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魔记》饲养员007

11、第十一章

　　无双走到一户农家，老妇面容慈祥，正在烧饭，无双问：“老婆婆，我刚从山上下来，这附近也没有客栈，能不能在你家借宿一夜？”老妇人一听山上下来的，打了个格登，但见无双孤身一人，面色疲倦，一身风尘仆仆，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无双高兴的说：“那您先忙，我给马先喂点吃的。”老婆婆一听说无双还有马，连忙变了脸：“我忘记了，今天我们家还有客人要来，没有地方给你住了，你到别家去吧。”无双还想说什么，老婆婆却把门直接关上了，无双一鼻子灰，还理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换一家便换一家吧，无双牵着马又往前走，谁知道，谁家都是一样，见了无双都很热情，也都说可以，可是一听说无双还有匹马，都变了说辞，坚决不肯了。这样走下来，无双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但凡农家，都会自己养些牲口牛是一定养的，还要养些鸡鸭什么的家禽，看门护院的，也会养狗，还要养猫，防那些偷粮食的老鼠，有些人家，也会养马。但是这个村子，竟然没有一只动物，真的很奇怪。
　　村子的路是一个方形，无双绕了一圈，还是又绕回了那个老妇人家门前，无双好言的请求老妇人还是让她借宿一个晚上，老人毕竟心软，见无双没有地方去也总不忍心见她露宿，只好同意了，但是坚决不肯让无双牵马进院子，只肯让无双将马拴在院子外面，隔着篱笆。
　　“老婆婆，为什么你们都不养动物呢？猫啊狗啊什么都没有。”无双好奇的问。老妇人却一脸阴霾：“姑娘你不要问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夜，明天赶紧上路吧，晚上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去。”
　　无双一听，怕是好好睡一觉都变成了奢望，吃饭的时候，老婆婆特意叮嘱无双：“姑娘，别到处走，吃完饭就回房间休息吧。”无双感激的笑：“知道了，老婆婆。我等下喂下马，然后就休息。”听到无双说喂马，老婆婆嘴角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
　　无双也不勉强，吃完饭，一个人拎了干粮去喂马，却看到村口人影一闪，不见了踪影，无双连忙追了出去，却只有风迎面吹过来，凄凄凉凉的，夹杂着一丝腐臭。看你怎么躲！无双迎着风，循着气味找了过去。
　　村子后面的山谷下，堆满了尸体，全是动物的尸体，有些开始腐烂，有些完全新鲜，还在滴着血，尸体的胸腔，都洞开，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风吹过，卷着落叶，纷纷扬扬的落在尸体上，满满的一坑。
　　无双一下便想明白了为什么村民见无双牵着马，如何都不肯留宿她的原因了。想来村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专拣这些家畜入手。
　　马！自己的马！无双连忙跑了回去，见到马还安然无恙，放下心来，不管是什么妖魔，只管来吧。还没入夜，村民们已经每家每户的闭门不出了，只有老妇人，神色慌张，左顾右盼的，看到无双回来，才放下心来，责怪：“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到处跑么？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不听话？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无双知她也是为自己好，连忙道歉：“让婆婆担心了，对不起。”老婆婆一把将无双拉了进来，关上门，一边念叨：“快上楼去吧，好好休息。”无双边走边问：“婆婆，这屋子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你的家人呢？”
　　老婆婆愣了一下：“我的家人？我老伴几年前死在山里了，我没有孩子，一个人住。”语气间，有说不尽道不完的哀愁。
　　“婆婆，我看到外面的路上有好多血迹，有的还很新，这是怎么回事？”无双忽然问。老婆婆审视着无双，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她的眼中，却流露着坚强。“我到过后山了，也看到了你们村子里那些家畜的尸体。告诉我，我帮你们捉了那妖怪。”
　　老婆婆却翻了脸：“别乱说了，那些牲畜是染了瘟疫，我们怕传染，才都杀了扔掉，哪里有什么妖怪，你不要乱讲，赶紧去休息吧，天亮了就离开。”无论无双再怎么问，她都只有一句：“你不要乱说，也别乱想了，快休息吧，明早赶紧离开，可别染了瘟疫。”
　　老婆婆将无双领到楼上，也不留下蜡烛，催着无双躺下，自己又巍颤颤的拿着蜡烛下楼去了。外面，一弯新月刚刚升起，冷冷的光流淌着，无双听到楼下，老婆婆用锁链将大门从里面锁死。无双更加确定，这个村子里，一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果然，半夜的时候，外面远远的传来脚步声，向是什么东西奔跑而来，无双切开锁住窗户的铁链，轻轻地推开窗户，翻身出了房间。月光下，一个怪物站在门口，人形，却浑身覆盖了白毛，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叫，篱笆旁边的马吓得嘶鸣起来。
　　那怪物走到马旁边，发出狂喜的笑声，手舞足蹈，但是脸上却因为被白毛覆盖，什么都看不清楚。它绕着马转了一圈，那匹不中用的马再一次的被吓得四脚软掉，瘫倒在地。怪物伸出手，便朝马的胸腔掏去。
　　说时迟那时快，无双玄铁针出手，钉在了那怪物的手上。怪物吃痛，嗷嗷的惨叫起来。另一只手蛮横的去扯无双的丝线，无双翻身下去，快步窜到怪物身边，用丝线将那怪物严严实实的缠了起来。仔细去看，眉目之间，依稀是人的模样。
　　这一番打斗，惊醒了老婆婆，她急急忙忙开了门跑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形，竟然冲上去，抱住那怪物痛哭起来，那怪物本来在急躁发狂，被老婆婆这么一抱，却平静了下来，晶莹的泪水，顺着白色的皮毛，滚了下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在安慰老婆婆。
　　“你放开他，你放开他！”老婆婆跑到无双面前，语无伦次。
　　“不能放，烧死他，这个怪物，烧死他！”“对，烧死他，这次还捉不到你？”却是村民们，被这动静吵醒，先是远远的看了一会儿，见怪物是被绑了起来的，才都纷纷围了过来，正好听见老婆婆说让无双放了他，当然没有一个同意。
　　“烧死他？他是我儿子啊，是我儿子啊，不能烧！”老婆婆护在那怪物前面，凌然不可侵犯。“大婶，你看看清楚，它已经不是你儿子了，它是个怪物，它吃了我们的牛马，村里已经没有动物给他吃了，再不烧死他，不是要连我们都吃了？”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要烧死那怪物。
　　老婆婆却一把抱住那怪物：“好，你们要烧，连我一起烧掉吧！他是我的儿子，你们要烧，就连我一起烧了。”无双立刻明白了为什么老婆婆晚上会一直不肯说出来的原因了，怪物是她的儿子，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她的儿子，这样的血浓于水，自然是不肯让村民们烧死他的了。
　　村民们静了下来，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却不知道是谁，低低的说了声：“不烧了这怪物，以后我们怎么活？”这一句话，却像是再次点燃了人群的怒火，几个胆大的，便要上前去拉开老婆婆，推攘间，老婆婆的发髻散了开，披头散发的依旧紧紧的自己的儿子。
　　怪物一看村民上来推攘，顿时怒了起来，拼命的挣扎，要挣脱无双的丝线，越是挣扎，便越是勒得紧，眼看那丝线狠狠地勒进了怪物的身体，勒出来一道一道的血痕，细细的血滴，顺着它白色的毛发，往下滴落，却又如何都挣不开，它更是怒的红了眼，看着无双，发出凄厉的吼声。那神情，像是恨极了无双，又像是求救，像是在求无双去帮助他的母亲。他闯过来，跪在无双的面前，拼命的摇头。
　　然而人群却更加拥挤的围了过来，嚷着一定要烧死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