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君复乐》何以诉离殇

31、秋之诗

　　原来，时光真的从不等人。老了年华，枯了岁月。但...却总有人抵抗时光的无情，固执的留住了岁月的印记。
　　——题记
　　何以殇君知否二人并肩走在那银杏纷飞的路上 ，踩踏着杏黄满地。
　　有那么一个瞬间，君知否突然觉得，又回到了那些有一人在侧的岁月。
　　只侧首一眼，便能看见那女孩发顶的发旋。
　　可到底，也只是”觉得”。
　　时光变了各自的容貌，也斑驳了各自的岁月。
　　“好了，别看我了。”
　　一直安静地看着前方的何以殇，感觉到君知否的视线久久盯着自己，忍无可忍说道。
　　君知否被发现，也不尴尬，只是笑说：“ 单纯觉得你好看，多看几眼还犯法吗？”
　　何以殇听后，不觉一愣，耳朵泛起一丝可疑的微红。
　　“叔叔阿姨怎么对我这么亲切？应该是第一次见我才对，怎么感觉像是见到自己女儿似的。”
　　何以殇咳了两声伪装着淡定，忽的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君知否问。
　　君知否看着何以殇眼中的意味不明，忽的笑道：“可能我爸妈特别喜欢你吧，想让你做他们女儿。”
　　何以殇听后，只是久久看着君知否。
　　秋风带下一阵杏黄微雨，散落在二人四周，也吹过了二人之间。
　　“君知否，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有时特别像陈醉？甚至...觉得我就是陈醉。”
　　何以殇看着君知否，眼中满是确信地说道。
　　“你说自己只是何以殇，我便信你。我亦信，阿醉她定还活着。她的生死，不是你说了算的。”
　　君知否只移开眼，望着空中似蝴蝶飞舞落下的银杏雨默然道。
　　“因为她，还有一场约，无论如何也得守。是死是活，都得出现在我眼前亲自解释给我听，她到底为什么不能守约。”
　　君知否说罢，突然将视线投到何以殇眼中，直直撞进了何以殇心脏。
　　看着何以殇的呆愣，君知否说道：“所以这位何小姐，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没什么了吧。”
　　何以殇别扭的别开眼，看着别处。
　　君知否笑着，拉过何以殇的手腕说：“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诶？什么东西？还有，你怎么拉我手！！！”
　　何以殇反抗无效，依旧被君知否拉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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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以殇看着眼前这棵银杏大树，不觉眼前闪过多年前，二人那时还小，岁月未老，在树下度过多年无忧岁月，在此许下约定的场景。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何以殇摸着枝丫已是粗壮繁茂的银杏树，心中似有预感地问道。
　　君知否走到银杏树背面，说道：“我给你看个我和阿醉的秘密。”
　　何以殇心中一紧，脚步似是在草坪上生了根。
　　“别愣着呀！快，过来看。”
　　君知否从树干后探出头，笑着对何以殇说。
　　何以殇虽是冷静地哦了一声，但心中确汹涌万分：
　　“我在笔记本里，并没写我在树上刻了字的话…他怎么会……”
　　她踱着步，慢慢走到了君知否身边。她瞥眼看到，目之所及的树干中下方，一行醒目的诗句迷了她的眼。
　　“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殇。”
　　何以殇喃喃念着，用手轻触这句诗。
　　君知否看着何以殇的侧脸，微笑着说：“阿醉她是不是特别聪明，还把约定刻在树上。要不是显眼，我都发现不了。”
　　“明明刻在树根处。”何以殇无意识地说道。
　　君知否笑了，悠悠然的说：“哦？是嘛。可是十多年过去，树总是会长高长大的，你说是吧？”
　　何以殇听后，不觉呆住了…自己刚刚似乎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她缓缓抬首，只见君知否眼底带笑，还有一丝自己被逮住，正中下怀的意味。
　　只听君知否看着自己开口笑着说道：“不过何以殇同志，阿醉连这个约定刻在哪儿都和你说了？”
　　“啊...对，对啊...”何以殇躲避着君知否的眼睛，极力地淡定说道。
　　“那她有没有说，为什么我和她的约定，最后一个字是‘殇’而不是‘觞’？”
　　君知否靠在树干旁，躲在树荫里，双手抱臂看着何以殇，眼中晦暗不明。
　　“你去看日记不就好了，日记里都写了。”
　　何以殇似是不愿再多说什么，恼怒地想转身离去。
　　“他又是在试探自己。”何以殇心道
　　只听君知否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说起来你之前让我看阿醉的笔记本，那你是怎么知道笔记本的位置，还有里面所有的内容的？”
　　久久，何以殇没有反应。只是手握紧了拳，咬牙冷冷地说：“她说的。”
　　“这样啊...”君知否说着起身，拍了拍自个儿的后背，笑着准备离去。
　　何以殇闭眼，需要平静一下。
　　“哦，对了。”君知否转身看着何以殇认真说道，“以殇的日记里，没有写过刻字一事。而且…也没有明确写，为什么是‘殇’而不是‘觞’。因为…那是她亲口解释给我听的。”
　　说罢，何以殇便看到，君知否欲转身离去。
　　“所以君知否……”
　　听到何以殇的声音，君知否停下脚步。
　　何以殇也不管君知否是否怀疑自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十多年...随着树干的变粗。刻痕不应该淡去吗？而且当年是石头刻的...”
　　君知否听着何以殇声线中夹带着的颤抖，无声笑了下。
　　他转身看着眼中满是不解的何以殇，明朗地笑说：
　　“因为...我每年都用刀加深树干上印记，来抵抗时光的无情。人未归，情不可灭。”
　　何以殇听后，咬唇静默。
　　“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回去？出来的时间也够长了。”君知否问道。
　　何以殇摇了摇头，转身看着银杏树，出声说：“你…你先回去。我在这儿待一会儿可以吗？”
　　“好。”君知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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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以为他记不得，看不到的约定。他一直都守着的嘛……可是怎么办，我已经没有信心，再去守这个约了……”
　　风儿吹过，吹落一滴清泪。
　　有人，一直听着。
　　…
　　君知否等在公园入口，见许久后，何以殇出来，他装作没有看见何以殇微红的眼睛，平静的说：“走吧，该是快吃晚饭了。”
　　何以殇点点头，一语不发。
　　走在来时的路上，心情却有了变化，何以殇不觉叹了口气。
　　“你叹气做什么？被我和阿醉的故事感动到了？”君知否打趣地说。
　　何以殇静静看着君知否，把君知否看得内心直发毛。
　　“怎么这么看着我？你想干嘛？”君知否说。
　　何以殇听后只垂眸，启唇缓缓说道：
　　“如果你还能同陈醉再次相遇。你见到她的那刻，想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这很简单啊。”君知否停下脚步耸耸肩说道。
　　何以殇抬眸问：“什么？”
　　下一秒，君知否浅淡的眸子看着自己的眼睛，带上不可知的深邃。认真的说：“我想你了。”
　　何以殇瞥开眼，装作看着一旁的景致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哥哥对妹妹的想念吧。”
　　“不，是对喜欢的人的思念。”一旁的君知否说到。
　　何以殇这次，不再转头看着君知否。她怕...自己红了的眼眶被君知否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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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回了君家。
　　楚悦兮就看见何以殇一回来，眼眶是红的。拍了自己儿子一掌质问到：“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以殇了？”
　　“妈~没有，不是...是因为……”
　　君知否想解释些什么。
　　何以殇笑着打断说：“阿姨，他没欺负我，是外头风有点儿大，眼睛涩得慌。”
　　“这样啊...”楚悦兮听后嘟囔到。
　　君知否只是无言看着何以殇。
　　“你信这个说辞嘛？”
　　陆景行抱臂侧首看着身后方的二人，低声问着同坐在沙发上的方微之。
　　方微之看也不去看，只看着自己的手机说道：“信就有鬼了。他俩爱咋折腾咋折腾，我们管好自己就好了。”
　　陆景行点点头，觉得很是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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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切终了，众人即将要离开君家。
　　“以殇~”
　　楚悦兮喊着何以殇的名字，匆匆地从房中出来。
　　何以殇见楚悦兮未穿外套就出门，不禁蹙起眉。她走上前，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楚悦兮围上，不禁带上了如抱怨着自己家长一般的语气说道：
　　“阿姨，外头夜里凉，出门注意保暖。”
　　没来得及拦住自己老婆的君不知缓缓走来笑着说：“你楚阿姨现在可是和孩子似的，管不住了。”
　　只见楚悦兮冷不丁瞪了一眼君不知，君不知立马抬头望天。
　　众人不禁一笑。
　　何以殇问：“阿姨还有什么事儿吗？”
　　楚悦兮笑着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从袋子里拿出一条浅蓝色的围巾，笑着给何以殇围上。
　　“正好，戴着回家。”楚悦兮笑着说。
　　何以殇呆呆地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问道：“阿姨，这是……”
　　“这是我妈织的吧？”
　　君知否虽是反问句，却无比肯定。
　　这样的编织手法，君知否很熟悉...何以殇也是。
　　“阿姨，没有必要送我礼物的。”何以殇哑声说道。
　　楚悦兮笑着说：“我想送，更想让你当我女儿...还想……”
　　“诶，妈，你可以进屋了……”
　　“老婆，外头风大，可以进屋了……”
　　君家俩父子默契地打断楚悦兮的话，把她送回了家。
　　其余三人只听楚悦兮嘟囔道：“我还没说完呢...你们怎么这样……”
　　方微之陆景行看着，只觉这君家父子的配合非常默契。不愧都是警察，反应力一等一的棒。
　　多说要坏事！
　　何以殇虽是一脸的蒙，但眼中流转的是感动的目光，很久没人...再织围巾给自己了…太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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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路上，何以殇仍是坐上了君知否的车，这次...何以殇是自愿的。
　　“你怎么突然愿意主动搭乘我的车了？”君知否目不斜视地问道。
　　“我要是坐陆景行的车，那他在我的高压下会被憋死。”何以殇答。
　　君知否点点头，表示赞同。
　　很久后，看着车窗外漆黑夜空的何以殇突然开口悠悠说：“君知否，你还打算守那个约吗？”
　　“自然要守。”
　　君知否立马回答。
　　“那…”何以殇转头看着君知否认真地说，“我替陈醉重新同你立约可好？”
　　君知否笑着瞥眼看何以殇说：“为何是你替她？而不是她亲自立约？”
　　何以殇挑眉一笑，朗声说道：“她还对我说过另一句话。”
　　“什么话？”君知否又问。
　　“待到荼蘼花事了，暮雪飞时，伊人终归意不忘。”
　　何以殇说罢，眨了眨眼，说道：“可好？”
　　君知否看了一眼目光流转的何以殇，又转头目视车窗前方那无尽的道路，说道：“好，这次，不许中途退出就是。”
　　何以殇笑了，君知否亦是。
　　“也许，等那一天事情终了...会坦白吧。”
　　二人纷纷想着。
　　车内的二人，一人已是满足，一人更是微微释然。
　　你在眼前…这样…已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