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肖懒

12、第十二章

　　她下了飞机后，先站着原地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朝拿着行李的张日山伸胳膊撒娇。“抱抱。”

　　瞧着她期待的眼神，张日山头回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将她捞入怀中，向机场外走去。接他们的，是辆老爷车，显旧充满了年代感。

　　“张日山，咱们要先去哪儿？”梁湾好奇的望着他。

　　接受到她好奇的小眼神，张日山笑着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见家长。”

　　梁湾是头一回来长沙，挽着张日山的胳膊乖巧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车开的很稳，却让她有了些困意。

　　“睡吧，到了我喊你。”身上多了一件外套，梁湾缩了缩闭上了眼，手中还抱着他的胳膊作了枕头。

　　天已至黄昏，才到了地方。梁湾和张日山下了车，这是条老街。入眼，是一座有些泛旧的二层小洋房，铁门却是崭新的。

　　张日山掏出一把钥匙来，开了铁门又锁上，带着梁湾进了屋子。

　　屋子里很干净，家具却都是老旧的款式，身在这房子里，好似穿越了般。张日山脱了外套挂在挂衣架上，扯了扯领口让它松了些，随后点了盏油灯递给梁湾。“走吧。”

　　说罢，张日山上了楼去，梁湾紧随在后。张日山推开了一扇门，里面只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供奉台，台上由左到右一排牌位。

　　梁湾的手攥着张日山的衣角，有些害怕的借着油灯微弱的光线看向那一排牌位，畏畏缩缩的。张日山倒是坦然，瞧着梁湾害怕的小模样，轻笑出声，伸手在墙上摸了开关开了灯。霎时间屋子里一片明亮，张日山将油灯搁置在桌子上，上前取了三炷香从油灯里点了虔诚祭拜，随后将香插入香炉里。

　　“梁湾，替我给佛爷和夫人再点上三炷香。”

　　亮了灯就没有那么可怕了，梁湾上前拿了三炷香随着他方才般在油灯里点了，认真的拜了三下，上香。

　　“给你介绍，这是佛爷和夫人。”张日山看向最中间的牌位，上面写着张启山和尹新月。

　　看着张日山这么认真的给介绍，梁湾竟也似入了戏，跟着打起了招呼。“佛爷、夫人好。”

　　“这是二爷和他的夫人，丫头。”

　　“二爷、夫人好。”

　　“这是八爷。”

　　“八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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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楼，梁湾突然站在了楼梯口，看着张日山下楼时的背影，一时之间觉着有些不真实。她方才真切的看到了牌位上刻着的生年与死年，与她，隔了一个世纪。

　　“张日山……”梁湾开口喊了声他的名字，随后快速的跑下去撞进他的怀中。他是真实的，不是假的。梁湾的心里一阵难受，她好怕他是假的。

　　“怎么了？”张日山抱着她，安抚着。

　　不知是不是心底的不安还是想寻求真实，梁湾这一夜格外的主动。老房里的床并不牢固，吱吱呀呀不绝于耳，他心疼她的主动，她却不容他拒绝。

　　这一夜，两个人都未入睡，张日山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耳边的碎发挽至耳后。

　　“为什么佛爷叫佛爷？”梁湾好奇，明明她看到上面刻着张启山，可所有人提及时都会喊一声佛爷。

　　“因为佛爷的门前有一座大佛。”

　　“佛爷的背上也有纹身么？”

　　“嗯，与我一样是穷奇。八爷说，穷奇是凶兽。”

　　“八爷是做什么的？”

　　“原以为八爷就够聒噪的，”张日山忽然打趣的瞧着她，“那时佛爷唤八爷，臭算命的。”

　　“那二爷呢？”

　　“二爷是角儿，当时红极一时的角儿。”

　　“那你呢？”梁湾忽然认真的对上他的眼睛，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

　　来而不往非礼也，梁湾自然收到了更加热烈的回礼，张日山在她的后肩轻轻咬了口，从后抱紧她。“我那时是佛爷身边的副官，人们都唤我张副官。”

　　“佛爷，二爷都娶了妻，你为何当时不娶？”

　　“当时心无杂念，现在有了。”

　　“你这人情话就像不要钱的一样往出蹦，若说原先你没有喜欢的人，我都不信。”梁湾忽然恶狠狠的抓着他的胳膊放嘴前用力的咬了一口。

　　突如其来的吃醋让张日山忍俊不禁，少顷才开口解释，“耳濡目染罢了，那时常瞧着二爷与丫头，佛爷与夫人。”

　　“佛爷很喜欢夫人？”

　　“喜欢。”

　　“夫人也喜欢佛爷？”

　　“愿一命换一命。”

　　“真羡慕啊，你要是像佛爷喜欢夫人的一半喜欢我，我可能每天都会笑醒。”

　　“不知足的小祖宗。”伸手刮了下她的鼻梁，随后又吻了吻她的唇角。“睡吧，再不睡天该亮了。”

　　“嗯。”梁湾蹭了蹭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入了眠。

　　他瞧着她手腕上的二响环，瞧着她的睡颜，忽然萌生一种就让时间在此停止的想法，他愿沉溺其中，愿情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