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得云开见月明》阡墨三里

39、青葱岁月６

　　大家一直闹到深夜，好些人告辞走了，没走的都准备留宿这里。
　　暖气开得很大，房间里足够暖和，杨晓跟另一个女生有点犯困，先上了二楼卧室休息。
　　魏舟在吧台一个人喝酒，韩蓝和几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张力从洗手间出来时脸色有些不好，坐在一旁窗台上休息。
　　魏舟走过去，拍拍他肩膀问他怎么了。
　　“没事，有点累了。”
　　“那你也早点去睡吧。”
　　“嗯，等会就去睡。”
　　韩蓝看了他们一眼，眼里突然就涌起了不甘心。
　　为什么他可以对别人温软细语，偏偏对她这般冷淡。
　　张力看了眼韩蓝，很识趣的对魏舟说：“带韩蓝上去休息吧，她也累了。”
　　魏舟无奈，回：“我们真的是普通朋友。”
　　张力无所谓的摆摆手，说：“反正她人是我约来的，跟你最熟，你得照顾着她点，去吧，你也该去睡了。”
　　魏舟看了眼立在一旁打哈欠的韩蓝，点头。
　　两人上了二楼，各自进了房间休息。
　　因为之前就分配好了卧室，魏舟开灯进了房后直接去洗手间洗完澡才出来，刚要躺上床发现被子鼓鼓的不对劲，一打开就僵住了。
　　杨晓一脸睡颜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面前，长发垂落枕边，眼睫毛纤长弯出完美的弧度，脸上白皙微红，鼻尖小巧可爱，红唇娇艳欲滴。
　　粉红的睡衣滑到了肩膀一侧，露出里面白皙肌肤，还有诱人心魄的锁骨。
　　魏舟喉头上下滚动了下，目光灼热的看着，贪恋而肆意，再也没有压抑自己的感情，他轻轻在床边坐下，抬手想要摸上那张脸。
　　却在接近的片刻收了手，一手撑在她枕边另一旁陷了下去，倾下身屏住呼吸吻在了她唇上，他想要马上离开，可唇边的触感太美好，他挣扎间就放任了自己，停留在她唇上。
　　她睡的很沉，微微的呼吸打在他脸上像鹅毛扫过，心间被撩起一阵阵涟漪，让人沉醉。
　　“咔嚓”
　　房间门意外打开，张力一脸震惊的看着魏舟和床上沉睡的人。
　　魏舟骤然起身，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镇定，重新睁开眼后他安静穿上衣服，在张力复杂难言的目光下走出房关上了门。
　　“去楼顶说，她应该是走错房间了。”
　　张力艰难点头，两人沉默走上三楼的楼顶。
　　楼顶能看到远处不错的夜景，灯火通明，夜风刺骨，张力有些受不住的抱住双臂。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沉重。
　　张力终于开口：“你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魏舟突然一拳锤在白墙上，用力之大顿时鲜血直流。
　　张力看了眼他的手，没有说话。
　　“你不揍我一顿吗？”
　　砰一声闷响张力一拳打进魏舟肚子，看着他躬身跪在自己面前。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转身又一拳锤在墙上，泄恨般跟着锤了几拳！
　　张力神色气愤，又难以置信，目光复杂。
　　他说：“我知道……我知道你。”
　　“……你这种人肯定不会轻易喜欢上人，一旦喜欢了……”
　　他停住，有些说不下去，话里哽咽。
　　“可为什么是她！”
　　那天晚上魏舟走了。
　　韩蓝第二天离开前找张力要了魏舟的电话。
　　她对张力说：“你知道魏舟喜欢杨晓吗？”
　　她看着张力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格外认真。
　　张力有些烦躁的蹙眉，不愿多说的样子。
　　韩蓝又说：“他每天中午都来二中门口听杨晓的广播，已经一年了快，还有他一直在写信给广播站点歌，没有署名也没有说送谁，但我知道他是送给杨晓的。”
　　张力恶狠狠的瞪他：“你他妈说完了没有？说完了给老子滚！”
　　韩蓝被凶的退后一步，满脸难堪，却还是停住了脚步。
　　“你要是真这么喜欢杨晓，她也没有排斥你，你不如生米煮成熟饭让一切成定局，我也会好好把握魏舟的！”
　　张力脸色阴沉，听完拳头握得咔咔响，一双眼有些血红。
　　“难怪魏舟不喜欢你，你滚吧。”
　　韩蓝还不死心，急忙说：“你也不想好哥们为了个女人形同陌路吧，魏舟是有分寸的人，只要你断了他的念想他就不会还对她有想法的。”
　　“我爱魏舟，很爱很爱，为了他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所以我不会放弃他的。”
　　张力气笑，说：“所以你想和我联手？不，你错了，我跟你不一样，不管杨晓喜不喜欢我，我都不会强迫她，魏舟要是喜欢杨晓，他大可以去追她，大不了我们见一次打一次，打到另一个人认输为止。”
　　“但是，杨晓喜欢谁那是她的自由，你懂吗？就像魏舟不会喜欢你就永远不会喜欢你一样。”
　　韩蓝难受的摇头，丢下一句你会后悔的就走了。
　　张力站在门口，看着远处的朝霞淡去，日光拨开云层露出晴朗天空，久久回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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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如指间流沙转眼飞逝。
　　从某天起二中门口中午没有一中校草的身影了，广播站的匿名信依然每天都在点歌。
　　张力和魏舟之间无形中多了层隔膜，两人不再像从前那样无话可说了，见面都很默契的别开了眼装作不见。
　　魏舟知道张力介意什么，他吻了她。
　　那个一直被张力放在心上的女孩，一直珍惜着的舍不得碰恨不得把所有都给她的女孩，他一直没有妄动的女孩，被他吻了。
　　韩蓝偶尔会给魏舟打电话，但聊天的内容却是杨晓的近况，因为如果她说别的，魏舟两句话就挂了。
　　杨晓今天又生病了。
　　杨晓考了年级前十。
　　张力又跟杨晓表白了，还是老样子失败了，不过这次张力哭了。
　　杨晓被学长堵在图书馆里调戏，被张力揍了一顿。
　　杨晓连任了广播站播音员一职。
　　杨晓……杨晓……
　　全是杨晓。
　　有一次魏舟忍不住说，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说她的消息了。
　　韩蓝在电话里哭着说，那我拿什么借口找你。
　　魏舟说，你放弃吧。
　　韩蓝又倔强的回她不要放弃，张力能一直守着杨晓，她就能一直守着他。
　　魏舟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她，就像他忍不住想知道杨晓的近况。
　　有时候感情越是压抑，就会越深。
　　有一天，杨晓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
　　里面只有一句话。
　　冬日晨起，霜凝在窗户上像雪花，透过暖阳，我依稀想起一个姑娘。
　　这是一封情书，这又不像一封情书。
　　接下来每个星期，她都会收到一封这样的信件。
　　有时候是……
　　她有一双迷人的眼睛，很美，很吸引我，我多想有一天能在那双醉人的眼里看到自己。
　　世界很大，未来很长，我们如此渺小，为什么不好好把握自己，就算只能绽放一时。
　　有时候也会是……
　　听她爱听的歌，爱她所爱的物，她过得好吗？是否还记得我？
　　深夜，我坐在路灯下，抽烟，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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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煽情，很普通的一些话，却很真实，最易打动人心。
　　期末考试前，张力突然有一天就没来学校了。
　　直到他住院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年级，传到了魏舟的耳里。
　　韩蓝说，他得了癌症，已经晚期。
　　魏舟躺在床上，电话掉在一旁枕头上还说了什么他完全没注意，一双眼红红的看着天花板。
　　想起他之前说现在爸妈已经不管他了。
　　他只想好好的喜欢她。
　　今生有你们陪我走一程我知足了。
　　今年我就不许愿了。
　　还有韩蓝的话，张力又跟杨晓表白了，还是老样子失败了，不过这次他哭了。
　　魏舟赶到医院时，张力还在沉睡，他妈妈守在一边，张爸爸出去买饭了。
　　“阿姨。”
　　他艰难开口，无法置信看着床上苍白脱瘦插着呼吸机的人是曾经身体强壮性格乖张的张力。
　　张妈妈点头，眼神红肿。
　　魏舟看着张力好半响才找到自己声音。
　　“什么时候发现的？”
　　“去年他跟人打架进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发现的，脑瘤，已经晚期了。”
　　魏舟红了眼睛。
　　“医生说还有多久？”
　　张妈妈捂着脸哭：“最多两个月。”
　　魏舟回到家时，魏妈妈也在，得知此事也很伤心。
　　“你爸最近要去北京出差，可能要很久才回来。”
　　魏舟没有说话，进了自己房间。
　　后来他又去看过张力几次，都在沉睡中，医生说他睡眠时间会越来越长，直到有一天醒不过来。
　　两个月里，二中又发生了一件事，轰动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