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多骄傲》慕拉

30、#30

　　30

　　陈怡宝心里一个哆嗦：呀，露馅啦！

　　“啊……那个……”

　　陈怡宝想打哈哈瞒过去，但段江霖却倾身凑近了她，视线紧盯，似乎不由得她逃跑。
　　陈怡宝被他这么近距离地盯着看，不由得咽咽口水，紧张得耳朵都红了起来。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我妈？”
　　“我……”

　　陈怡宝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当年被段江霖拒绝的事，还是很羞于启齿的。
　　段江霖仔细地看着陈怡宝的脸，她的刘海有点湿，眼睛明亮有神，脸上这紧张的小表情，突然就叫他想起了一个人。

　　十六岁的夏天，在烈日下跟他告白的那个小女孩。
　　她们的眼睛很像，紧张的模样很像，似乎是越看越像了。

　　段江霖自己都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
　　应该不会吧，不会陈怡宝就是——
　　没这么巧吧？

　　陈怡宝躲开段江霖的目光，怂着身子说：“哎呀你别离我这么近，别这么看我，我承受不住……”
　　“那你说。”段江霖没动。
　　“说什么？”陈怡宝装傻。

　　“你真的不会演戏，你现在这模样，一看就是有事情瞒着我。说，什么事。”
　　“真没事。”
　　“陈怡宝，你确定不说？我半夜买药送过来，是喂了狗了么？”
　　“……好吧……”

　　陈怡宝缴械投降。
　　她犹犹豫豫地开口：“以前你和你妈妈……你们在我奶奶家前面住过……”

　　段江霖的眼眸霎时亮了一下，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内。
　　果然是她。
　　没想到这么久，他都没有认出她是谁来。
　　怪不得第一次见面，她就对着自己傻笑；怪不得在医院，她冷不丁来一句：“你喜不喜欢吃西瓜”。

　　段江霖故意说：“原来你就是那个每天在你奶奶家门口写作业的小屁孩啊。”

　　小屁孩？？？
　　陈怡宝不满道：“什么小屁孩呀，那时我都十三岁了，都要读初二了！”

　　“又干又瘦又矮，难道不是你？你还十三了？我看你怎么也就十岁不到的样子。”
　　“！！！哪有！！！”
　　“本来就是。”

　　陈怡宝被说得气鼓鼓的，虽然她很不想承认自己以前发育慢，但那好像……
　　就是事实。

　　段江霖又凑得近了点，两人鼻尖不到几厘米。
　　他问她：“你从哪知道的我喜欢吃西瓜？”
　　陈怡宝的脸瞬时红了起来，仿若熟透的红苹果，怕是要滴出血来。

　　“我……我……”
　　“那个送西瓜告白的小朋友，不就是你么。现在不想承认了？”
　　“我敢做敢当，怎么不承认。”

　　被段江霖一激，陈怡宝立刻就兜了底。话说完，她又觉得难为情死。
　　告白被拒本身就好丢脸了，陈年往事被翻出来，更丢脸。

　　段江霖似乎是在笑：“那你是承认了，大夏天的送西瓜，不累么。”
　　“偶然听到你妈妈说你爱吃西瓜，我才用我的压岁钱给你买的。哪知被你抓了个现行……”陈怡宝老老实实交代。

　　“我当时还奇怪，到底是谁天天把西瓜栓我自行车上。”
　　“那你吃了吗？”
　　“没吃，怕被下毒。”
　　“……”
　　“但是后来知道是你，就放心了。你怎么都不会毒我的，对吧？”

　　陈怡宝委屈又可怜：“……我可是花了好多压岁钱的，毒你干嘛呀……”
　　段江霖忍不住拍拍她的头，犹如当年一般，笑着说：“小朋友，长大了。”

　　长大了。

　　陈怡宝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问：“你真的觉得我已经长大了吗？”
　　段江霖的眼里露出一抹不明来：“这需要我觉得么，你自己成年了你不知道？”

　　“不是。”

　　陈怡宝咬紧嘴唇，心跳噗噗加快，她对段江霖说：“当时你说我还小，还是小朋友。但是我现在——我已经成年了——你也说我长大了——所以——”
　　所以——

　　剩下的陈怡宝说不出来了。
　　她太紧张了，紧张到都快呼吸停滞了。

　　帐篷里的空气仿佛也停止了流动，段江霖僵着身子，似乎已经听明白陈怡宝的意思。
　　就在他愣神不知该怎么回应时，陈怡宝突然往前凑了凑，接着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擦过他的嘴唇。
　　段江霖几乎都没反应过来，做了坏事的陈怡宝已经起身跑了，帐篷里的东西被碰倒，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保温杯里的水全都倒了出来，流到段江霖这，烫到了他的腿。
　　可却好像是烫到了他的心。

　　陈怡宝刚刚？？？
　　亲了他？？？
　　陈怡宝偷亲了他？？？

　　逃出帐篷的陈怡宝一时间不知该往哪儿躲，她懊恼地猛拍自己脑袋：怎么可以偷亲段江霖呢！！！！
　　段江霖肯定气死了！！！
　　陈怡宝的小脸皱在一块，后悔万分。

　　听到身后有响动，陈怡宝立即往边上躲了躲，不敢回头看。
　　段江霖从帐篷里出来，夜色笼罩住他的脸，几乎看不清表情。他往瑟缩着身子却不知躲哪儿去的陈怡宝那看了一眼，刚想迈开步子过去，就看到陈怡宝像一条鱼一样从自己身边溜过，迅速地溜回了帐篷里。
　　他根本没机会抓住她。

　　陈怡宝快速拉上帐篷拉链，躲在帐篷里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我发烧了烧坏脑子了！！！！！”
　　段江霖扯了扯嘴角，喊着陈怡宝的名字：“陈怡宝——”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睡了再见晚安！”
　　“……”

　　夜色之中，没人看到，平日不怎么爱笑的段江霖，此刻笑得满眼都是柔情。

　　天微微亮。
　　躲在帐篷里几乎一夜没睡的陈怡宝悔得肠子都青了，好不容易眯着了，就被同睡一个帐篷的乔晓芸叫醒。

　　“怡宝，要去看日出吗？他们都去看日出了。”

　　听到“日出”两字，陈怡宝一下子挺坐起来，勉强睁开眼睛，酸涩得难受。
　　她强打起精神：“他们都去了吗？”
　　乔晓芸一面收拾帐篷里的东西，一面点头：“嗯，你去么？去的话，我们一起去吧。”

　　“那……段江霖也去了吗？”
　　“阿奇的室友啊，他好像没去，还在帐篷里睡觉。听阿奇说，他昨晚一个人开车过来，特别累。”

　　段江霖不去啊，那太好了。
　　陈怡宝马上揉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对乔晓芸说：“走吧，我们去看。我就是为了日出来的。”
　　乔晓芸笑了笑，提醒她：“记得把外套穿上，外面有点冷。”

　　外套……
　　陈怡宝低头看向旁边放着的那件卫衣外套，这是昨夜段江霖给她的……
　　她顿时苦恼起来。

　　“晓芸，昨夜段江霖回阿奇那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啊？”
　　“啊？表情吗？就……很普通的表情啊……”
　　“他没有黑脸？没有很生气的样子么？”
　　“没有吧，看上去挺正常的。”

　　乔晓芸仔细回想，不过当时她也没仔细看，也不是特别清楚。

　　“他回阿奇那了，我也就回我们这睡觉了，没注意看。怎么了，你们又吵架啦？”

　　陈怡宝忙摆手：“没有没有，没吵架。”
　　她心虚地抓起段江霖的外套穿到身上，外套有点大，但是还算温暖，还带着点洗衣液的清香。
　　特别像昨夜她偷亲段江霖时，从鼻尖掠过的属于他身上的味道。

　　“走吧，我们出去吧。”乔晓芸说道。
　　陈怡宝点点头，把外套穿好，拉好拉链，跟着乔晓芸一起出了帐篷。

　　山顶的风凉，站在最高处向远处眺望，天边已经绯红一片，金灿灿的朝晖染红天际。
　　陈怡宝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如此壮丽的日出，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
　　她跟大家伙一块站着，不少人都拿出手机拍摄，她没带手机，只能用眼睛记录下这一刻。

　　渐渐的，天边越来越亮，太阳露了出来，大地瞬间被它的光辉笼罩。

　　大家都兴奋地欢呼出声来，陈怡宝也兴奋地抓住身后的人大喊：“晓芸晓芸快看！太阳出来了！”
　　她不经意回头，没想到身后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从乔晓芸变成了段江霖。
　　她猛地缩回自己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被石头绊倒，差点摔跤。

　　段江霖眼疾手快，伸手抓住陈怡宝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这边拉。两个人的上半身碰在一起，眼神也碰撞在了一起。

　　在他们身后拍照的吴豫奇把摄像头下移，咔嚓一声，将他们俩和日出定格在同一画面上。

　　陈怡宝见到段江霖，似乎是惊魂未定：“你……你……你不是在睡觉吗……”
　　段江霖低头，金色朝晖映在他的侧脸，让他看上去也那么金灿灿的。他说：“就许你们来看日出，不许我来？”

　　“不是……就是……”
　　“陈怡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我了，我能吃了你么。”
　　“我……我哪里怕你了……”
　　“你不怕我，你现在哆嗦什么？”

　　被戳穿的陈怡宝紧张地咽咽口水，扭动着被段江霖抓着的手腕，给自己找着借口：“你把我抓得太疼了，你放开我……”
　　段江霖微微笑了，但似乎没有打算放开陈怡宝的打算。

　　红透的天边，绚烂的阳光下，段江霖抓着陈怡宝的手腕，凑近她，低声说：“你昨晚，干嘛亲我。”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么么哒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