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前路》高二病

12、我要死的话

　　海里趴在天台边上的护栏上看着下面中庭里忙来忙去的学生们，一年一度的文化祭，虽然比不上体育祭的盛况，但那日雄英是开放的。
　　校外形形色色的人会如同潮水一般涌进来，谁也阻拦不了，学生们会穿着为祭典精心准备的奇怪服装，穿梭在那些随意架设起来的摊位里。
　　而这里面鱼龙混杂，什么都会有。
　　他嚼着从小卖部抢来的最后的幸运面包，里面夹着的炒面里放了他不太喜欢的香辛料，有些辣呢，感觉嗓子开始一点点难受了。
　　是啊，开始了，难受。
　　从这里俯瞰着这座学院开始，那种难受就从未停止过，难受得眼泪都停不下来了。他仰着头，看着头顶那片像棉花糖一样软软的云彩，泪水从眼尾滑落，它们有的穿过头发钻进深处，有的则落在耳朵那里，路途坎坷或许就从未成功落在地面上过。
　　他又咬了口面包，心想这滋味儿真是糟透了。
　　「在想什么？」
　　风从身后吹了过来，黑色的羽毛从他眼前落下，同班的天野扇动着他那巨大的羽翼带起一阵阵冷风。
　　他脚触碰到地面，翅膀微微收起，但那超过身体的巨大羽翼依旧拖在地面上。
　　「你在警戒吗？」
　　雄英内的校外实习已经结束，但文化祭的开始让雄英不得不敞开大门。「是啊，在帮风纪部他们。」天野走到海里身边，低头看那些在中庭忙碌的低年级们，英雄科的三年生们这次要协助猎犬老师工作，而且这次实习提前结束的事情都让大家没什么心情。「最近网络上出现了什么犯罪直播，风纪部觉得雄英很有可能会成为目标。」
　　「唉？现在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呢。」
　　「是啊，几年前还出现什么犯罪声明，最后被警察给破获了，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在宣扬这些东西。」身后的黑色羽翼微微伸展开来。「海里，为什么犯罪分子这么层出不穷啊？」
　　他将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口中。「这种哲学，我可回答不了，但是……」他伸手指了指脑袋。「肯定这里出了问题。」
　　天野一愣，随即又笑道。「这种时候，不是该说心吗？」
　　「也可能是这样。」
　　水流从指尖出现，卷起面包的包装袋，汇成一个水球。「我们是活着的吧？翔太。」
　　他伸出手，漂浮在空中的水球随着他握拳的动作慢慢收紧。「我们是在试图抓着理想的活生生的人的吧，翔太。」
　　包装袋被水的压力挤压成一个小球，四周的水在太阳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雾气。天野翔太看着那颗小球垂直下落，稳稳落到下方的垃圾桶里。
　　黑色的羽翼向上伸展起来，他朝海里伸出手。「握手。」
　　「……」
　　海里瞧着那只不知道做了什么的却磨出黄色老茧的手掌，伸手搭了上去。身体被力量拉着腾空，巨大的黑色羽翼慢慢扇动起来。
　　视界在慢慢的放大，刚刚仅能看到中庭，现在连校墙外的街道都能看见，还有前方若隐若现的天城岭，还有那莫名透着股肃穆的富士山。
　　「虽然不知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高度在快速地降下来，巨大羽翼扇起的风掀起了女生们的裙角，还差点将放在地面上的颜料盒糊了人一脸。
　　「天野，你在干什么啊！」
　　脚还没触碰到地面，远处就响起了一到愤怒的女声，三五成群的学生团体里还响起了‘又开始了’这样的议论声。海里看过去，和他们同样制服的女生正怒气冲冲地跑过来，风扬起了她艳丽的红发。
　　「天野，我们大家都在准备文化祭的摊位，你不想帮忙就别添乱！」女生一下子凑到天野面前，就差没拎着他的耳朵警告了。
　　天野连忙摆手。「是海里让我带他去天上耍的啊！」然后疯狂甩锅。「我十分坚决的拒绝了！」
　　那女生闻言，狐疑地盯着海里。
　　海里有些无奈地笑道。「是我拜托的，野火同学。」他认识这个女生，是普通科的野火奈奈美，今年在体育祭里进了前四，但并没有选择进入英雄科。
　　但在普通科里是个励志的代表人物，也是天野的幼驯染。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她瞪了眼天野，又听到同学的呼声赶忙跑了回去，远远还能听到警告。「你要再捣乱就把你那些糗事报给新闻部！」
　　新闻部是学生办的社团，专讲八卦，海里伸手拍拍天野，深觉他敢冒大不违真是牺牲重大。
　　天野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伸手捏了捏鼻子，脸上泛起红晕来。「海里，你看看身边忙碌的大家，不管是普通科还是经营科。」他指着在西边弄着什么巨大机器人的辅助科。「大家这不就是……努力地活着的模样嘛。」
　　他伸手拍了拍海里的肩膀。「虽然不知道你和会长还有药师在搞什么，但是啊，我们3-A是一体的吧。」
　　海里迎着视线看过去，他张了张嘴，犹豫着又扯起笑容来。「嗯，只是最近想起了伊集院和大地的事情，有些担心。」
　　「会长吗？还是百万他们。」
　　天野蹙起眉头，最BIG3的事情的确和之前的事情太像了。
　　「不是。」他摇摇头。「只是突然想起之前听说伊集院出事那天，会长在那里……」
　　「藤枝同学也在。」
　　天野记得比较清楚，当时他在潮爆牛王那边实习，事务所人赶过去时，他只来得及看到警车和救护车，除了潮爆牛王这个事务所的负责人外，其他人都被拦在了外面。因为里面的英雄活动已经结束了，之后他才看到了失魂落魄的藤枝。
　　那是件不幸的事情，不管对伊集院还是对当时的在场者。
　　「我就是突然想到了，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莉莉子和总一郎他们……」他低下头。「…到底…」
　　他看向远处。「我……要死的话，也会在没什么人的地方……」
　　「海里。」天野的声音变得郑重起来。「我相信会长！」
　　他抓住海里的肩膀「他一直在同我们不知道的什么战斗着。」
　　「我也相信你！」
　　海里看着身边这位年轻的英雄，他伸出拳头，抵在胸膛上。「翔太。」
　　天野松开手，退后了一步，巨大的羽翼在身后展开。
　　「反抗吧，然后战斗！」
　　不管是你，还是我们，不管是敌人还是命运，战斗吧。
　　——直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