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bian And Gay》上山

16、第十四章

　　话说牧茶这边是黑灯瞎火的停电，那边夏倾其实也没怎么舒服，过的挺糟的，一天
　　午间的时候从摄影棚离开，她其实是准备回家拿些东西去酒店的，反正已经决定了和牧茶同居，她就没再想和屋子里那个男人怎么着，于是想着乘他这个时候不在，先从家里拿些自己的东西，过几日再和她一起去看看房子，先租一间下来再说，等到两人决定了真正要在哪里定居下来再来买房子
　　于是打了个电话回酒店告诉前台小姐待会儿如果牧茶回了就和她说自己有点事儿，晚上回

　　可是哪知道——

　　踏着小步子，她走上为了结婚而特地备置的一栋小型二楼洋房，房子前面还有个小花园
　　夏倾知道这是那个男人特地为自己准备的，因为这样的屋子是她还蠢的那些个年头里说过结婚后要和自己爱人一起住的样子
　　不经意的勾起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夏倾心底冷意一片
　　她今年二十七岁，早个五六年她有这心思那是没办法，年轻嘛，蠢是自然的，他男人还当她是从前？笑话！
　　莫说现在她已经不想，就算是想，她现在也只想和牧在一起

　　走上门前的小阶梯，夏倾站在门前掏着钥匙，在自己包里掏了半天，她这才在包的底层捞出个被她随意乱丢进去的钥匙
　　前些时牧茶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她就没怎么回过这里，钥匙老是被她乱丢的忘记放在什么地方于是便自然的有了住酒店的理由，话说回来，那段时间她到真的是住酒店比住这里久，钥匙自然就不经常用了
　　不过，这钥匙的模样其实蛮特别的，上端的模样像是叫人特别定做的，是个小人带着翅膀——她懒得想为什么

　　自从她回来以后，那人做的些事情似乎每一件都是在提醒她从前
　　他为她摆弄过一桌子他以为的她喜欢吃的饭菜，可是她现在喜欢的是美国快餐（虽然是垃圾）——因为牧不会弄那些难搞的东西，从前两人窝在一起画设计稿或者组织T台秀什么的时候，那女人就只会买些容易的东西喂她……不过其实牧还真为她下过厨，不过下场很惨罢了……
　　想到这里，夏倾忍不住的笑了下，那女人是真的没有一丁点儿的做菜天分呐…自己做的东西都比她强！

　　钥匙在锁孔里扭动，她站在门前等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把这门打开，夏倾以为屋子里是没有人的
　　却没有想到还没等自己的钥匙把门打开，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扭开了

　　那个她应该称作是丈夫的人站在门口，纯白色的衬衣皱巴巴的裹在身上，面孔有些黑甚至些凌乱
　　夏倾不太记得这个男人有过多少这样的表情，她记忆里的这个男人，即便是当初搞出那件事情的时候也都是副温和得没什脾气的样子，像是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任何一件事情能够惊吓到他
　　莫说是现在这样的狼狈

　　他们两的婚礼在距离现在的三个月之前，她离开牧的三个月之后
　　她记得她站在礼堂里听着那个所谓的牧师说出所有那些曾经以为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话语时满心的嘲弄和眼睛里如何也压不下去更是完全不想掩饰的嘲笑，也看到这个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居然露出的郑重的表情
　　她更记得两人婚后的第一天她就在他办公室里给过他一个大大的巴掌，不过这男人却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夏夏……”
　　给她开门的人略微干裂的唇一张一合的，夏倾听着，却不明白他想要表示什么

　　“我回来拿东西的，牧在酒店等我，”
　　说着便直接往屋里走，不过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

　　唐齐歌看她打开一旁的鞋柜，从里边取出蓝色的鞋套套在自己脚下那双深棕色光滑发亮的高跟皮鞋下，然后又蹬蹬蹬的走了进去
　　有些发愣
　　站在门口的位置
　　苦笑

　　其实这次她从美国回来以后，他已经苦笑过不知道多少次
　　他记忆里的那个女生，从来不穿高跟鞋，从来进屋里绝对是直通通的大踏步走进来，他记得两人在学校旁边的小屋同居的那几年他没少为她这毛病恼她，却不知道有一天等到他看到她终于学会了进屋前先套上鞋套……会这么痛苦……

　　他一直不敢去找她
　　当年的事情他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够补偿，不是补偿她，是补偿另一个女孩子，因为他对那女孩子有愧，也只有愧
　　而对她，他却是完完全全的，无法摆脱的害怕
　　他害怕他再也没有能够站在她身边的权利，害怕她对他转过脸去，害怕他在她眼里再也看不到从前那种感情
　　即便是现在——两人已经是夫妻的现在
　　也特别是现在——她眼睛里有了别人的现在

　　那天在她办公室，他是第一次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女人
　　第一印象是那女人居然比自己还高，第二眼，却让他痛彻心扉
　　夏夏，是真的爱那人，即便那人是个女的
　　她对那人的热情和满眼看得出的爱恋让他涩得恨不得在那一刻就那样冲上去……
　　只是他什么也不能做
　　他没资格

　　如果不是双方家长的强迫，她可能根本不会再看上自己一眼

　　苦涩的站在门边，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要如何阻止她离开，去到她情人的身边

　　两人已经结婚三个多月了，可是这三个月里他其实是没有几天真正见到她的，除了刚结婚的那两天她会在酒宴上出现和自己一同回来，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周她能够回来一次就算是好的了
　　对自己，她也是冷淡的像是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可是他不能怪她

　　胸口抽搐，隐隐的疼
　　唐齐歌下意思的抚上胸口
　　其实这些年里他经常这样疼的，只要一想起她……

　　这三个月，虽然明知道她不会回来，可是他还是把所有的工作都带了回来，他以为即便是一两天，只要能见到她，也许自己可以做些什么讨好她的，他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即便是她能看看他，不要老把自己当作空气就好了，反正……他们之间有了婚姻，其余的可以慢慢来……

　　夏倾走进内室，不过却没有花多长时间就整理了好自己所有的东西，不是因为她速度快，而是因为从美国回来以后她的所有东西虽然都被搬进了这栋房子，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打开过箱子整理出来
　　她根本不以为自己会在这里逗留多久
　　她也从来，至少是她二十二岁之后，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速度很快的从里间拖着行李箱走出来，她看到那人还愣愣的站在门口，面色有些苍白
　　她看到他的眼在自己手边的箱子上瞟过，面色又白了几分
　　但是却觉得，他那样的模样，摇摇欲坠的模样，陌生的就像是个陌生人

　　走到门口，她看了他一眼
　　“你我心里都清楚这段婚姻的价值，虽然不能反抗既定的命运，至少我可以选择活得开心点，我们二十二岁之前的所有，譬如昨日死，我现在爱着的人是牧，以后也会是，你其实不需要觉得愧疚，如果不是你，也许我找不到一个像牧那样的人去爱，我现在很幸福”
　　既然是陌生人了，那么，祝福陌生人幸福，是礼貌不是？
　　夏倾看着那人苍白的脸色忍不住的把前面的话说了出来，又继续着
　　“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出席的场合或者聚会，我会给你一个合适的妻子，别的，我希望你不要干涉我，我自然也不会干涉你……祝你早日找到那个能够白首的人，那个时候，也许我们都能够摆脱这个枷锁，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