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御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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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么短短一句话，甄嬛瞬间觉得心跳得几乎要蹦出腔子也似。她连忙站起身来整理衣服，一看别的秀女也都是这副又急切又紧张的样子，心里才觉得平衡了一点。
一行人跟着嬷嬷来到正殿的西偏厅，刚站定，又见另一个嬷嬷带着一组秀女进来了。这次最后留下来参加选看的秀女共有16人，分成8人一组，阅看时会有人唱名，叫到的就出列行礼，如果不用回答帝后的额外问话，就等帝后示意谢恩退出。
甄嬛记得娘说过，选看时会由皇帝决定是去是留，去就是落选了，宫里会给一笔赏赐并安排车马送落选的秀女回去，而留下的则是由宫里的侍卫护送出宫，暂居本家，等宫里拟定封位选好吉日，就有内官上门宣旨，等到吉日即可进宫。
虽然这会儿秀女们都规规矩矩地在嬷嬷安排好的位子上坐着，鸦雀无声，但是整个屋子仿佛被一股说不出来的紧张空气给笼罩住了。甄嬛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便偷偷抬眼去看别人，刚好看到她自小认识的沈眉庄坐在斜对面。沈眉庄是济州都督沈自山的女儿，她外祖母家跟甄家是邻居，两人小时候常在一块儿玩。只是这次两人被分到了不同的组，平时很难见到面，现在再次相见也有些说不出的高兴，当下沈眉庄就向甄嬛微微一笑表示招呼。
看到沈眉庄向自己打招呼，甄嬛心里一高兴，下意识就想过去寒暄几句。谁知她刚站起来迈了一步，站在旁边的教引嬷嬷就咳了一声：“选看在即，甄娘子这是要去哪儿？”
甄嬛一惊，想起嬷嬷说过等候时不能随意走动，谁知道自己一紧张竟然忘了，但是平白被嬷嬷当着其他秀女的面来了这么一句，她又觉得有些气愤，考虑到场合少不得忍了，悻悻然回身就座。不料这一下动作大了点，竟然踩到了坐在旁边的一个秀女，那秀女忍不住轻轻地嗳哟了一声。
甄嬛见自己踩到的人是同组的安陵容，但又不敢继续站着，连忙坐回位子，这才低声向安陵容说：“甄嬛无意冲撞，安姐姐没事吧？”
安陵容轻轻摇头，声音也放得很低：“不妨事。”说完这句话，她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又低下头去继续坐着，似乎不再愿意开口说话了。
看安陵容这副样子，甄嬛心里不屑地撇了撇嘴。这安陵容是松阳县县丞之女，因为本朝规定，凡是身家清白的适龄女子都可以参加选秀，故而每次都有很多出身小户寒门的女子入选。甄嬛自幼在京中长大，接触的都是官员女眷，从没接触过小户寒门，这一个月跟别的秀女相处下来，她觉得安陵容这种芝麻绿豆官出身的女儿真是毫不起眼，也就是学规矩学得认真罢了，因此并不如何留意，再加上眼前安陵容这副不敢多吭声的怕事样子，简直是丝毫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就更不把安陵容看在眼里了。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拍掌声，接着是一个内官尖细的嗓音道：“陛下宣秀女入见。”
随着这一声宣召，接着就是点名：“江苏盐道邺简之女邺芳春、苏州织造孙长合之妹孙妙清、宣城知府傅书平之女傅小棠……”
甄嬛仔细一听，她们这批秀女在教习时期分为两组各在一处宫院听讲受训，但选看时则是错开来的。很快内官就念了第一批8个人的名字，安陵容也在其中，反而是她和沈眉庄被留在了第二组。
看着第一批秀女跟着内官和嬷嬷进了正殿，甄嬛忍不住支起耳朵听殿内的动静。无奈宫中殿阁宽阔，这偏厅虽然一出去就是正殿大堂，距离御前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她只隐约听到内官在唱名让秀女出列和秀女行礼谢恩的声音，却听不清上面究竟问了些什么话。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次选看除了帝后，还有娴贵妃也在场。
很快第一批秀女选看结束，嬷嬷领着她们退了回来，接着是第二批鱼贯入内。
秀女们低头来到殿内站好，甄嬛心里狂跳不止，却不敢抬头，只能盯着面前的那一片四喜如意云纹的地砖看。眼角余光瞥过旁边，见旁边的秀女紧张得双手微微发抖，不由心内暗笑。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她听到内官喊了沈眉庄的名字：“济州都督沈自山之女沈眉庄，年十六。”
沈眉庄上前两步，端端正正地行下礼去：“臣女沈眉庄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娴贵妃娘娘。”
“你可念过书么？”一个男子的声音问道，似乎饶有兴趣。
听到这声音，甄嬛再也忍不住了，头偷偷抬高了几分，想去看皇帝的样子，却看到距离她们差不多七八步远的地方设着一重垂帘，隐约能看到帘子后面坐着三个人，从轮廓看中间一个必是皇帝无疑，却看不清样貌。
怎么又跟娘说的不一样？娘明明说过选看时帝后都是直接坐在宝座上的，还能闻到皇帝衣袍上的熏香呢！甄嬛心里郁闷，连沈眉庄答了什么都没听，直到听见内官喊了她的名字，这才醒悟过来，急忙上前两步行下礼去，把声音放得又娇又软：“臣女甄嬛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娴贵妃娘娘。”
这回皇帝却没说话，反而听到有个女声略带惊讶的“咦”了一声，片刻的沉默之后，又是另外一个女声传来：“你抬起头来。”
甄嬛抬起头，可惜看到的还是垂帘，根本看不清帘子后面的人。就在这时，帘子后面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呼，接着又刚才那个让她抬头的女声道：“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原来这就是娴贵妃，那看来另一个是皇后了，可是怎么听着好像帘子后面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被自己的美貌给惊住了？甄嬛正在疑惑，却听到皇帝说话了：“这是最后的秀女了吧？”
“回陛下，这次的秀女已经全部选看完毕了。”唱名的内官恭声答道。
“行了，让她们都下去吧。”
就这么完事了？甄嬛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帘子后面的反应，她以为至少会问她几句话的，比如说问她名字是哪个字，她可是连答案都想好了，而且还很有自信，保准话一出口就能引起皇帝的赞赏，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收场了。她心里实在发怄，却也不敢形于色，只得跟别的秀女一起谢恩退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御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