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纨绔之子》费莫氏

3、新生

　　过了几天，叶永琛待身子完全康健时，打算今日过去看看八郎，一大早洗漱一番后，去正厅向黄氏请安。

　　到时，便看见乌泱泱一大群人，黄氏穿着云纱对襟衣衫一本正经地安坐，据记忆里，这些落在左右下首依次往下排坐的便是四老爷的小妾了，左右首位便是马姨娘和钱姨娘，分别生有庶长子叶永瑜和庶长女叶雯，四子叶永珍，府中排行叶五郎和叶二娘，叶十郎。依次往 下就是赵姨娘和孔姨娘分别生有三子叶永琦和次女叶敏，府中排行叶八郎和叶四娘。再往下是未生育过的王姨娘和陈姨娘。

　　共有六个姨娘，子女加上自己，一共有四子二女，叶五郎请过安后已去中院读书了，叶永琛和八郎刚好修养，所以在此的还有年仅三岁的十郎，叶二娘和叶四娘，他们各自坐在自己姨娘后面的小杌子上。

　　叶永琛上前问安后，向众位姨娘稍微鞠躬一下，她们避开后反而施了一礼。

　　身着一袭海棠撒花百褶裙，头上绾着银镀金嵌玉蝴蝶簪的马姨娘一看便是敷衍了事，因为育有长子，又曾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赏赐给幼子伺候，也算得上四位姨娘之首了，也知道夫人不受老夫人待见，更不把夫人和其他姨娘放在眼里，平时行事越发张扬，为人越发娇纵了。

　　又与兄弟姐妹按照长幼有序各自见礼，见到八郎时，对方正一脸兴奋地望着叶永琛，他亦扬起笑脸朝他稍微点点头，方坐在黄氏下晌的梨花团凳上。

　　马姨娘慵懒道：“看样子七郎与八郎今儿可算是好了啊，这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必夫人和赵姨娘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只见黄氏的脸色变了变，生气道：“一大早的，说什么死不死的话，不会说话，那就别开口了。”赵姨娘也是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夫人，奴婢也是有一句说一句的，再说了，那也是实话啊，夫人不喜欢听，那奴婢就不说便是了，大家都知夫人宽宏大量，想必不会跟奴婢计较吧，”马姨娘漫不经心地样子道。

　　见此，钱姨娘赶紧出来打圆场，抬起笑脸说道：“夫人，时候也不早了，该去上房请安了，七郎八郎病了这些日子，老夫人也有好几天没见到七郎和八郎，想必这会儿正眼巴巴的等着呢。”

　　其他三位姨娘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

　　黄氏听到如此，才说道：“走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上房走去，从西跨院穿回几个游廊便到了正门口，碰到从另一侧走来的二夫人朱氏和庶长女叶六娘，虽说是庶出的，但也是二老爷目前唯一的女儿，互相见了礼，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去。

　　能跟着主子进入上房的也有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和嬷嬷了。其余的二三等丫鬟和粗使婆子只能在外面的院子了，等侯召唤。至于姨娘们只能自个进去了，就算进去，也只有站一边的份。因为府中规定姨娘没有一等的大丫鬟，只有两个二等和三等，粗使婆子也只有两个。

　　至于府中等级最高的老夫人，有四个一等的大丫鬟，四个二等，六个三等，粗使婆子都有八个。媳妇辈的，两个一等，两个二等，四个三等，粗使婆子也有四个。孙儿辈的，一个一等，一个二等，两个三等，粗使婆子两个。孙子满六岁开始读书识字，再添加一个小厮，弱冠后再添加两个常随。

　　进去了，叶永琛先向坐在黄花梨木榻上、穿着湖绿纹样镶边薄墨灰锻面对襟褂子的叶老夫人请了安，坐在旁边上的小杌子穿着月牙凤尾罗裙、陪着老祖宗说笑的，正是长房的嫡长女叶婉，排行叶元娘。今年已有14岁了，今年年底也开始议亲了。到明年就举行及笄之礼后，也开始准备嫁妆了。左首位官帽椅上还坐着一个穿着苏绣月华锦衫，陪着说话的妇人，正是长房媳妇沈氏，为长房生下嫡长女叶元娘和嫡次子叶二郎。虽说叶老夫人不亲厚大伯，但对大伯母沈氏，比起黄氏，也还算得脸，每次来都被叶老夫人拉到身边说话。

　　而坐在沈氏身旁的三夫人郑氏则托着敞口折腰圈足杯正慢慢品茶。

　　如今叶家孙儿辈的也有十几个，
　　孙子到六岁以上都要去中院读书，（叶家在中院专门辟了一间小院子读书）不单单是读书识字，还要学章术，认秤砣,戥子等衡器。

　　“老二家，老四家，都坐下吧，七郎和八郎上前来让我瞧瞧，”虽说叶老夫人不喜黄氏，但在场面上自然不会表现出来，依然慈祥招呼道。

　　“可怜见的，都瘦成这样了，虽说身子好了，但还要再补补，冬梅，上回进了不少上等的药材补品，收拾两匣子官燕出来，以后万万不可再去那边了。”拉着我们的手上下摩挲打量，冬梅福了福，便往后堂走去。

　　叶家也算得上人丁兴旺了，目前孙辈中足足有十个，女娃也有六个。四个房加起来也有不少了。身为大房四房的亲祖母，二房三房的嫡祖母，叶老夫人的慈爱众人一分，摊上每个人头上也不多。

　　叶永琛性情严谨，为人执着，不爱说话，不会哄人，加上又是黄氏所出。所以叶老夫人对他越发没什么印象了，每次请安后，只在旁边坐坐而已，并不像她疼爱大房的三子一女，还有叶永琛的兄长叶五郎似的，每次来都拉到身边说说话，拉拉家常。

　　现在他来了，也不爱为了讨别人欢心而说些奉承的话。所以谢恩过后便依着和往常一样，少言寡语,循规蹈矩地坐在黄氏身边的小圆凳子上。

　　叶老夫人见他这不讨喜的样子也不以为意，大房四房这么多的亲孙子，多一个少一个也不甚区别。

　　如今掌家理事的便是沈氏，叶老夫人早已退居幕后，荣当老封君了。

　　一时话毕，众人都各自散了，回到西跨院用了早膳，叶永琛便和八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说话。

　　“七哥，你没事就好了，你知道吗，其实我第二天就醒来了，我很担心你，也不知道你怎么样了，想着过来找你，可是姨娘不让，可偏偏小顺不在，还不让我下床走动，这几天可闷死我了。”八郎郁闷道。

　　叶八郎性格外向，性子跳脱，有点小聪明，跟叶永琛有点内敛的性格反差很大。府中这么多孙辈里，二人能玩到一块处，除了同一个父亲外，也因为一则二房三房的平时少来往，大房里的有祖母的宠爱，两人的兄长五郎因为马姨娘也能另眼相看，而十郎年纪还小。二则平常二人相处时八郎的嘴巴一直说个不停，而原主也不打岔，不反驳，能静下心来聆听。有时做错事，也会训导几句，上学时夫子留下的课业，也会督促他完成，让八郎以为只有叶永琛不烦他,对他好。

　　其实叶永琛和八郎也算是同病相怜了，都只有自个儿生母为他们自己打算。

　　“ 我很好，今儿还想过去找你呢，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方连和小顺两个之前被关在柴房待了一宿，后来被放出来了，现在应该还在下人房，我还想打发人去看看，明儿叫他们回来伺候。”叶永琛说道。

　　八郎急忙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

　　叶永琛无法，只得叫如意去外面叫个婆子去瞧瞧，还让她拿两个荷包过去，说是赏给他们。方连小顺也就是七八岁样子，是下面庄子选上来的，在府里调教了两个月，才安排近身伺候，如今也有两三年了，不爱生事，也不胡乱撺掇主子，也算得上忠仆了。

　　第二日东耳房内，“快起来吧，其实这事也怪不得你们，”叶永琛看着方连跪着地下一直在磕头。

　　“少爷，说不得，都是小的错，如果小的当时靠近边沿上，是不是少爷不用落水了，如今还让小的上来伺候，少爷的大恩大德，小的不敢忘。”方连一脸激动道。

　　叶永琛看到和他自己差不多大的方糕，嘴里一句一句“小的”，长长地叹了一声。

　　“ 竟然如此，去把平日里上学的书籍课业,杂书杂记都收拾出来,还有本朝的律法之类的，也一并找出来，全放在书案上。休养的这几天一直没有机会温习功课，我和八郎大后天就要打算去中院了念书，趁这两天赶紧重新看一遍。”说道。

　　“少爷，不是小的说，要不要再休息几天再去啊！您的身子才刚刚好，也用不着那么着急，况且夫人同意了吗？”方连道。

　　“这件事我心中有数，不用多说，母亲那里我自然有办法。你快去吧。”叶永琛说道。

　　方连无法，只道：“是，少爷，小的现在就去。”

　　晚间，待黄氏从叶老夫人那请过安回来后便跟她说了这事，当然是持反对意见，无法。“娘亲，这事我已经决定了，现在也不知落下了多少功课，休息了这么多天，也足够了，况且身子也没什么大碍，儿子我现在已经九岁了，也不是两三岁了，我不怕辛苦，为了以后的日子，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坚持下来，我一定持之以恒地去做。”叶永琛坚定地说道。

　　黄氏怔怔地看着如此懂事又勤奋的儿子，瞬间泪流满面，也顾不得什么规律脸面了，一时把儿子搂在怀里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