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深海与月光

19、019 笨蛋高朗

　　第19章

　　钟意欢抱着他换下来的西装外套走出更衣室，还没走向楼梯，就被何安哲叫住了。

　　何安哲肩上披着毛巾快走几过来，不着痕迹的瞥了眼钟意欢手里的西装。
　　“在等男朋友吗？”何安哲明知故问道。

　　钟意欢点了点头，以为只是工作结束后的简单寒暄。
　　秉承着对工作负责的态度，钟意欢不忘和他交代着：“今天拍摄辛苦了，等到公司确认过成片，我会把底图发给你团队的。”
　　有些艺人团队会选择保留质量高的片子，方便以后做宣传。

　　何安哲似乎不想和她聊工作，捏了捏脖子说：“本来想说工作结束后可以一起吃个饭，但你好像已经有约了。”
　　钟意欢勾了勾唇，刻意提高了音量，“下次吧，期待下次的合作。”
　　话音一出，周围忙碌收工的同事们也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这时，高朗换好衣服从更衣室走了出来，看见钟意欢正和何安哲说话，不禁愣了一下。
　　钟意欢看到他后，绕过何安哲径直走过去，主动牵过他的手说：“走吧，我有点儿饿了。”
　　两人并肩走到楼梯口，钟意欢侧身冲何安哲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直接下了楼梯。

　　直到拿着相机包走出摄影棚，钟意欢这才长呼一口气。
　　突然，高朗冲她伸出手。
　　“嗯？干嘛？”钟意欢下意识问着。

　　高朗拎过她手里的相机包，再次牵上她的手，边走边说：“拎着不觉得沉吗？”
　　钟意欢低头笑了，在心底默默吐槽——明明就是你想牵手。

　　不过，相机包的确有一定重量，但她可是专业的，这点重量不算什么。
　　毕竟刚入行的时候，她一个人还要带着三脚架、打光板等等器材，现在都是棚内自备了。

　　***

　　上车后，钟意欢竟然在车里看见几瓶苏打水。
　　高朗还找出了几块巧克力递给她。

　　钟意欢笑着接过来，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说：“我不是很饿。”
　　刚才只是拿这个当借口罢了。

　　“我定的是泰国菜，可以吗？”高朗缓缓启动车子，出发前不忘先问她。
　　“可以啊，我还蛮喜欢泰餐的，之前我和一涵去泰国玩了一圈，她还学会做冬阴功汤了呢，味道很赞。”
　　钟意欢一提到吃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一旁的高朗默默记下了。
　　车子刚开上主路没一会儿，钟意欢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早上起太早，又拍摄了一天，她真的困了。

　　高朗贴心地把车内空调温度提高了两度，风力也改小了。
　　他没有开车听音乐的习惯，可能是职业的原因，他很少做一心多用的事情。
　　而这会儿，车内只有钟意欢浅浅的呼吸声。
　　偶尔他打了转向灯，嘀嗒嘀嗒的声音更像是催眠曲，让她一路睡得很好。

　　摄影棚在比较偏的市南郊区，而餐厅的位置在市北比较繁华的地段。
　　正巧赶上堵车，车子停到商场停车场时，也已经快六点了。

　　高朗停好车子，刚想要熄火，手机连着的车内蓝牙直接响了起来。
　　他没忘记静音，但是忘记关掉蓝牙了。

　　是他老妈于素芬打来的电话，高朗想点挂断，却手滑点了接听。
　　于素芬的声音瞬间在车内响起——
　　“高朗，在哪呢？”

　　话音一落，一旁的钟意欢就被吵醒了。要怪就怪这车内音响效果太好，直接一个立体声环绕。
　　“唔……”钟意欢撑着身子坐直，迷迷糊糊地问：“我们到了吗？”

　　高朗只好先挂断于素芬地电话，熄火说：“刚到，还困吗？”
　　钟意欢打着哈欠摇头，摸摸肚子说：“现在好像有点儿饿了。”
　　“餐厅在六楼，我定了位子，时间刚好。”

　　说着两人就一同下了车。
　　钟意欢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嘴角，还好刚才没有流口水。

　　刚走到电梯间，于素芬的电话又追来了。
　　高朗拿着手机不由地皱眉，这电话是必接不可的，不然他老妈会一直call个不停。

　　钟意欢当然也看到他有来电，虽然不知道是谁的电话，但是……他怎么不接呢？
　　难道是因为她在，所以不方便接吗？
　　想到这儿，钟意欢忍不住撇了撇嘴，低头装作没看见。

　　或许是陈子辉这几次的提点有了作用，高朗多少也感受到了她的‘不对劲’。

　　在于素芬又一次打来时，高朗拿着手机说：“我母亲打来的，等我一下。”
　　说着，高朗侧身向一旁走了一步。
　　并没有刻意避嫌，当着她的面就接了起来。

　　电话一接通，于素芬就各种盘问。
　　“刚才为什么挂电话？我听到你旁边有女孩的声音，是女朋友吗？还是暧昧对象？”
　　高朗显然对‘暧昧对象’这个词不是很喜欢。
　　“刚才在车里，我们正准备吃饭。”

　　于素芬听到高朗这样的回答，似乎嗅到了特别的意思。
　　她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高律师，现在不方便说话吗？”
　　高朗忍不住低头轻叹，轻声说：“妈，我们第一次约会，能不能晚点再说？”

　　一旁假装玩指甲的钟意欢，听到‘约会’二字后，脸颊上不禁泛起了红.晕。

　　于素芬先是一愣，随即连说三个‘好’，果断挂了电话。
　　她可不想当烦人的未来婆婆，更何况高朗刚有‘情况’，她还是别打扰的好。

　　高朗收起手机，有些尴尬地低咳一声。
　　正巧电梯来了，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待高朗按下楼层后，两人下意识地对视。

　　餐厅的位置很好找，高朗曾和朋友来吃过一次，觉得味道不错才预定的这里。
　　这家泰餐的装潢风格也比较有特色，跟着侍应生一路来到幽静的一桌，这里刚好可以看见夜景。
　　下面的车水马龙、灯火阑珊，显得整个餐厅很有气氛。

　　点餐的过程也很顺利，因为高朗把决定权交给了钟意欢。
　　钟意欢确定他没有忌口后，按照两人的餐量一顿点，在把菜单交还给侍应生后，心情不错的问他：“不怕我点到雷品吗？”

　　高朗耸肩，并不在意的说：“我对吃的不挑剔，只要有你觉得好吃的就够了。”
　　闻声，钟意欢不由得抿起了嘴角，端起杯子喝了口温水。
　　他总是一本正经的说着让人欢喜的话，甚至他还不知觉。

　　在等菜的时候，高朗主动和她提起了明晚的晚宴。
　　钟意欢听后，下意识想要拒绝，但是又忍不住好奇。

　　“是很严肃、重要的场合吗？”钟意欢轻声问着。
　　高朗没有刻意夸大和隐瞒，如实介绍给她听。

　　“主要是我师傅的家宴，但因为涉及到退休宴的仪式，所以会有一些政.商界的人士到场，目的都是为了庆祝，一是庆祝正式退休，二是凌家的孙子百天宴。”
　　“因为我和师傅关系很亲近，所以是一定要到场的。”

　　说到这儿，高朗不禁顿了顿，也把师傅的‘邀请’如实说了出来。
　　“……师傅希望我能带女伴去晚宴，主要是想见见你。”

　　说完，高朗就看着她，等她的答复。
　　当然，他也希望钟意欢陪他去，但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不想把这份压力加到她身上。

　　钟意欢低头想着，手指不听话地在桌布上来回搓着。
　　见状，高朗索性说道：“没关系的，如果你不想去，那就不去。”
　　他不想看钟意欢为了这件事皱眉头。

　　钟意欢两只手凑在一起，抬头看他，小声问：“那……你会带别的女伴去吗？”
　　没办法，她的脑回路就是这么直接。

　　闻声，高朗不禁怔了一下，接着摇头说：“当然不会，我从来不带女伴。”
　　这是实话，他在圈子里是有名的独行者、工作狂。
　　别说女伴了，就连手里大客户的酒会邀请，高朗也不是一定到场的。
　　他是拿专业说话的人，不是在酒会当社交达人。

　　这时，前菜和海鲜汤一并端上了桌。
　　高朗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钟意欢拿起汤匙，喝了一口海鲜冬阴功汤，满足地弯了弯眼睛，又接着喝了第二口。
　　她忍不住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高朗，享受着味蕾带来的满足感，她有些想法了。

　　“嗯……我倒是有一套新的半正式礼服，但是我不确定我最近有没有吃胖。”
　　钟意欢装作随意的说着。

　　高朗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你答应了？”
　　“嗯，”钟意欢抿着笑点头，不忘自我解释道：“好像没什么理由可以拒绝。”

　　高朗笑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有权利拒绝，或者明天再给我答案也可以。”
　　钟意欢看着他，忍不住问道：“那你呢，你想我去吗？”

　　闻言，高朗想了一下，最后还是说：“我不想影响你的决定。”
　　听到他这么理性的回答，钟意欢突然想和他较较劲。

　　她索性放下了餐具，双手交叠，一脸正经地说：“高律师，可不可以少一点点理性，毕竟很多事情都是要冲动一下，才可以的吧？”
　　高朗真的有些不会，也学她放下餐具，同样认真脸。
　　“那你希望我说什么？”

　　两人对视，钟意欢鼓了鼓腮帮，有些纠结了。
　　“算了……我说要去就是一定会去，不用想那么久。”

　　看着钟意欢有些‘闷闷不乐’，高朗不由得自我反省，他真的太久没有谈恋爱了。
　　以往都是对着枯燥无味的案件和法例，这会儿他真觉得自己无用极了。

　　就在钟意欢和碗里的虾‘大战’时，高朗再次出声道——
　　“我私心是想你去的，因为如果你答应了，我会很有成就感，像是默认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同意公开……当然你也可以犹豫甚至拒绝，毕竟时间太短，你完全可以不在意我的话和想法……”

　　钟意欢红着耳廓看向他，喃喃地打断了他的话。
　　“谁说我不在意。”

　　高朗没听清她说的话，下意识追问：“你说什么？”
　　“我说，”钟意欢提高了音量，“你早这么说，我肯定立刻答应啊！”

　　话音一出，隔壁桌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钟意欢恨不得钻到桌下。

　　笨蛋高朗，你的私心，刚巧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