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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引郎入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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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赵云澜家出来后,一路上,韩沉和罗浮生都保持沉默。
风把人吹得微醺,不知是人欲醉还是酒醉人,罗浮生感觉自己走在云间,轻飘飘的,他脑子不断地回响着刚才大哥那句结婚,这两个字就像一把刀直插他的心口,自己爱了这么久的人,终究是要交付给他人了。一想到这,他就特别失落。
“喂,我说你跟着我干嘛?”罗浮生指着明明是走在自己前面的韩沉,没好气的道,现在他就想本能的挑事,然后找个人痛痛快快的干一架。
韩沉转过身,看着走路左摇右晃的罗浮生,心底占满的全是沈巍。一时间,罗浮生看着眼前人,慢慢的和心里人重为一个影子,他一把抱过“赵云澜”大声的喊着:“澜澜,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大哥!”
说着,被他抱着的人一下子身子全都僵了,好一会儿才把挂在自己身上的罗浮生拉扯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拦了一辆车。
车上,罗浮生睡得脸靠在了车窗上,画面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韩沉实在是受不了“沈教授”的脸在玻璃上放肆摩擦,叹了口气,长臂一捞,把罗浮生捞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睡。可能是有人肉靠垫靠着舒服多了,罗浮生嘟囔了几句很快就熟睡了。韩沉低头看着这张安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落下的影子降落在鼻尖,胸口轻微的起伏,车窗外的路灯和树影层层交叠在这清秀的脸庞上放映着忽明忽暗的戏码,这确实就是沈教授啊。这一刻,韩沉自私的想,就这么安静的待一会儿把,让他属于我就这么一段路程,到了,我就醒来。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种私欲就像毒品,一粘便上瘾,还连带传染。
韩沉其实是想把罗浮生扔到楼下的酒店里的,可当他使劲摇这个把自己肩膀靠麻了的男人时,发现他根本醒不来,出于人道主义和对沈巍的爱屋及乌,他伸手一揽,把罗浮生扶上了自己的公寓。
和沈巍赵云澜住得老式洋房不同,韩沉的公寓偏现代风格,灰色和白色的主色调,整间房干净空旷,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
他把罗浮生往沙发上带,可又在沙发前停了停,看了一眼此时半边身子挂在他身上的人。最终还是脚步转向了卧室,单身公寓,从来没有客房。
一张灰色的大床上,此时正被一个睡得不省人事的人霸占着,韩沉的意识告诉自己不要去理会一个陌生人,可手却止不住地已经给他盖上了被子,还贴心的压了压被角,确认这个霸占了自己床的人睡得舒适后,才转身进了浴房。
冰冷的水从花洒里纷纷落下,砸在韩沉光洁的肌肉上,水珠调皮地在充满弹性的皮肤上跳着舞,然后满意地流进地漏里。虽然常年饱经训练,在警队里考核都是第一名,但是韩沉的体格并不比同事强壮多少,反而属于精干的类型,苍白的皮肤和精瘦的体型,加上他一米八几的个子,显得更加修长匀称,一双笔直的大长腿,甚是引人注目。此时,他正迎接着花洒的洗礼,水压不低,水流砸在脸上还带有一丝生疼。脑子里,都是七年前,自己参与研究会见习活动时遇到沈巍的画面,他的一颦一笑,他的言谈举止,他告诉自己最喜欢人的职业是警察,所以他才会放弃生物学改念警校。这一切的一切就像刚刚发生在昨天,而梦转眼碎在今天。属于他的回忆只占此生不长,但却已是浓墨重彩的一笔,直到今天,过往的色彩却又慢慢褪去,如同鲜花枯萎,湖泊干涸。
冲了好一会儿冷水,全身都麻木了,不知是眼泪,还是水滴,落得满脸都是。就让自己彻底从那个梦里醒来吧,醒来了,他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韩沉。就在他几乎被内心两个割据般拉扯的自己折磨的几乎窒息之际,浴室哗啦被拉开,水随着开关闭上戛然而止。韩沉皱着眉睁开眼,看着上衣不知道去哪里的沈教授,哦不,是罗浮生一脸迷糊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他还是保持着□□的状态,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我说你要洗冷水洗多久了,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死。”罗浮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块浴巾,一把裹住身子已经略微发僵的韩沉,靠近的那一瞬间,韩沉被他身上的酒气冲的有点头晕,他内心的理智开始慢慢被击退。
不习惯别人对自己的身体上下其手,韩沉一把夺过罗浮生手上的浴巾把身子包住,然后略带粗暴的推他出去,但是眼前这人纹丝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像一只饿狼死死地盯住自己的猎物。
意外几乎和花洒剩余的水滴落在地面上同时发生。罗浮生微红的双眼,发出炙热的目光,仿佛要把他眼前这幅冰冷的躯体灼的滚烫才肯罢休。他的力气出奇的大,双手擒着韩沉纤细的手腕,把他抵在背后光洁的瓷砖上,本就冰冷的身子被更冷的墙滋了个透心凉。韩沉打了一个冷颤,他试图用自己毕生所学挣脱桎梏,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眼前的人像是吃过药一般,把自己死死地抵住,看上去并未比自己强壮多少的身体,却也能凸出好看的肌肉线条,一条长腿横在自己双腿之间。一瞬间,羞耻心和暧昧气混着男人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韩沉觉得头顶的照明灯晃得自己头晕目眩。
所以当这如同万兽之王的男人把他灼热的吻落在他唇间时,韩沉脑内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只能应声而断。看上去更像是应付式的反抗却把施暴的男人激的更加变本加厉,水被调成了有点烫人的温度,如同盛夏瞬间绽放的花朵,带着救赎的意味,把两人拢在一片热气氤氲中。浴室玻璃瞬间被染上了一层看不清的雾气,只能听见令人耳红的喘息,玻璃上透着一只像是宣示着主题的手掌印。
水,终究是烫不过这满溢的原始气息。
韩沉直觉的一阵腰酸背疼,连指甲缝里都透着疲惫。他试图从头疼欲裂的感官里抽出一点关于昨晚的画面,而代替他记忆搜索功能的是满地的衣服、浴巾、拖鞋,还有,还有背对着自己的那副躯体。
一瞬间,关于昨晚的一切如同开闸泄洪般涌现,水汽肆意的浴室,昏黄摇晃的灯光,抵死相拥,极尽缠绵,还有那只自己印在浴室上的手印,一切都让他整个人震惊到呆滞。他韩沉,居然和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过了一个毕生难忘的夜晚!这样出格的事,韩沉上一次做还是为了沈巍回国买醉遇上小混混打架。而这一次,他不是伤了身,直接失了身。
越想越来气的韩沉,直接起身去掏床头柜的东西,可刚一伸手腰部就传来撕裂般的酸痛,又让他跌回床上。
艹,我居然被一个男人破功了,韩沉心里暗骂了一句。
床上的动静终于惊动了身后的男人,罗浮生慢悠悠地转过身,嘴巴里还嘟囔着,闹什么啊,还能再睡一会儿不?
当他转过身看是谁在扰他清梦时,迎接他的是一把手枪。
刚才还一副傻乎乎样子的罗浮生看到枪立马清醒了过来,二十几年的腥风血雨,让他练就了及其敏感的职业惯性,枪指着你,就意味着战斗开始了。
罗浮生就像变脸似的,眼神一秒变A。右手反手一抢,枪就到了自己手中,然后手指灵活的咔嚓,枪体被卸成了零件,子弹一颗颗的像糖果从空中落满一床。
韩沉的脸色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