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一人(冰九）》一六卜五

1、只因一人

　　“我到苍穹只因一人。”

　　洛冰河说这句话的时候。

　　沈九正依着窗台，闲闲的看书，窗外飞花，案上是一壶上好的茶，还有几碟甜点，很是舒心。

　　而洛冰河当时只是路过了下，说完这句便走。

　　身后的随从，余光看见沈九铁青着脸，那凑到嘴边的糕点，愣是没咬一口。

　　他转头，余光又撇到洛冰河恶质的笑。

　　心念一转，君上这定是又逗沈仙师了。

　　洛冰河这几日很忙，沈九这几日很抓狂。

　　看书，弹琴，写字，练功，脑中都是洛冰河说的那句话。

　　那个人是谁？！

　　虽然他们已然在一起许久。

　　但洛冰河这句话炸的他久久不能平静。

　　沈九想，洛冰河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又拉不下脸问洛冰河。

　　以至于这几日，沈九对谁都冷着脸。

　　梦魔这几日也一直很纳闷，洛冰河说的他从洛冰河梦中根本寻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当然也可能是洛冰河锁了记忆他看不到。

　　梦魔很想知道。

　　于是他到沈九梦中告诉他，可以拿洛冰河的心魔剑劈开时空，穿越回去看看。

　　沈九冷着脸道：“你若再窥探我的梦境，小心我封了你。”

　　梦魔早就摸清了沈九的性格，嘿嘿一笑退了。

　　而沈九醒来，发现洛冰河早已不在，心魔剑却落下了。

　　沈九总觉得这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他纠结了下，起来，看了几眼心魔剑。

　　到了外间便问侍女洛冰河去哪儿了。

　　侍女说洛冰河去苍穹商讨事宜去了，明日才能回。

　　沈九一听，哦了一声。

　　洛冰河去苍穹一般不会带心魔剑，这是跟苍穹那边的约定。

　　苍穹重新给他锻造了一把新剑，亦起名正阳。

　　他淡定地进门，关上门。

　　盯着心魔剑许久。

　　午时，侍女敲门进房间时，房内空无一人。

　　夜晚

　　人声鼎沸，巷子内却似另一个世界，一只狗趴伏在那打盹，酒楼后门吱呀的打开。

　　有人把残羹冷炙丢进碗里，关门，狗动了动耳朵。

　　昏暗中，有个小小的身影飞快地窜过来，一根棍子狠狠地抽打着狗。

　　狗哀叫着跑开。

　　那身影伏在地上，隐隐有吞咽的声音。

　　忽然一阵轻风，他的眼前出现了白色布料，白色的鞋子。

　　他紧绷着神经，把手里的食物塞进嘴里，捂着嘴抬头。

　　沈九跟了他两天。

　　他不喜欢洛冰河，一直都不曾过问过他的身世。

　　睡破屋，跟狗抢粮食，去郊外的一个小土丘上靠着就是一下午，到晚上便去酒家后面徘徊。

　　这是洛冰河？这竟然是那个洛冰河。

　　沈九心中有快意，却有更多的痛。

　　他带着面纱，穿着新的白衣。

　　买这些的钱是他在一个富贵人家的老爷身上搞了点小法术，又破解后得到的报酬。

　　一笔不小的数目。

　　他单手夹起洛冰河，为了防止他反抗，点了穴道。

　　带到一家客栈，甩了客栈老板一笔钱。

　　“把他带下去洗个澡。”沈九趾高气扬地吩咐着老板。

　　老板立即点头哈腰地让小儿把洛冰河抱走了。

　　洛冰河瞪着沈九。

　　沈九并没有理他

　　等洛冰河被洗的干干净净，抱到天字号房的时候，沈九正坐在床头，看了他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也是有点样子了，你被我买了，从今天起你就在这打工，伺候我。”

　　洛冰河怒不可遏，可他又动弹不得。

　　“你个人贩子！我为何要伺候你！”

　　沈九很不满道：“我可是你主子，你不愿意，我就打断你的狗腿，把你送回去黑市当奴隶！”

　　洛冰河知道黑市那些人都是把人但畜生一样对待，幼小的他心底对于那的恐惧比当沈九的仆人还深，他最终妥协了。

　　端茶倒水，打扫卫生，提洗澡水，洗脚等等。

　　只要能使唤小洛冰河的，沈九一般都会让他做。

　　而小洛冰河亦是任劳任怨。

　　而客栈老板也默默地把小洛冰河当是沈九专属侍从，不安排他干其他的。

　　面纱只要洛冰河在，他一直都戴着。

　　偶尔沈九会打赏小洛冰河几个铜板，看他拿在手里，露出一丝奸笑。

　　这天小洛冰河刚倒完洗脚水，店小二就凑过来：“小子，你这天天伺候这么一个大主，可有看到他长得啥样。”

　　小洛冰河摇头：“不曾看到。”

　　店小二小声在他耳边道：“看他那身板，是不是女扮男装，虽然比一般女的壮实了点，高了点，不过肯定是因为这样才没人要，看你还小，就想。。。你可要小心，别，嗯”

　　最后那个恩，颇有狎昵之味。

　　小洛冰河大怒：“你不要胡说！污蔑他人！”

　　店小二挠挠头：“哎，我这只是开玩笑嘛，小孩子这么较真。”

　　小洛冰河不理他，端着洗脚盆就走。

　　到房间时，沈九正在打坐。

　　小洛冰河安静地过去把桌子上的茶水收拾了，忽的看见那边摊开的书上，有个地方做了批注。

　　他想起，昨天他在看沈九在看书不经意问了下。

　　他眼睛发亮地看着沈九，沈九似是感受到，眉头一皱：“看我作甚，没事就拿着书滚出去，给我拿本新的。”

　　小洛冰河脸一红，拿着书，端着茶具，慌慌张张地走了。

　　沈九睁开眼，想着明日还是回去吧。洛冰河现在才十岁，离去苍穹还有大半年时间，若他呆久了，估计会露馅。

　　然而第二日，他依旧没走成。

　　小洛冰河失踪了。

　　据客栈老板所述，他在沈九吃早膳之时便出门帮沈九买新书。

　　沈九皱眉，这快午时了，人还不回来。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九心一紧，他忽然想到自己小时被人贩子抓住拐卖的事。

　　立即出门找人。

　　小洛冰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脚跟嘴巴都被绑住，身边躺着坐着好几个小孩子。

　　差不多都是5-10岁左右的人，而他发现有个红色衣服的异族小女孩，躺在那一动不动。

　　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这是被人贩子给绑了！

　　他本想去巷子里面买那没有什么名气却很好吃的糕点给沈九，却没想会被人贩子捂晕。

　　怎么办！？那人会不会发现他被抓了，他是不是以后再也看不到那人了。

　　“哭哭哭，在哭老子打死你们！”守在旁边的一名壮汉恶声恶气道。

　　小洛冰河又害怕又急又难过。

　　感觉好像过了很漫长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周围哭着的孩子都哭累了。

　　小洛冰河越发的绝望。

　　忽的听见嘈杂的声音，守着他们的壮汉，恶声恶气骂了一声，提溜起他，用刀架着他的脖子出去了。

　　他看到那个人，与一个白衣青年背对背，悠闲的站在那被几个人围住。

　　脚下躺着几个人。

　　“兄弟身手不错！”小洛冰河听那白衣青年道，语气中尽是欣赏。

　　沈九仰着下巴道：“是比你厉害很多。”虽是傲慢的态度，语气却似好兄弟之间的亲昵。

　　那白衣青年听了哈哈大笑：“哈哈，确实！我欣赏你。”

　　沈九听到这句话，喜悦之色怎么也隐藏不住，他跟柳清歌关系打打闹闹，损来损去，却不
　　曾从他口中说他比他厉害。

　　虽然他比不过以后的柳清歌，但现在这样也让他暗爽了一把。

　　“你们再动我就杀了这个小儿！”架着小洛冰河的壮汉狰狞的看着他们。

　　沈九看着小洛冰河期望的眼神，冷哼了一声。

　　朝他走过去。

　　那壮汉被他这样逼急了，手一动，却只是割破了洛冰河一点皮肤，便惨叫一声捂着手跪了下去。

　　血一直流。

　　小洛冰河脸色发白地呆站在那。

　　其他人见状，吓得跑走。

　　却被苍穹派其他弟子一个个抓住。

　　“走了。回去给我烧洗澡水。”沈九敲了敲小洛冰河的脑袋。

　　小洛冰河摸摸头，闷闷地跟在他身后。

　　“兄台！请问高姓大名！我乃苍穹山派百战峰的柳清歌”柳清歌抢到他们前头，拦住他们。

　　沈九想，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面上却高深地看着他道：“我是你不可攀越的高峰，就此别过。”

　　说着提着小洛冰河就飞走。

　　柳清歌一愣，哈哈大笑，心想再高的峰他也要攀过去！

　　除了那个红衣女孩，其他孩子都被认领走了。

　　而那孩子似是被下了大量迷药，一直昏昏沉沉，他只好带着她到他们所住的客栈。

　　他们这次下山是听说这附近有妖物作祟，不过没想竟碰到一人，一起解救孩子。

　　“哥哥。”他回到客栈，他那一直要跟着他出来的妹妹柳溟烟在其他弟子的陪护下，向他走来。

　　看着还是小孩子的妹妹，柳清歌很高兴今天能解救了那一群孩子。

　　柳溟烟好不容易能偷偷跟着柳清歌出来一趟，柳清歌却不让他一起去救孩子，让人把她架回了客栈。

　　她很不高兴，她亦想当大侠。

　　她看到被人抱在怀中昏迷的红衣女孩，立即道：“这个是被救的孩子吗？她怎么了？”

　　柳清歌跟她稍微说了下情况。

　　“让她住我房间！我来照顾她！”

　　于是沙华玲昏昏沉沉地醒过来便看到一个非常好看的孩子坐在床头帮她擦汗。

　　“你别怕，那些坏人都被抓啦。”

　　那声音如山间的一股清泉，沙华玲恩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沈九发觉，小洛冰河一路一直很不高兴，他想定是他以为自己不救他。

　　而他也懒得解释。

　　让他烧水，泡茶，想着今日要回去了，还让他帮他搓背，洗头。

　　“力道要适中，洗的我不舒服，我可是要罚你的。”

　　小洛冰河嘟喃了句：“对我却那么凶。”

　　沈九一挑眉：“你想忤逆我？”

　　小洛冰河撇撇嘴，下去准备了。

　　沈九洗澡连面纱也不摘，小洛冰河用小手洗着沈九的背部，觉得那肌肤滑的很，摸起来可舒服，比自己的舒服多了。

　　想到店小二的话，不知怎么竟脸有些红，他偷偷看了看沈九的胸，平的。

　　而他下身裹着布。

　　帮沈九搓完背，洗完头。

　　等收拾好后，再回到房间，便看沈九拿着新书，散着头发在他买的躺椅上看书。

　　他退了出去。

　　再去房间时，沈九闭着眼睛，在午睡。

　　小洛冰河看着他，不知怎么小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

　　他想，他还没想过要讨媳妇呢。

　　不过他觉得这个人，他似乎有些喜欢。

　　他走到沈九面前，咽了咽口水，伸手想揭开面纱，却只是抬起手又放下了。

　　他有点怕。

　　也许这面纱一摘这人就没了。

　　他低下头，很紧张地，偷偷地在沉九唇上印了下，随即满脸通红捂着嘴巴跑走了。

　　小洛冰河一跑走，沈九立即霍地起身，脸竟也似火烧。

　　他必须得走了！

　　于是小洛冰河再次推开客房门时，屋内已空无一人。

　　而他再也找不到那人在哪了，好似他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第二年，他通过试炼，入了苍穹山门派。

　　沈九已经消失了四五天了，还有心魔剑。

　　洛冰河心情很不好，从沈九消失那天，本在脑海中模模糊糊的记忆，霍地清晰起来。

　　他不曾想，他只是逗弄沈九的一句话，竟然开了他记忆的封印。

　　他黑着脸，察觉到空间似乎有些波动，他忙朝他们的卧房走去。

　　而沈九刚好从裂缝跌了出来，被他直接搂进了怀里。

　　心魔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洛冰河一句话不说，直接凑过去狠狠地吻住沈九。

　　苍穹山，沙华玲靠着柳溟烟，玩着她的手指，甜甜笑道：“烟儿，你可曾记得，那年那个红衣的小孩。”

　　柳溟烟挠了一下她的手心道：“不曾忘记。”

　　沙华玲笑着扑到她身上。

　　埋骨领，宫殿内。

　　沈九幽幽醒来，啊地一声，发现洛冰河竟还在他体内动作，挣扎了一下，没什么力气地喝道：“快给我滚啊——”

　　洛冰河边动作边在沈九耳边，坏笑道：“小九，你骂的可爽，使唤我使唤的可爽，我现在做的你可爽。我们来慢慢算算账”

　　沈九脸一黑，懊恼自己为何不多欺负洛冰河一段时日。

　　洛冰河狠狠一顶，满意地看着沈九受不住的扬起下巴，他把唇贴上他的。

　　十指相扣。

　　这人是永远无法离开他了，再也不会消失到他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