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纨绔之子》费莫氏

15、过年

　　从上房出来后，沈氏转头去了西跨院。

　　“我家嫂子说了，那钱扬还没定过亲呢，我也把元娘仔细的说给她听了，虽说钱家这一时半会的考虑中，像他们那家那么谨慎的人，肯定还会自己寻人再打听打听的，再说了，咱们叶家也不比他们家差什么，而且元娘秀外慧中，为人落落大方，你就放心吧。知道你在等着，我听到消息后也不多待了，就赶着回来了。”黄氏笑道。

　　说得沈氏不禁一笑，道：“这真真是该怎么谢你才好，虽说自家人不见外，但也没有人帮了忙不去答谢的，那我倒成了什么人了，还不如市井里的破皮无赖了。”

　　黄氏噗的一笑，指着她道：“好好的大家闺秀，怎么满嘴都是狗腿子话，你要是过意不去，那成，叫元娘给我绣个荷包吧，怎么着。”

　　只见沈氏眉眼一挑，督了一眼道：“就这么一点小事，有现成的人情不用，你倒是简单了事。不过，虽说你开口了，我可不能装傻，放心吧，我心中有数的。”

　　黄氏阿了阿，只罢。

　　待她走后，黄氏又吩咐人去把七郎叫过来用膳。

　　此时的叶永琛正看着他那位荀表哥送的游记杂记之类的书籍呢，因黄家大部分的买卖是开书肆的，别的不多就书多。这次回来不光荀表哥送了好几本他自己的珍藏本，连大舅舅都送了好几大箱的书籍，还外加了笔墨纸砚，看那数量，得用四五年才用完。略翻了翻书，有官刻、私刻、坊刻等，还有一些是卷抄本，大概是那些囊中羞涩的读书人所抄写的，字迹看着也挺工整。和荀表哥聊了这么久，也知道书肆也提供抄书等买卖，卷抄两本，私下可留一本，因书籍不同，价钱也不同，多则二三两，少则一二百文钱。

　　一向爽快的荀表哥没想到喜欢看杂书类的，从他送的珍藏本可看出来，纸张都泛黄了，但存放的很好。叶永琛自己想着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他，惟有上次还存留着怀表几只，出门时全都带上，见了面人手一只，除了荀表哥，还有两位七岁和四岁的表弟表妹呢。看他们爱不释手的，便知很喜欢了，初时，舅舅舅母都嗔道太破费了，不肯收，黄氏解释了一番，这才罢。还道下次可不能如此了，临走前，他们各有东西相送，除了荀表哥送的是杂书外，二表弟送的是他亲自画的画，上面是一只狗，还给它穿上衣裳。三表弟和表妹送了他们最爱的糕点。

　　至于父亲的表现，鉴因身边时时刻刻有常随跟着，便觉得不得劲，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自顾自个了，还好舅舅舅母深知他的品性，也不觉得怠慢了自己。

　　因这次送的书，本来就不够放的书格，更加放不上去了，只叫如意先放在一边去，少不得要做一个大的才行。恰巧丫鬟来传话，便换了身衣裳过去。

　　黄氏笑道：“看你一脸喜意的，可是还想着荀哥他们？”叶永琛点了点头，回道：“是，也不知下次多久才能去看他们，可有意思了。还有，这次收了几箱子的书籍，屋子里的书格不够放了，恐怕还得再做一个。”

　　“那倒简单，不过吩咐几句下去，想来七八日就得了，放宽心吧。”母亲笑道。

　　饭后便回屋子里继续看书了。

　　进了腊月，学里也开始放假了，府里的下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的。各处田庄的出产和孝敬也一车车的往府里送，还有其他铺子的收益和外头与他人合伙入股的买卖，大夫人沈氏忙带着管事媳妇子一一清点造册、盘库入库的，一垒垒的账本与礼单堆的高高的。老太爷领着大老爷他们几个和其他账房掌柜管事等忙活到腊八这一日才忙完，过了腊八就是年，吃过了腊八粥，也算是过节了。这还不是算完呢，还得与各家故交的年礼一一打点好，一家家的往外送去，比自家等级高的官家也不能忽视，不管大官或是小官都得要送礼，大官不必说了，维持着香火情是顶顶最重要的，小官也不能小瞧，例如管着码头的渡口的，与自家的利益有大大的关系的更加要打好关系。这送礼也是有学问的，比如人家位高权重的，表面上不能直接送银子了事，显得收受贿赂一般，那是要结仇了，要多送些贵重的不打眼的什么古董字画布匹首饰类的。至于那些小官之家多送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当然，银子当然少不了的。

　　大夫人沈氏这个年底忙得脚跟打后脑勺的。不仅忙着各家年礼的事，府中里里外外也要张灯结彩地布置起来，各处的烛台花灯灯笼等。各房各院的裁制新衣的份例也使针线房的人日夜不停的赶着，待好了，各个院子里的年例也紧着分发下去，连着下人们的夹衣棉衣也焕然一新了。还要预备着老夫人与其他弟妹过年赏人的金银锞子，铸成五钱、七钱等大小、花生龙眼笔锭如意等样式。还有忙活着大郎与元娘的亲事，一时间两个都走着六礼呢，忙的不可开交。

　　之前与陈家透了透气，也不用多久，那边早已有回复了，道是可行。陈家现在是长房陈赉当家，一向左右圆滑的他，细细思量过后，便立即使人去叶家答复，沈氏收到消息，前儿就遣了人过去提亲（纳彩），现在到了问名了，大概开年后四五月份就可以娶亲了。而元娘，钱家之前也将叶家事无大小都打听好了，也着了人前来相看，因此也定好了，因大郎是兄长，长幼有序，大郎办完了才轮到她。左右与钱家一具事宜也谈好了，年后三月份及笄，九月中旬也选好了黄道吉日。

　　一天天忙活着 ，到了二十九这一日，老太爷吩咐下人大开祠堂，上下扫洒一番，备上供器，奉上供品，开始祭拜先祖了。叶永琛今日换了一身湖水蓝的罗汉袍子，领口和袖子都是云狐皮的，又穿着珠灰色临竹覆雪倭缎雪褂子、羊皮靴子。去了正房拜见四老爷黄氏，看着黄氏今日的穿戴倒是异常富贵，葱绿盘金彩绣皮裙，大红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羓丝鹤氅，头上戴着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并几个烧蓝镶金花钿、耳朵的红宝石、颈上的赤金盘螭璎珞圈、手上的金玉镯子戒指什么的，连两位年岁较小的庶妹都绾着总角戴着珠花，使劲的往富贵里打扮。说了几句闲话，打发了几位姨娘回去，叶永琛几个便随着四老爷黄氏往上房凑去，上前请了安，见了礼，等众人齐全了，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又赶着去建在东边上的祠堂走去。

　　由于人数众多，不光是府上的，外头还有几房旁支呢，一房又是十几口人的，偌大的里间都不够跪，按着身份排行，他们便排到外头去，只能跪在外面了，虽说外面没有炭盆子，但也有蒲团垫子给他们用用，里外都是男女各两排，跪在里面的倒是还好点，起码周围有着炭盆子烘着，底下又有蒲团垫子给你垫着。外面的，虽说也有东西垫着，但大冷的天，虽说没有雨，也有寒风吹彻着，刮着脸生疼生疼的。

　　主祭是老太爷，次祭是大老爷，献爵是二老爷，大郎二郎献帛，因他们是长房的长子次子，而捧香是五郎，因他是四房的长子。三郎四郎放拜垫，因他们是二房三房的长子。

　　接下来要上供品了，这是属于老夫人她们的事了，只留了四老爷在里面，一道菜进来，先传给有五岁的九郎（能托住）、八郎，依次往上传，到了老太爷，传给了四老爷，四老爷又传给了四夫人，正式到了女眷手里了，又传到了三夫人、二夫人手上，二夫人递给了老夫人，老夫人和大夫人一起摆放供品，饭菜果子酒品都是一样供上来，整个过程不许喧哗，保持安静。

　　这一套祭祀礼仪下来也得要一个时辰，完了还要去上房给老太爷老夫人磕头，最先跪拜的是大老爷这一辈的男眷，往后是女眷，再后是孙儿孙女辈的，最后便是各家姨娘了，嗑完后还得赏赐装着金银锞子的荷包。

　　到了除夕这日，府里一片喜庆的样子，因这大喜的日子，府里上上下下又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银，喜的下人们来来回回的各司其职地忙活。到了晚上，天已擦黑了，府里灯火通明的，在吃年夜饭之前，还得吃些寓意吉祥的糕点，例如如意糕，吉祥果等。后大夫人还去佛堂上香祈福完才开始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