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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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将今天的比赛刻录到光盘里，绘里香为了防止自己明天上学的时候忘记带，特意将它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以便提醒自己记得带去。
流川家今天又没有人，物部妈妈让绘里香去隔壁叫流川枫来家里吃饭。
绘里香穿好鞋子熟门熟路地跑到隔壁，把回到家刚刚洗完澡的流川枫带过来，流川枫擦着还没干的头发点点头就要直接出门，绘里香一边把流川枫拉住一边拿起被男生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毛巾，扯着男生衣服让他坐下，“最近不是在比赛么，如果不擦干净头发就出门，万一感冒了影响发挥，不就太可惜了么。”
照顾过同为运动员哥哥拓真的绘里香对这些运动少年们真正关心的东西摸得很透，本来还显麻烦的流川枫乖乖坐在椅子上，绘里香动作干脆利落地帮流川枫擦了擦头发，“流川阿姨如果看到也会说你的。”
“好啰嗦。”流川枫脸变成包子后叹了口气。
“真是不识好人心。”绘里香手下动作故意加重的用毛巾猛地揉了几下，流川枫对于发型什么没有执着，任由女生蹂躏。
“好了，走吧。”两人并排走出家里，绘里香回到玄关还没拖鞋，就听到夕纪过来说道，“小香，家里没有醋和糖了，松田阿姨今天有事没来，你帮妈妈去买点吧。”
“嗯，好的。”绘里香转身要走，见流川枫也要跟着自己出来，女生连忙制止住，“你头发还没干透我自己去就好，很近的。”
“小枫，你在客厅坐着等会儿，你叔叔前两天刚刚买了几个篮球类纪录片，就在老地方，你先看，阿姨做饭。”因为两个家庭都太熟了，夕纪也没跟流川枫客气，将对方留在客厅自己在厨房做饭。
流川枫虽然还没有对人说，但心里隐约有些自己的计划，听夕纪一说也很有兴趣，影盘放进去的时候流川枫只觉得，这个开场画面挺眼熟的……
“啪！”
绘里香提着纸袋进来的时候看着流川枫难得动作慌乱地将一个东西收起来放在桌子上，女生虽然有些好奇，但听到外面动静的妈妈说道，“小香，你回来了么？帮我切一下菜。”
“好的，妈妈。我这就来。”绘里香闻言连忙跑进去。
物部家吃饭的氛围十分随和，跟着爷爷奶奶吃饭的时候，家里会把‘食不言’贯彻的很标准，但一旦变成一家四口吃饭，修介爸爸就没有爷爷那么严格，今天流川枫也在，修介想起之前流川直人跟他说过的一件事，“小枫最近是在忙篮球联赛么？”
“嗯。”流川枫虽然性子沉默寡言，但面对长辈绝对是很有礼貌，“刚刚打完一轮。”
“挺好的，男孩子嘛，就要有自己的爱好和运动，”修介爸爸对于之前拓真打网球的事情也是非常支持，哪怕在高三那个时候看上去可能要耽误学习的时间段里，他都没有反对什么，而是帮着儿子找练习的老师和一些国外对战影像。
吃完饭，绘里香帮着妈妈收拾碗筷，修介拍了拍流川枫的肩膀示意一起去书房坐一会儿，流川枫默默地跟在修介身后走进书房。
“小枫一转眼也这么大了。”修介让流川枫坐在自己对面，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已经快比自己高出一块的流川枫不禁感叹道，“前几天，我听直人跟我聊起，小枫你，是不是有想要去美国的打算？”
*
父母都是最了解孩子的存在。
哪怕流川枫平日里说话不多，看上去跟爸爸交流也很少，可是直人却比陪流川枫时间更久的老婆更快察觉到儿子的想法。
流川直人和流川枫都是在家庭里很少说话的性格，两个人的这种性格也注定难以在这种问题上直接就聊这个话题，但修介的性格不同。
他更偏向于家庭型，跟女儿、儿子都有着极好的交流方式，而且上了大学的儿子在某些方面跟流川枫比较像，因此直人虽然没有直接说，但修介能够领悟到好友的意思，作为一个看着流川枫长大的类似亲人的叔叔，他也希望能够得到流川枫认真的回答。
男生愣了一下，点点头。
两个男人之间的交流虽然不长，但在修介话语的引导下，把流川枫的想法摸得更为透彻了些，“你爸爸其实支持你的想法，但是，小枫。”
流川枫认真听着男人的话。
“去美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你人生规划的转折点，叔叔我在篮球方面认识的人不多，但是，我希望小枫你能够跟你信任的长辈好好探讨一下这个问题，获得对方的肯定。”修介站起身，拍了拍流川枫的肩膀，当年初见时只有五岁的男孩此时肩膀已经带着青年人的宽厚了，也已经可以能够撑起自己的未来，“有时间跟直人好好聊一聊吧，虽然他不说，但是也很担心你。”
“要走了么？”绘里香在客厅看到从楼上下来的流川枫问道。
“嗯。”男生点点头，玄关处换好鞋子后没有离开，迟疑了会儿，“你有空吗？能出去走走么？”
绘里香被流川枫这个这个正常的询问句和祈使句惊了一跳，点头，“有空，你等等，我换个外套。”
神奈川这个夏天的气温已经升了上来，两个人没有回家，漫无目的地朝着前边走去，路灯有些昏暗，绘里香习惯了沉默的相处，渐渐落后在流川枫身后，踩着男生的影子找到了自己的乐趣，“最近晚上天都有些热了，好像去海边看看啊。”
女生自言自语道，“除了那次偶然去了一趟，后来都没有机会。”
“跟你说哦，前两个月前，篮球队还组织了一次去海边的集合，可惜我当时在音乐社有事，没去成，好可惜。”
“对了，说起篮球队，今年大家的热情都很高呢，说不定比起去年的两轮游，今年还能在最后碰上你们学校哦。”
“我们学校文学社团都挺好的，运动社团因为校领导不重视都不怎么出彩，不过，大家开心就好，我们是没有你们学校那么有信心夺取前几名，只要每次有一点进步就好了。”
“还有和美，她现在每天都偷偷找时间去看我们训练，实际上我怀疑她在观察大川前辈……”
“大川前辈是很帅……但是……”前边的男生突然停住脚步，绘里香猝不及防地撞到对方的后背，高挺秀气的鼻子好像被一块板砖拍了一下，女生软软地抱怨道，“流川枫你肌肉好硬，撞的好疼……”
流川枫转过身来，像是要看清绘里香一样，低头直直地望向在委屈的女生，绘里香有些不自在地往后一退，身体就碰到铁质的网栏，原来，两个人又一次无意识地逛到以前每天都会一起晨练的篮球场。
“怎……怎么了？”女生有些发怯地抬头看向流川枫，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的心又突然不受主人控制的狂跳起来。
流川枫看着绘里香的眼神从平静慢慢带上几分困惑，不知不觉地往前跨近了一步，已经超过绘里香心理预期的安全距离，女生连忙伸手抵在流川枫身前，“有事……就说嘛，不要吓我。”
“你……”流川枫嘴唇动了一下，像是要说什么，绘里香好奇地问道，“什么？”
“没事。”流川枫站直身子，双手习惯性地插进裤兜里，“等比赛结束，可以去趟海边。”
“真的？”绘里香惊喜地双手合十，方才狂跳的心因为流川枫的退后又重新平静下来，“今天，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啊！是不是爸爸跟你说了什么。”女生好奇的追问。
“走了，”男生抬脚就要转身回去，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哎呀，还是你在学校里被老师批评了？”女生小跑几步追上流川枫，并肩往前走着，“不过你平时就是睡觉不理老师的，他们也该习惯了，不过流川枫，你的成绩真的让人很头疼哎。”
“白痴，你眼角有眼屎。”男生冷漠地吐槽道。
“怎么可能！肯定是被我说中了，哼。”
*
晚上回去的时候接到和美的电话，嘱咐绘里香记得把录像里面两个人的聊天消音，绘里香立刻想起这件事，连忙跑到客厅找自己的光盘，却发现不在原来的地方，反而夹在一堆影碟中。
‘忘了跟妈妈说，不要帮我收拾起这个来，差点找不到了。’
绘里香松了口气，打开电脑一阵捣鼓才弄好。
虽然篮球队的大家已经努力训练了，还是在最后面对富丘中学时候被淘汰，绘里香望着对面球队流川枫坐在椅子上喝水的侧脸，抱着计分板愣愣地发呆。
流川枫篮球包旁边挂着的有些磨损的御守因为流川枫拿起包的动作晃了晃。
“走了，小香。”篮球队队长吉野强忍住悲伤，用掌心碰了一下绘里香的头顶，“输了就是输了。”
“嗯……吉野队长。”
流川枫喝水的动作一顿，眼角瞥向对手的另一边休息室，什么都没有说又重新看向篮球场中央。
*
富丘中学如许多人的预期一般，成功获得了县赛冠军，而流川枫则摘下了‘MVP’的头衔。
夏末神奈川的海一如既往的湛蓝，绘里香站在曾前来过的堤坝上，望着好像丝毫没有改变的风景，“真神奇呢，每次来海边，都感觉时间一点都没有变。”
绘里香手指拂过被海风吹到脸前的发丝，“我要决定等今年寒假前辞了篮球队经理的职务。”
她觉得自己莫名有些矫情，不忍心看到努力了一个夏季的少年少女们失败的脸庞，等找个一年级的学妹交接好工作后，她就要辞掉篮球队工作，专心待在音乐社。
“嗯。”流川枫有时候是个很好的听众，绘里香也不需要对方给自己反馈，“明年这个时候你就能在高中全国联赛的赛场上了吧。”
“……”流川枫沉默了一下，想起爸爸那天跟他的交流，“嗯，全国大赛。”
“反正，我觉得，流川枫不管是高中在哪个学校，都能有一种一定会进全国大赛的气势呢。”绘里香手里拿着矿泉水瓶，下巴靠在瓶口，眼睛望着前边的大海，好像是要找到海面的尽头。
流川枫单手撑地也坐在堤坝上，“嗯。”
海面风平浪静，偶尔有多浪花翻起来，绘里香闭上眼仿佛还听到了海鸥翅膀飞翔在海上的声音。
“哎呀，你这个小子很厉害啊！”身边不远处，一个上去已经退休的大爷笑着夸奖道。
“哈哈哈哈，运气运气。”梳着一头竖发的男生笑的十分随和，听到夸奖后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放在脑后抓了抓头发。
绘里香很少见看上去只是中学生的人独自来海边钓鱼，不由得好奇的转过头去观察着。
她找的地方人很少，身边除了自己和流川枫，就只有那个看上去是高中生的少年和老者。
两人就只说了几句，又都安静下来，望着自己的钓竿不说话。
“流川枫，你有想好以后去哪所高中么？”绘里香怕影响那两人的钓鱼，身体侧倾压低声音凑在男生耳边说道。
流川枫耳垂悄悄红了起来，“湘北吧。”
“湘北？”绘里香一顿，“为什么？”
如果她没记错，好像她妈妈就是在湘北当国文老师，啊，祈祷妈妈一定不要教到流川枫，不然一定会被气到的！而且流川枫看上去也不是一个很执着于读哪个学校这种事，虽然绘里香问，但本来没指望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
“因为近。”男生的语调纹丝不动。
果然。
绘里香忍不住笑了出来，流川枫像是没听到女生的偷笑，“你呢？”
“我？我没有主意啊……”女生回答道，“在哪里都可以，不过反正我还有一年才用考虑这种问题。”
“嗯。”
“哇，少年，你这个速度很可以啊！”那边又突然响起话来，“这么快就又有收获了。”
绘里香见被夸奖的男生丝毫没有骄傲的神态，“少年，你是高中生么？想你这么大的喜欢来钓鱼的，爷爷我可少碰到了。”
“嗯。”男生礼貌地回答道，脸上带着笑容，“平时偶尔会钓鱼。”
“这可是个好爱好呢！”老爷爷像是有了什么兴趣，继续交谈道，男生声音不急不缓地回答，谈吐间极为分寸。
‘看上去挺温柔的人。’
绘里香不由得想到，不料不远处一个男生一边喊着“仙道”一边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来到仙道面前吐槽道，“仙道你果然在这里，田冈教练找你找不到正发火呢！”
“今天有集训么？”男生困惑的用手指碰了下脸颊，“几点？”
“昨天下午临时说的，哎呀，仙道，快走啦。”说罢，来人帮着仙道提起鱼竿，拉着往回跑。
被催的本人倒是不急不慢的样子，被拉着跑经过绘里香和流川枫身边的时候，还冲着两人笑了一下以示打招呼，流川枫自然没反应，绘里香回了一个笑容，见两人跑远，“真是个奇怪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