿抬头一看，两侧崖石直插云天，像是一道浑然天成的雄伟天门，她们所处的山谷只是连接两峰的桥梁，崖底部潮湿，有一条小路，小路颇为泥泞，三人顺着小路一直往前走，只见前方怪石嶙峋，约有五丈高，堵住了前行的路，地面上有许多五颜六色的石头，还有一堆生锈的箭散落各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