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非为》河豚蚊子君

4、野哥是女的

　　任非为回十一中之后，就开始吩咐底下刚培养的几个小弟去打听谁是田野。在三中有一群小弟的人，肯定好找的狠。

　　可是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人影都没有找到一个。

　　“非为哥，人，人没找到。”

　　那几个小弟跟任非为说这话的时候，只见任非为转着笔，眼睛看着前面空空的黑板，眼神里全是不耐和戾气。心里不免没底，有些害怕。

　　“非为哥，不是我们不用心找，真找了一个遍了。名字里带野字的男的，我都给筛选了一遍了，没一个是啊！”

　　任非为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出来，悠悠的说道：“知道了，放学了，你们回家吧。”

　　“哎，谢谢非为哥。”

　　走出任非为的教室，那群小弟低声说着：“靠，我还以为老大得爆发，没想到这么淡定。”

　　“你以为老大是你呢，这么没城府。”

　　“你说这野哥到底是谁呢，咱们都找了一个星期了，也没找出人来，不会是老大情报失误，听错名字了吧。”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可能个屁，老大这么厉害，怎么会出错。这人说不准在哪儿窝着呢，不会是咱学校的老师吧。咱们可光找的学生，老师也有名字里带野字的啊。”

　　“那等明天上课，跟老大说一声。”

　　“嗯，我看行。”

　　回了宿舍，任非为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拨通了胖鱼的电话：“喂”

　　胖鱼刚下公交车，赶紧接通电话：“非为哥，咋啦？”

　　任非为紧皱着眉，看着头顶白色的墙面说道：“上次在三中那帮人说的野哥，是在十一中吧！”

　　胖鱼拽了拽身上的书包带，暂时停下来想了想：“是十一中，我记得清清楚楚的他们说他们大哥是学霸，在十一中读高中。”

　　“你明天再去问一问，我让人找了一个星期了，人影都没找到。”

　　胖鱼被交付了任务，很是激动：“你放心非为哥，这事我保证给你问明白了。”

　　任非为躺在床上转了个身，脑海里一直在转这个名字“野哥”。他此刻有满腔干劲，一定要跟这个人拼个高低。

　　第二天去学校，胖鱼就去找他们。老远就看见光头在那里接水，但是他们都喊他“秃子”。胖鱼觉得这名也忒难听了些，没头发就喊光头呗，喊秃子，多他妈的难听啊。

　　但还是凑过去嘿嘿的先笑了笑，问道：“哥们，上次你说的你大哥是野哥。”

　　秃子把瓶盖拧好之后才慢腾腾的抬起头来看他：“怎么了？”

　　“没事，没事。”见秃子要走，他也跟在他身边走着，然后摸着下巴笑了笑说：“我这不是 上 次听你们说你们大哥在十一中读书，那可是学霸才能进的高中。”

　　秃子有些激动，咧着嘴角自豪地说道：“那当然，野哥是最厉害的。”

　　见他这样，胖鱼赶紧接着说：“我现在是对你们大哥充满了仰慕之心，想见一见大哥的真人，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啊。”

　　秃子把咧着的嘴角的收回来，余光看了眼胖鱼说：“没有。”

　　胖鱼吃了个哑巴亏，看着秃子进教室的背影，气得有些胃疼。决定还是先回教室，想想计策再来找他谈。

　　田野上课的时候收到了秃子给她发来的消息：野哥，我们学校有个人打听你，我暂时还没弄清楚他想干什么，你自己小心点？

　　田野很是好奇，打听她干什么。自从上了高中她可是一直都老老实实的，什么架都没参与过。谁这么闲的慌，还打听她。

　　田野给秃子发了条消息问他：什么人打听我啊？

　　秃子：之前打过架的一个人，怂的要死，打不过我们，从校外找帮手。

　　田野：那你们吃亏没？

　　秃子：野哥放心，咱这么多兄弟都在三中，怎么会吃亏。

　　田野：好，少打架，多看书，多吃饭，多打球。

　　秃子：知道了野哥，你自己小心点。

　　田野：嗯。

　　放下手机，田野摸了摸手臂上的伤疤。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去打架了，人也成熟了不少。当年那种伤身体的事是不会再去做了的，再加上不用每天回家觉得生活很美好，就更不想打架了。

　　但是身上还是有这几年当大哥的气势在的，她想：“无论是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秃子又在群里发了条消息：最近有人打听野哥的事，都注意点，有什么情况及时在群里吱声。

　　后面又回复了几天消息：靠，谁他妈的不想活了；秃子，谁打听的；打听野哥干什么；端了他们.......

　　秃子看架势有些收不住，赶紧又说了一句：忘了野哥怎么说的了，都好好上课，上完课再说。

　　一下子都没了影子，秃子吐了口气想还是野哥好使。

　　那天胖鱼把秃子和他那些兄弟打探了一个遍，他们口风却都紧的狠，无一例外。任凭胖鱼威逼利诱，就是没打探出来野哥是谁。

　　胖鱼很是挫败，高中以后任非为给他安排的第一个任务，他就辜负了任非为的信任，搞砸了。

　　但是眼看着就要放学了，今天是不可能再打探出来了。还是得给任非为打电话说一声，等班里人都走没了。胖鱼觉得自己有点慌热，十月份的凉城其实已经不热了。清晨的时候还会有些微凉，但是胖鱼还是起身把身边的窗户打开到最大。

　　找到任非为的电话，胖鱼把头撞在桌面上哀嚎了一声。又抬起头，视死如归的接通电话：“非为哥”

　　电话那端只传来任非为懒洋洋的一声：“喂”

　　胖鱼很是紧张，慢慢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忐忑的说：“非为哥，我，我没打听出来他们野哥是谁。”

　　任非为眉头一紧，眼睛依旧黑沉沉的看不清楚里面的情绪，嘴角却带了一丝戏谑，他笑着问：“是吗？”

　　胖鱼用发誓一样的神态和语气赶紧说道：“他们口风紧的狠，任凭我怎么打听都不肯说。”

　　任非为把手里的球扔掉，快速走了几步，在旁边台阶上坐下。他仰起脸看着还是很亮的天缓缓问道胖鱼：“他们那几个人，你觉得谁比较容易办。”

　　胖鱼瞬间睁大双眼，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急切地说道：“非为哥，我看他们放学的时候喜欢扎堆走。”顿了顿又说：“但是他们肯定有落单的，我再盯他们一天，肯定能知道是谁。”

　　任非为的队友喊他了，他坐在那里朝他们挥了挥手说：“知道是谁直接打电话”

　　“哎，知道了。”胖鱼点着头回道

　　挂了电话，胖鱼把头埋在自己胖胖的手掌里，悲愤地自言自语：“你怎么回事，大哥交代的第一个任务你就办成这个熊样，明天再这样你就别吃饭了。”

　　像是很满意自己给自己的这个惩罚，胖鱼把脸抬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收拾好之后，也慢慢地走出来教室，坐车回家。

　　任非为打完球冲了个澡回宿舍，舍友带了电脑过来，正打游戏遇上劲敌了，直喊任非为过去帮忙。

　　他走过去坐下，没带耳机，心里正有一股火。现在就把对方暂当那个叫野哥的人了，没几下就把他打得吐血身亡。

　　舍友彭安站在他身旁，看看电脑，再看看他。佩服的给他鼓起了掌：“兄弟，厉害啊，我服了，明天我请客，食堂随便挑。”

　　任非为起身，看着彭安，嘴角勾笑淡淡地说：“客气”

　　任非为回自己位置坐下，从书架上抽出一个本子。本子干干净净的连个名字都没写，他挑了挑眉拿起笔，在上面写了两个字“野哥”，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上床睡觉前才在那名字上狠狠的打了个叉号。

　　田野临睡前打了好几个喷嚏，舍友担心她是不是感冒了。还把自己的感冒药找出来，关切这让她吃了。田野每次感冒都是先嗓子疼，但是现在嗓子好好的一点毛病都没有。确信自己不是感冒，谢了舍友的好意，把药给她们搁回去。临睡前喝了些温水，才慢悠悠的上床躺下。

　　第二天胖鱼就去打听他们的日程，果然今天有一个值日的。王小力放学之后要留下来打扫卫生，而且巧的是，只有他一个人今天值日。

　　想起昨天任非为说的话，赶紧掏手机给他打电话。

　　“怎么样了”

　　“非为哥，有一个叫王小力的今天值日打扫卫生。就他一个人，好办的很。”

　　“嗯，那就带他去你们那儿的操场吧，我下午过去，直接那儿见。”

　　“好嘞，大哥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挂了电话，正好上语文课。任非为没了听课的心思，侧了个身眼睛变看向窗外了。凉城有很多很多的榕树，校内有植有几颗。他眼前看过去的就是榕树最上面的那截身子，茂盛的嫩绿叶子，繁盛的枝丫长在那里。

　　数着时间挨到了放学，出校门之后打了个车去三中。任非为坐在后座上，开了车窗风灌进来，吹在他的身上。

　　他动了动身子，朝司机喊道：“师傅，开快点。”

　　司机从镜子里看着还穿着校服的任非为笑笑说：“不能再快了，你还是未成年呢！”

　　任非为心想，老子未成年和你车技不达标有什么关系。

　　终于到了三中，任非为下车走进去。

　　到了操场，胖鱼已经和人等在那里了，见他来忙迎上来。任非为扫了一眼被圈在中间的那个人，知道那就是胖鱼说的王小力。

　　胖鱼凑到任非为身边低声问道：“非为哥，现在怎么办？”

　　任非为拿了根烟放进嘴里点燃，声音有些模糊：“他身上有手机吗？”

　　胖鱼过去摸了一会儿，举着他的手机向任非为喊道：“老大，有。”

　　“解锁”任非为指了指胖鱼身边的王小力，见他好像没明白什么意思，又开口说道：“拿他的指纹解锁。”

　　胖鱼照办，王小力却挣扎着不肯配合。不愿意能怎么办，他们人多，用蛮力就把王小力制住了，用他的指纹解了锁。

　　王小力想起秃子昨天在群里发的，最近有人打听野哥的事。明白了这帮人今天截他是想干什么，可是手机里通讯录第一人就是野哥。想到这儿，他暗骂了声操。

　　胖鱼把解了锁的手机递给任非为，任非为点了几下找到通讯录。看到最上面就是“A野哥”，朝王小力笑了笑说：“把你们大哥排的挺靠前啊。”

　　王小力虽然此刻打不过他们这一群人，但还是不服气地朝任非为喊道：“你算什么，野哥从来不会跟你一样，仗着人多欺负人。”

　　胖鱼听不下去了，冲过去揪着王小力的衣领说：“你他妈的说什么呢，我告诉你，你大哥现在不在，没人给你撑腰，老实点......”

　　任非为没有理他，拨了“野哥”的电话。

　　电话响的时候，田野刚洗完澡出来。衣服还没穿，身上只裹了条浴巾。看着王小力的电话，按下免提，然后站在旁边镜子面前扯了浴巾往身上抹乳液。

　　任非为吸了口烟，把烟头扔在地方用脚踩灭。嘴角隐了笑，低声说：“野哥？”

　　田野听着声音感觉不太对，打电话的不是王小力。她正想问你是谁，就听见那人又开口说道：“你兄弟在我这里，想见他，来三中操场。”

　　不等她开口，电话就被挂断了，再打回去没人接。田野往身上套了件衣服就冲出去，出校门打车去三中。

　　田野路上给秃子打了个电话，秃子一听就急了，跟他们约好一起去三中操场。田野坐在后座上还是有些着急，对司机说道：“师傅，开快点。”

　　司机笑着问：“怎么你们今天去三中参加什么活动，刚才有个小伙子也是十一中的，跟你一样着急，非让我再开快点。其实快慢差不了几分钟，就那个路程，你们年轻人啊，火气太大......”

　　田野不想听他念经，转头看向窗外。

　　到了三中，田野见秃子还没来，想自己先进去。刚跨进三中大门，就听见秃子在后面气喘吁吁的喊道：“野哥”

　　转身等他们过来，一起往操场去。

　　秃子看着田野问道：“野哥，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谁，拿小力的手机给我打电话。”田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不是让你们放学一起走吗？”

　　小胖子在旁边说：“野哥，今天小力值日，我们也没多想就先走了。”

　　田野看了他一眼说了声：“知道了”，继续大步往操场走着。

　　任非为只看着对面那一群男人中间站了一个女人，正阔步朝他们走过来。王小力也激动喊着“野哥”，他看了一眼对面的人还是没看出来哪个是他说的野哥。

　　正在他怀疑自己眼神的时候，胖鱼也错过来低声问道：“非为哥，谁是野哥，我他妈的怎么没看出来。”

　　任非为没有说话，紧盯着对面来人。

　　他们走过来，秃子看见胖鱼就喊道：“胖鱼，是你？”

　　胖鱼其实打不过秃子，但是现在有任非为给他撑腰，他也就暂时不怕了，挺着肚子说：“是我，咋了。”

　　田野看见王小力，给了他一个眼神，跟他说“放心，没事。”

　　王小力眼眶湿润，又低声加了声：“野哥。”

　　胖鱼先开口问道：“你们大哥怎么没来啊，派你们这些小兵仔过来。”

　　秃子看着田野说：“这就是我们大哥。”

　　任非为抬眼看着对面人群中的那个女人，头发还是微湿的，穿着十一中的校服站在那里。他在心里骂道“操，怎么是个女的。老子是想打一场威震四方的架，跟个女的，打赢了也不光彩。”

　　他紧皱着眉头，有些烦躁，跟胖鱼低声说了几句话。

　　胖鱼这会儿还从野哥是女人这个事实中没有回过神来，他都打不过的秃子，大哥竟然是一个女的。

　　任非为转身走了几步，胖鱼站在那里说道：“我大哥说了，今天这个事就是个误会。”他又指了指王小力：“你们兄弟，你们带走就行了。”

　　胖鱼说完话也想走，却听见一阵女声传来：“动了我的人，想走？”

　　田野的声音很大，任非为也听见了，他站定身子，转身又往回走。就见她看着胖鱼冷冷地说道：“没那么容易。”

　　任非为走过去，站在田野对面看着她问：“那你想怎么样？”

　　田野极为平静地盯着他说：“给我兄弟道歉。”

　　呵，道歉。他长这么大都没说过一句对不起，道歉，这小娘们想什么呢！

　　任非为冷笑一声说：“如果我不肯呢！”

　　田野也没有生气，只是仰着下巴看着他说：“那我们就武力解决，一对一，你输了，给我兄弟道歉。”

　　任非为听了她的话，被逗笑了，一对一，这还用打吗？他是男的，谁输谁赢还用比。

　　田野猜到他在想什么，又说：“要是我输了，我给你道歉。”

　　任非为心想我要你这道歉有什么用，要是被人知道我打架赢了一个女人，那还不得让人笑死。

　　不想应战，摇了摇头准备说点别的，就听见田野略带嘲讽的声音传来：“怎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