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改造人渣[快穿]》栾非白

11、高中生11

　　尧芷柔正要开口说话，陆林的名字忽然被广播叫到。

　　趁着送人进去拍片室的功夫，她平复了一下诧异的心情，出来后对着外边的二人莞尔一笑。

　　“顾医生，这么巧。我同学打篮球受伤了，不知道有没有骨折，我送他过来看看。”

　　尧芷柔转头看向潘颜的母亲关梦菲，对方却回避了她的眼神，一副不想过多搭理的模样。尧芷柔见状，也不打算拿热脸去贴对方冷屁股，干脆只和顾医生搭话。

　　顾医生夹在两个互不相让的女人中间，格外尴尬。但作为知名皮肤科医生，和各类患者交流多年，他的沟通技巧自然不在话下。特意捡着年轻人们喜欢的话题和尧芷柔闲聊，二人倒是没什么代沟。

　　不一会儿，拍片室门上的射线指示灯关闭，大门被人推开。尧芷柔迎上去主动推着陆林的轮椅，低头询问情况。

　　“医生说要过一会儿取片。”陆林解释道，有些担忧地说道：“颜颜，如果我真的骨折了，岂不是三个月都打不了篮球，甚至去不了学校了。”

　　尧芷柔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俗话说，装逼遭雷劈。就你那急功近利的模样，没一个雷劈死你都算幸运的。”

　　“嘿嘿嘿，我还以为你根本没看我呢，没想到原来是偷着看了啊。”脸皮厚如城墙的陆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尧芷柔：“......”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见对方“默认”了偷看自己的事情，陆林心情飞扬，立马得寸进尺：“颜颜，这段时间我可能得留在家里，功课得拉下不少。要不，你每天来我家帮我补习吧？”

　　尧芷柔把他的轮椅推到一边固定住，在旁边的椅子坐下：“补习这种专业的事情，还是找家庭教师吧。你们家如果要请，估计我们班主任愿意当场辞职过去应聘。”

　　“噗，你们老班这么没节操吗……可问题是，我不想要别人。”就想要你。

　　看着对方故意伪装出的小奶狗眼，尧芷柔不禁心软了一瞬。

　　但也就是短短一瞬。

　　下一刻，她便恢复了冰雪女王的本质，冷笑说道：“那就没办法了。你也可以每天拄着拐来上学，说不定还能得个身残志坚安慰奖呢。”

　　二人你来我往推拉之际，时间很快过去，陆林的结果也出来了。

　　非常不幸，他右脚趾骨果然骨折，须得打石膏休息至少俩月。

　　这下他也顾不上继续调戏妹子了，低垂着头展示自己四十五度角的忧伤，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孩子年纪轻轻就得了绝症。

　　尧芷柔看着好笑，把陆林交给陆家派来接他的司机，便打算回学校上课。

　　正要和顾医生告别，始终沉默的关梦菲忽然开口道：“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尧芷柔诧异一瞬，点头应下。

　　这等光明正大的翘课机会她怎么可能会轻易错过？更何况，她还真有点好奇关梦菲会和自己说些什么。

　　难道潘岑誉已经和她沟通过了？

　　顾医生回了科室继续值班，母女二人则在医院附近找了家环境清幽的茶馆，相对而坐。

　　关梦菲半睁着眼观看茶艺师娴熟精巧的技艺，待人离开后，才冷言道：“你和你爸说过的话，他都转述给我了。”

　　尧芷柔对此并不意外，点点头：“你们商量的结果呢？”

　　她语气淡然，还透着一丝意料之中的坚定感，引来关梦菲诧异一瞥。

　　这十几年来，关梦菲对家族的安排始终心有不甘，却又无力反抗。生下女儿后，她更是把这个孩子看作自己屈辱人生的见证，连一丝一毫的关爱也不愿给予对方。即便偶尔会从他人口中听闻关于潘颜的三言两语，对方在关梦菲心目中的形象，始终是个嚣张跋扈被惯坏了的孩子。

　　可眼前这位淡定自若，隐隐有着运筹帷幄之姿的少女，真是她十几年不曾正眼瞧过的女儿吗？

　　见对方光顾着打量自己，尧芷柔浅浅抿了口清茶，食指在木桌上轻轻一敲：“关女士，请问你们的商量有结果了吗？”

　　“......”关梦菲哑然片刻，道：“我是你的母亲。”

　　尧芷柔微微瞪大眼，露出不解的神色：“咦？我还以为你和潘岑誉已经协议离婚了，从此就和潘家再无瓜葛？当然了，法律没有规定离婚后子女必须被判给父亲，只不过......你从前就没尽过母亲的责任和义务，没道理现在打算争夺监护权吧？”

　　关梦菲沉默地看着面前袅袅升起的热气，说不出话来。

　　这么些年来，她始终考虑的是自己的委屈与不忿，潘颜的想法从来不被她放在心里。然而，当她亲耳听到对方这些直戳心窝的话语，即便那语气里并没有来自少女的指责，关梦菲却不由得脸上发烫。

　　是啊，自己从没把对方当作女儿来照顾，又哪来的底气让对方将自己当作母亲来尊敬呢？

　　“我的确打算和潘岑誉协议离婚，之后，你可以继续留在潘家。”关梦菲简短陈述道，又不知出于何种考虑，补充一句：“如果你想来关家，我......”

　　“那倒不必。我很快就要成年了，其实更希望自己照顾自己。”尧芷柔干脆地打断了对方未说完的话。

　　关梦菲眉头紧蹙：“自己照顾自己？即便你年满十八，能负担得起上大学的费用和自己的生活费吗？”

　　尧芷柔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道讽刺的弧线。

　　这句话听起来可真耳熟。

　　当初，她高考完后瞒着父母，义无反顾地报考了警校，身为大学教授的二老也是这么理直气壮地“教育”她的。

　　打着为她好的旗号，逼迫她按照他们规划好的人生道路走下去，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没感情没想法的提线木偶。

　　那个时候的她没有出言反驳，毕竟她的父母是真的爱护她。可关梦菲......

　　“关女士。”尧芷柔礼貌而冷淡地说道：“或许您被关家保护得太好了，习惯了衣来伸手的日子。可现实是，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是依靠自己而活下去的。”

　　关梦菲面色一僵，尧芷柔却当作没看到，自顾自继续说下去。

　　“大学学费我可以靠成绩争取奖学金，自己的生活费我可以靠技能打工赚钱，总而言之，人在看似毫无选择的时候，往往能爆发最强的潜力。不过......”话语一转，尧芷柔意有所指道：“这种生活自然会很艰难。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愿意做那种不付出努力就屈服于现实，还每天活在自怨自艾中的人。”

　　关梦菲面皮滚烫，哪里听不出对方在借机讽刺她自己？

　　面对家族的压力时，她从未想过依靠自己的力量与他们对抗，更是没想过接受联姻之外的第二条路。接受了现实后，她又整天活在悲愤与痛苦中，甚至将仇恨转嫁到无辜的幼儿身上......

　　眼前的女儿，外表看起来与自己毫无二致，强硬的模样简直如出一辙。但若是剥开这层外衣就会发现，自己内里毫无主见，只会随波逐流，而她，却能真正掌握自己的人生。

　　“想必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尧芷柔站起身，朝包房门口走去：“以后各自安好。”

　　“等等！”

　　关梦菲忽然开口喊住她，有些犹豫地说道：“以后，我和顾医生的婚礼......你愿意来参加吗？”

　　“呵。”尧芷柔冷笑一声，“那就不必了。”

　　“祝你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