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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瓣小玫瑰 ...

  •   第七章

      寒暖交际的初春,每逢清晨,周围总有腾腾而升的雾气,白茫茫的一片,将不远处的漂亮的建筑们衬地影影绰绰,瞧着,似是将杭城扯到了仙境中。
      也怪不得会有句俗语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东升的朝阳浸染着它将醒未醒时的红晕,借着光束的强悍力量,穿过白雾,再懒懒地躺进古旧沥青路的怀里。

      时初已经差不多有一周时间没去碰自己的手机了。
      就因为那晚在惊吓中不小心点出去的对沈淮年带有明显“质疑”倾向的微信消息。
      ……老实讲,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哪怕有不断地在心底鼓舞着自己,也告诉自己看个回复没什么恐怖的,可她就是做不到,怎么也做不到。
      或许,或许人家根本就没看到她的消息吧。
      时初跑到阳台上,倚在一旁,她就那样存着一点侥幸的心理,须臾,微眯着眼看向远方,拥抱清晨,感受清新,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热茶。

      很少有人理解她的。
      她不仅仅是怕接触人那么简单。
      交流的困难不是只有面对面时有,她害怕打电话接电话,滋滋的电流声从话筒中传来都能令她立马停住呼吸。
      只闭嘴不说话,纯靠文字输出大概或许还会好点。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好多少。

      滚烫的白开水悄悄揪了一下舌尖,时初被烫地差点原地转圈,她鼓了几下腮帮子,稍加缓和后,吁出微小的气儿,轻轻地跺了跺脚,转身回了宿舍内。

      今天前两节没课。
      室友们看剧看到很晚,这个点儿肯定都还没睡醒。
      时初怕自己在宿舍时不时闹出的窸窸窣窣的小动静会吵到她们,抿紧唇思忖了片刻,还是决定去操场走一走。
      或者去食堂买点早餐垫垫肚子。
      只有不和别人接触,在外面独自游荡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换上衣服,依旧是宽松的戴帽卫衣,帽子往上一掀,将巴掌小脸藏在里面,背上小挎包,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一到楼下,时初就后悔了。
      她本来就是走路只看路不抬头的。
      学校摸熟后方向感倒是还不错,这会儿第一节课大约已经进行了十分钟,学生要么在教学楼里要么在宿舍里,空荡荡的校内被朝阳眷顾着,给予了时初极大的安全感。
      她皱了皱小鼻子,想趁着这个时候能和别人一样,不缩着背弓起身,昂首挺胸地欣赏清晨赋予的美好。
      捏紧挎包带,慢吞吞怯生生地抬起眼。

      视线所扫射的范围不断扩大。
      不再是脚尖附近的一小块水泥路。
      触角受到了日光的轻柔的照佛,令她心生欢喜。
      然后,在缓缓扯起唇角,笑意慢慢浮现的那刻,时初看见了几步开外懒洋洋地倚靠在梧桐树旁的沈淮年。

      沈淮年似乎也在看向她。

      “………”
      目光相撞,时初吓了一跳,咻地一下又缩回了原状,悄悄地,再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
      好像前面有豺狼虎豹,迫切地往后寻找生路。

      啊呀……
      她在心底极为懊恼地叫了一声。
      懊恼自己出了门。
      其实安安静静地躺回床上闭目养神也是好的呀。
      过后,全身立马僵住,整个人像冰柜里的冰棍。
      是不是他回了消息没等到回复,所以生气了,现在要找她兴师问罪了……

      身后挂在墙上的绿色藤蔓生机勃勃。
      时初却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浑身失力,惊惑不定。
      察觉到沈淮年正朝她所在的方向走过来,时初咬紧下唇,唇瓣的血色都被挤没了,只剩苍白。
      小脑袋缩呀缩呀缩,脚步也一寸一寸地往后挪啊挪。
      全副武装,周身自动加载了戒备状态。
      可惜,再厉害的戒备,也抵挡不住从心底爆出来的慌乱。
      小手搓搓衣摆,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乌漆漆的眸子忽然失了色,不敢往别处乱瞟。
      卷长的睫毛颤着扑闪了两下,心一横,极其小声地,“对……对不起。”

      “嗯?”
      沈淮年直接在她跟前蹲下身,仰起头望着她。

      他就这样突然地闯进她的眼里。
      俊俏的脸庞,似是雕刻而成的下颚线,性感的喉结……
      她的眼里,全是他。
      瞳孔无意识地瑟缩了下,时初懵了。
      血液倒流翻滚,她猜她现在肯定脸红地像是涂了番茄酱。

      光线投射下来,照地时初那对小小的耳垂通透微粉。
      沈淮年眯了会儿眼,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须臾,舔舔唇:“好久不见。”

      声线慵懒温和,没有任何指责。
      就好似久别重逢时最正常的问候。
      像温温吞吞的和风细雨,没有半点侵略性,只慢慢地渗透他想渗透的地方,莫名让时初感到心安。

      瞧着时初还有些局促的模样。
      沈淮年勾了勾唇,低低地笑出了声。
      笑声拂过耳边,痒痒的。
      时初只听见脑中“轰”地一声,想是又快原地爆.炸了,她咬紧后槽牙,讷讷地,“好……好久不见。”

      傻乎乎的。
      沈淮年只觉得忍俊不禁,眼底的笑意逐渐加深。
      总感觉戏弄她会非常有趣。
      可是,他还不敢。
      原本以为加过微信后,用文字交流会渐渐消除她内心对他的害怕及抗拒,从而建立互相了解的机会,而且当晚,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是她先给他发了消息,抛出橄榄枝。
      虽然,只是质疑他身份的这种哭笑不得的事情。
      沈淮年看到后,当即回复了她。
      哪曾想,石沉大海。

      接下来几天,他和时初的聊天记录仅停留在他给的回复上,沈淮年翻来覆去地看了不知道有多少次,导致他后来再点进时初的微信头像时,都在怀疑,这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是不是给他来了出过河拆桥,把他给拉黑了。
      所以,他又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没有显示拒收或“您还不是对方好友”的内容。
      但依旧是,石沉大海。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她的微信有了,结果功能还不如漂流瓶。
      漂流瓶还会有无聊的人和你唠嗑几句呢。

      胖麻雀从枝头飞到地上,扭着小肉身在路面上散步。
      不时地还在叽叽喳喳地呼朋唤友。

      沈淮年回了神,眸光清明。
      斑驳陆离的日影,很合时宜地在渲染气氛。
      “我还以为,我的一个名叫时初的新朋友是在梦里交的呢。”他弯了弯唇角,尽量用了开玩笑的语气。
      进退有度,不见一点尖锐与压迫。
      “吓得我啊,都快成望友石了。”

      时初:“………”
      “………………”
      “………………………………”

      时初眨巴眨巴眼,无措极了。
      是……是这样吗?
      他还真的是把她当成朋友了吗?
      她以为只是客套话而已,时初咬了咬唇。
      是朋友的话,她不回消息什么的确实过分了。
      这会儿时初被紧张的情绪占据了整个身躯,浑浑噩噩的,压根忘了再去探究眼前的沈淮年到底是不是沈淮年。
      “我……”我了半天,不知道从何解释。
      舔了舔唇珠,干脆闭了嘴。

      沈淮年慢慢起身,却还是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和时初平视,视线牢牢锁在时初红彤彤的脸颊上。
      须臾,见她浑身绷起来的那根线稍稍松弛了一点后,他才敢再“得寸进尺”地往前一小步。
      “是手机坏了吗?”
      顿了一秒,故作委屈,“我都联系不上你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是问她了还是问她了。
      这致命的,像是直接拎起她的脖子把她扔进滚烫油锅的问题,他还是问她了。
      时初“轰”地一下变成了煮虾。
      才缓和过来两秒,又故态复萌了。
      条件反射性地往后退了退。
      也不说话。
      就摇头,拼命摇头,像拨浪鼓似的摇头。
      “对……对不起。”她只能这样说。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沈淮年站直身,深知是自己又把她逼回了原位,也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微微眯起眼,垂眸看着时初时,神情专注而认真,须臾,开口问道:“早饭吃了吗?”

      欸?
      倏地被拉出“手机坏没坏”的情境中,时初惊了一下,抬眸飞速地瞥了一眼沈淮年后。
      才要摇头否认,不争气的肚子就先她一步“咕”出声。

      沈淮年扬唇,低笑。

      “………”
      时初埋头,埋头,再埋头。
      面红耳赤ing。

      “走吧。”低沉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笑意已敛,带着几许慵懒和惬意,“去吃早饭。”
      阳光打在他的身上,衬地他干净又俊朗。
      沈淮年:“我也饿了。”
      顿了几秒,看出她有犹豫拒绝的倾向,咬了咬后槽牙,先她一步,“不许说不。”
      “陪我吃早饭,就当是为你没及时回复我消息赎罪。”

      时初懵了:“………”
      小眉毛皱在一块儿,像是不愿意。
      但又感觉无能为力,只好非常勉强地点了头。

      “手机修好了,微信上跟我讲一声。”沈淮年不戳穿她。
      能一起吃顿早饭,也不枉他过来守株待兔。

      时初点头,点头,再点头。
      吃一堑长一智。
      以后,要回他消息。

      …………
      ………

      回到宿舍。
      时初第一时间爬到床上,将搁在床尾数日的手机拽下床。
      插入数据线,充电,开机。
      连上WIFI,登上微信。
      平时能和她聊微信的人除了室友外几乎没别人。
      所以,沈淮年的头像非常顺利地置顶了。

      耷拉着眼,贝齿咬了会儿下唇。
      白皙又透着点粉的指尖点进沈淮年的头像。
      跳出对话框,往上翻。

      有三张照片。

      图书证。
      学生证。
      还有……
      身份证。

      统一的。
      姓名:沈淮年。

  • 作者有话要说:  淮宝:户口本要不要
    初初瑟瑟发抖,不了不了
    后续快进了你们以为他们就能在一起了吗
    是的,他们就是在一起了还亲亲抱抱举高高的那种(沈淮年这个小畜生举着四十九米大砍刀比在作者君脑袋上,逼着作者君说出了违心的话。)
    淮宝眉梢一动:嗯?
    作者君一脸严肃:不,他没有,我发自肺腑。
    谢谢喜欢谢谢收藏谢谢评论,看文愉快么么。
    悄悄问一句,是不好看吗还是封面太丑不吸引人…
    一定是封面太丑(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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