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气闷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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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桐月怂，许多话她都不敢随意说出口，所以她收拾了食盒，跑了。
霍谨望着她嫩黄的背影消失不见，嘴角的笑便收敛了起来，他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苍白的脸上是漫不经心的表情，任谁也不能察觉，他是在忍耐噬骨之痛。
霍弋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碗药：“正巧用了饭，公子喝药吧？”
霍谨抬起眼睛，随意弯了弯嘴角，才伸出了手：“你像个老嬷嬷。”
霍弋起初还想做样子闹个脾气，看看霍谨的手却哑然了，曾经勇武无比，一杆长矛就能破阵的安远将军，如今人枯瘦，意难平。
他心里难受，等霍谨一碗药喝干了，也没说的出来什么话，只是沉默的递了颗饴糖过去。
霍谨将糖块含在嘴里，他瞧不得霍弋现而今动不动就伤春悲秋的样子，挑了挑眉，问他：“京里怎么样了？”
京城自然是鸡飞狗跳。
皇帝缠绵病榻，气若游丝，一天呕一次血，太医不敢离开，时时守在侧殿。
就在前几天，兵部尚书上了个折子，将皇帝气的，又呕血了。
他没法上朝，只将心腹臣子都叫到了寝宫，单单是看见兵部尚书，皇帝便又眼前一黑，内侍召了太医过来，皇帝就面无表情，静静听着太医的诊断，听太医说他不宜劳累，不可动怒，他怎么可能不动怒？
皇帝猛地站了起来，狠狠将手边漱口的茶盏摔到了地上。
太子，瑞王，内侍，宰相，尚书，太医，呼啦啦就跪了一片，冷汗直冒，战战兢兢。
皇帝抖着手，指着兵部尚书骂道：“大敌当前，朕，再三警醒，可你们呢？朋比为奸，藐视国法，贻误军机，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做的？”
兵部尚书于国伦重重将头磕在地上：“臣知罪，臣亦心碎。”于国伦抬起头来，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道，“臣也是万万没想到，兵部竟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
皇帝站不稳，又坐了下来，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气的狠，却没甚心力，闭了闭眼，皇帝道：“兵部侍郎常克贤，杀，给朕斩了他！”
太子在一旁跪着，心里笑道：“幸好我没应了霍谨，不然，父皇只是杀个侍郎罢了，这事如何能扯到我那好弟弟身上去？”
他漫不经心，等出了畅心殿才嗤笑了一声，对着身旁的随侍说：“看看，听舅舅的没错吧，霍谨腿都断了，能成什么事儿。”
这话被离他不远的瑞王听到了，瑞王也对着身旁随侍说了一句：“赵国舅是很不错。”而太子殿下什么话都信赵国舅的，那就真的更不错了。
他们两人都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安抚一下受伤的霍谨，斩一个贪赃枉法的侍郎，也该了了。
结果只过了两天，皇帝便又召了宰相和兵部尚书进宫，这一次，太子和瑞王都没被召见，他们也没人能打听出来，皇帝说了什么。
霍弋笑着道：“陛下听了霜妃的话，越发疑心是瑞王结党营私，密谋废立，将手伸到了大军之中。虽然暂时不会将瑞王怎么样，却也是打定主意要把瑞王的心腹剪除了。这会儿京里乱着呢，六部官员，但凡与瑞王私交甚密的，都被革职查办了。”
满朝的文武大臣，重新审视起了皇储纷争，各个缩起头来，不敢随意站队，有那早先有意投靠瑞王的，也连忙打消了念头，闭门不出。
霍谨将剩下的糖块咬碎了，他抚了抚袖子：“霜妃养的，是十五皇子？”
霍弋点了点头：“是，对了，霜妃让人捎信，说公子救过十五皇子，她感怀在心，如若公子还有吩咐，她定会竭力相助。”
霍谨若有所思，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十五皇子的情形，当时他才十六，第一次立了军功，回京里受封，救了十五皇子的命，也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他回神，不再想那些陈年旧事，又问：“我父亲呢？”
霍弋道：“将军说是自己驭下无方，把那侍郎和奸细凑到了一起，只道是他们嫉恨公子，才做了个小局。若那一战输了，他们就是灭九族的罪名，可公子赢了，陛下觉得……”
“陛下觉得果然只是个小局。”霍谨笑了一笑，如今外敌仍在，他父亲皇帝是绝不会动的，这是应当的，他也不愿意看着边境乱了，本就没打算对父亲怎么样。
如今随意折腾一下，让皇帝心里有个计较，让瑞王损兵折将，心痛呕血，霍谨已经满意了。
第二日，萧如蔓果然换下了从京里带来的丝衣，穿上了丫鬟刚买的棉布衣服，嫌弃极了，她撇了撇嘴：“二公子果然是个军队里待久了的粗人，什么眼光，穿这等破麻烂布衣服的人，他也看的上。”
小丫鬟帮她将袖子挽起来：“可不是，那戚姑娘土里土气。不过，您真的要去厨房？”
萧如蔓拂开了小丫鬟，往外头走：“是，你道那二公子喜欢戚姑娘什么，她还有什么值得喜欢，不就是贤惠？至于厨艺，我还不信了，乡野间的姑娘，能做出什么珍馐美食。”
小丫鬟点点头跟在她身后：“好，我来帮您。”
等戚桐月忙完自己的事，又拎着一盒子饭食过来的时候，就见着那萧如蔓，同样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站在中院的大堂外。
霍弋一见她就迎了上来：“姑娘快进来，小少爷刚还在问，怎么还没来呢。”
戚桐月笑了笑，边往大堂走，边又看了一眼萧如蔓，萧如蔓这次摘了面纱，脸上挂着柔柔的笑，她朝戚桐月福了福，还是弱不经风的娴雅样子。
戚桐月尴尬的也冲她行了个礼，还没等说话，就被已经跑过来的霍幸之，牵着手拉了进去。
她将食盒里的饭菜取了出来，一一摆好，又细心的将筷子分了，再给霍幸之一个小勺，这才问道：“门外是……”
霍谨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眼，今儿换了粉红的外衫，许是出门又忘了，袖子还是微微卷了一截，露出了白嫩的小臂。他移开了目光，看着她露出好奇目光的眼，笑道：“你心心念念的家眷。”
家眷两个字，是特意念了重音的。
戚桐月哦了一声，不知从哪里来的不舒爽感，她歪头打量了下霍谨，又想起萧如蔓手里拎着的食盒，皱眉道：“那她也是给你煮了饭？”
霍谨点了点头，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尝着。
戚桐月看他不说话，抿了抿嘴，追问：“那你怎么不吃？”
霍谨悠悠然道：“先在你家付了钱。”
不吃岂不是亏本？
戚桐月垂下了头不说话了，气闷，又不知为何气闷。她转念想到，书里虽说了霍谨对萧如蔓一向不假辞色，可是那个时候的霍谨，跟现在的霍谨能比吗？
现在的霍谨又不是动不动就生气黑化的。
她咬咬唇，站起来道：“我家里还有事忙，先回去了，食盒我明日来拿。”
说完就走，绝不迟疑，等她跑远了，霍弋才一脸茫然地看向霍谨：“戚姑娘怎么了？”
霍谨转头看了眼门外的萧如蔓，没有回答霍弋的问题，他眼神幽暗，透着凉意，声音更是不复方才的温和，道：“霍弋，让她滚。”
霍弋放下碗筷站了起来：“是！”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气闷极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