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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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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拿起其中的一本放在手里扬了扬,自豪地说:“寻策说了,看完这几本我就可以开个医馆给人看病了。”
璟煌白了她一眼。
“行医这么简单的话,那乾城人人都可以当大夫了。”
“你就是嫉妒我。”她学着他的样子,不屑地撇撇嘴。
“我嫉妒你什么?”看着白糖得意的样子,璟煌哭笑不得。
“嫉妒我有靠山呗。”她拿起他的披风,盖在自己的腿上,动作很是威风。
“噢?寻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靠山?”
他坐回马车的一端,与她隔开一段距离,凤眸微眯,唇角一抹冷笑。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着,语气里却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谁说是他了?”她放下手中的书,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水汪汪的一双眼睛,明亮清澈。
他不说话,乌黑深邃的眼眸盯着她,又别开眼,不知看向何处。
真是个傲娇的人啊。
白糖放下书,抱着他的披风,乖乖地做到他的边上,把披风的一半盖在他的腿上,一双洁白的手挽着他的胳膊。
一抹红从璟煌的脖子一直向上蔓延,方才还冷峻的五官软化得一塌糊涂。
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握着他的手:
“有你在,我怎还需其他人撑腰,你会一直保护我的,不是吗?”
他动容,俯身看了她很久,直到她羞涩不安地低下了头。
他柔柔地笑着,在她额头上烙下了深深的吻。
一声温柔而坚定的回应,是他给她的承诺:
“是,只要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只需要没心没肺地快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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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的路虽然艰苦,但想到能见到爹爹,也因为有他在身边,白糖一点都不觉得寂寞。
幽州的气候非常恶劣,让他们前行的速度不得不放缓。
白糖照着医书上的方法,现学现卖,用草药给每个人做了治疗冻伤的药包。
在天寒地冻的幽州,有了这药,将士们对白糖赞不绝口。
璟煌自豪之余,还有几分惊讶,惊的她是怎么一下子做了那么多,还人手一份。
寻策在璟煌的帐中喝茶,看着他拿着那小药包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对着上面可爱又略显粗糙的十字结端详了好久。
“六殿下之于白糖,果真是不一样啊,这百十号人里,也只有六殿下的药包上有十字结。”
寻策从胸前拿出那个小药包,学着璟煌的样子细细地看着。
面前的人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善:
“治疗冻伤的药你放衣服里面做什么?”
“怎么?你的心是暖的,还不准我拿这药暖暖胸口了?”
寻策吊儿郎当地喝了一口茶,看璟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心里那个舒坦啊。
“我一直想问太阳殿下从哪儿寻得这般聪明伶俐的小女子,改天我也去寻一个。”
璟煌才不想跟寻策扯皮,将手中那个与众不同的,带着漂亮十字结的药包裹入怀中。
“自己寻去。”
寻策的眼神划过璟煌的脸,“我就想要白糖这样的。”
“疏璃!”
“殿下!”
“备车,把寻策……”
“别别!”寻策看璟煌认真了,赶紧给自己搭台阶,对疏璃摆手:“误会,我跟六殿下探讨医术呢。”
“寻策,你别拿白糖寻开心,真惹得殿下不痛快,你就等着去漠北吧。”
疏璃用眼神提醒寻策:他以前是吓唬你,现在是玩真的。
寻策回了一个了然于心的眼神。
一个小小的脑袋从外面探了进来,正是那惹得炽阳王差点把军医扔去漠北的导火索。
“可以进来了么?”白糖笑意盈盈,晃了晃手中的月牙型军壶。
“咳咳。”有了方才的教训,寻策不敢随便开口了。
白糖感觉帐里的气氛有点尴尬,扫了一眼大家,再次确认帐篷里只有璟煌、寻策和疏璃三个人。
璟煌看她探头探脑,大步走过去,伸手把她拉进帐篷。
白糖看他脸色不好看,拽了拽他的袖口,悄声问:“你是不是胃不舒服?”
说着把手中的壶打开,献宝一样举到他的鼻端,一股香醇的麦香味从壶里溢了出来。
整个帐里麦香四溢。
“我看你这几日胃口不太好,可是胃寒症?”白糖牵着他的手,把他拉到桌旁,倒了满满的一杯,举到他的唇边。
“这麦茶暖胃补气,你且尝尝,看看能不能让脾胃舒服些。”
他心里动容,也不管那茶还冒着滚烫的热气,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
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只要是她的心意,就算是兑了巴豆的汤,他也会眼也不眨地喝下去。
“白糖,我也想喝。”寻策闻着这麦香气,忍不住舔着脸向白糖讨要。
疏璃一副“你真是找死”的表情。
“可以啊,我那还有……”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璟煌抢先白糖开口:“疏璃,把寻策弄走。”
“得令,殿下!”
疏璃拉着寻策要往外拖,后者还想再赖一会儿,疏璃给了他一个‘你真想去漠北’的眼神。
军帐一下子安静了。
若说璟煌方才还刻意冷淡,这一刻已是满脸的温柔,他灼灼的目光对着她。
如璀璨星河,如春之光华。
“难为你为了我竟如此费心,从前就觉得你聪慧过人,这才看了几天的医书,竟能将我这常年的痼疾都诊了出来,”他叹了一口气,用手拭了拭她脸上被熏出的黑渍,素日冷漠慑人的凤眸尽是柔软:
“我们白糖真的是一块璞玉啊。”
白糖被他夸到脸红,再抬头看着面前受宠若惊的人,忍不住地想,他是皇帝皇后的嫡子,是整个乾国无上尊贵的炽阳王,甚至可能是未来的诸君,如今却像个没有得到妥善照料的孩子,让人心疼。
他从十二岁就开始了四海为家、刀尖上行走的日子。明明是皇子,却把生死看得平淡如水。
世人只道炽阳王骁勇善战,坚硬如铁,却不知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他练就了一身的无坚不摧。
白糖想起另外的几位衣着光鲜,生活考究的皇子,眼睛不自然地酸涩了起来。
她压下那份心疼的感觉,用打趣的口吻说道:
“前几日你还笑话过我的医术,今日怎不吝赞美了?等回了乾城,我可是要开个医馆的,到时候还请殿下多介绍朋友来捧场,我也不吹牛,只是连炽阳王殿下都夸过我的医术,到时候成为乾城的神医,指日可待啊。”
他轻轻地敲了敲她的脑门,半真半假地回她:
“不准!以后你只能给我一个人看病,到时候我把寻策撵去漠北,剩下的就全靠你了。”
“好好好!”白糖知道他的孩子气一上来,只能顺着毛撸。
她却开心自己能够看到他的任性:“我以后只给两个人看病,你和爹爹,如何?”
“嗯。”他点头。
“对了,太阳,寻策怎么了?你方才是不是在生他的气?”
听她提到寻策,他立刻霸道地警示她:
“你以后少跟他说话,也不能探讨问题,更不准对视!”
……
“怎么了,不愿意?”
“愿意啊,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愿意,不就是跟寻策保持距离么?好说。”
她笑着,“再说了,他哪儿有太阳好看呀,我们太阳,丰神俊朗,出类拔萃,是四海之内最好看的男子呢。”
她柔柔地哄他,似水柔情,顾盼神飞。
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觉得心底那柔软的情感渐渐地由嫩芽发出了新蕊。
令他猝不及防,更不愿防备。
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俯下身,轻轻地吻住了她。
带着麦茶的余味,带着他那颗火热的心。
她的唇柔软而湿润,他浅尝轻触,却忍不住想探寻很多,性感的唇在她娇嫩的唇上辗转,一丝一丝地吸吮。
她醉意朦胧,双眸微闭,回应着他。
自从除夕那天起,他们已经好几日没有这样亲近了。
感受到她的回应,他贪婪地想要更多,在她的唇上一次一次浅浅地磨。
即便是这样一个含蓄的吻,他也像醉了般不能自己。
帐中的火炉将那麦茶的香气,烘出了甜到人心里的气息。
好像过了百年那么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眼睛里倒映着她红透的脸颊和略微肿起的唇。
他唤她:
白糖,
他笑了:
睁开眼睛,看看我。
她乖巧的睁开眼,眼中有碧波荡漾。
“等这次见到白将军,我要向他表明我对你的心意。”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用鼻尖轻轻地磨蹭着她,语气带着压抑的沙哑:
“只要得到了白将军的首肯,我就去找父王请旨,你…可愿意嫁我?”
他看着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等待答案的孩子。
白糖笑了,继而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把她拉到怀里紧紧地抱住:“从这一刻起,你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可她还是傻傻的笑着,不住地点着头。
他爱死了她这个呆萌软糯的样子。
他环着她,听她糯糯的声音自他的胸口传来:“太阳,咱们私定终身的事,爹爹知道了会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