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多骄傲》慕拉

17、#17

　　17

　　小姑和美菱闲聊了几句，都有自己要忙的事，也就匆匆话别了。
　　美菱临走前，对陈怡宝笑吟吟地说：“怡宝，下次有时间，去阿姨家玩。”
　　陈怡宝礼貌地应着：“我会的，美菱阿姨。”

　　告别美菱，小姑在这家干货店买了几斤香菇，陈怡宝帮忙拎着袋子，两人一起走出干货店，去跟陈妈会合。
　　陈怡宝两只手大袋小袋地拎满了，重得手臂只能垂下来。小姑没发觉，自顾自感叹着：“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能再碰见你美菱阿姨。她怎么还能这么年轻呢，天生的美人坯子，怪不得那么多男人为了她抢破了头……”

　　“？？？”陈怡宝没听懂，问：“小姑，你说什么？”
　　小姑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忙拍拍自己的嘴，转头见陈怡宝满手袋子，就伸手去接：“没什么，你还小，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问。”
　　“小姑，我早就成年了……”陈怡宝不满地纠正，把几个轻一点的袋子分给小姑后，追问她刚才的话：“小姑你刚刚是不是说很多男人为美菱阿姨抢破了头？这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呗。让你别问就别问了。”
　　“小姑——”
　　“你这孩子，唉。”

　　小姑知道陈怡宝要是想知道什么，绝对能打破砂锅问到底，她一定会被烦死。她只好叹叹气，拣轻的说：“你美菱阿姨这么漂亮，年轻时追她的人一大把，她住在你奶奶家前面时，也有很多单身汉跟她示好的，她都没接受罢了。”
　　说到这，小姑不得不佩服起美菱来：“她一个柔弱的女人，不靠任何人独自把儿子抚养长大，真是不容易。”
　　说实话，所有的人包括小姑在内，都觉得以美菱的相貌，完全是可以找一个有钱人再婚的。

　　“小姑，你知不知道美菱阿姨的儿子……他的爸爸是谁？”

　　陈怡宝问得小心翼翼的，小姑藏不住话，一不小心就说出来：“她啊，是个可怜人。年轻时谈了个对象，没结婚先有了孩子，后来男的不知道去哪了，她就一个人带着孩子等他。”
　　“后来呢，等到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就前面这些事，还是我当姑娘的时候不小心听美菱跟你奶奶说的。你美菱阿姨跟你奶奶关系好，你奶奶应该更清楚些。”

　　陈怡宝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听完小姑说的，她心里更加闷。
　　原来段江霖的家庭是这样的，她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他啊。
　　或许，她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吧。

　　陈妈买好熟食过来，小姑小声交待陈怡宝：“刚才这些话你可谁都不能说，知道吗？”
　　陈怡宝点头。
　　小姑放心了，跟陈妈打招呼，继续逛菜场。

　　临近中午。
　　段江霖回家，走到家门口，正巧碰上买菜回来的妈妈美菱。

　　“妈。”段江霖叫了她一声，走上去帮她拎袋子：“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哪拎得动。”
　　美菱看着自己许久未见的儿子，笑着说：“你难得回来一次，我肯定得多做点你喜欢吃的菜。”

　　“不用这么麻烦的，我随便吃点没关系。”
　　“那怎么行呢。”

　　袋子都由段江霖拎着了，美菱的手也得空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说：“今天在家里住吗？前两天天气好，你房间的被褥我都洗过晒过一遍了。”
　　“不了。我最近比较忙，下午要回实验室。”段江霖找了个理由推辞，他不大喜欢待在这个家里。
　　美菱知道他在想什么，眼里有几分失落，不强求他。

　　门开了，听到声音从房间跑出来的江可儿眉开眼笑的：“阿姨，哥，你们回来啦。你们快看，我这条裙子好不好看！”
　　江可儿说着，在他们面前转了个圈，裙摆扬起。
　　美菱微微笑道：“又买新裙子了？”

　　江可儿摇头：“不是我买的，是天瑜姐姐送我的礼物。”

　　听到梁天瑜的名字，段江霖跟美菱对视了一眼。
　　接着，梁天瑜从楼上江可儿的房间下来了，她走下楼梯，跟美菱打招呼：“阿姨，好久不见。”

　　美菱冲她点点头，说：“好久不见，什么时候来的？”
　　梁天瑜回答：“刚来不久。”

　　“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午饭吧，我买了好多菜。”

　　江可儿亲热地挽住梁天瑜的手臂：“是啊，天瑜姐姐，你留下来吃饭吧。你和我哥也这么久没见了，一定有很多话说。”
　　梁天瑜的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看向一直站在门口的段江霖。

　　段江霖没什么表示，就顾自换了鞋，帮他妈把菜拎到厨房。放好菜后，他走出来，跟外面三人说了句：“我回房间睡觉，没事不要叫我。”
　　他的前半句是跟美菱说的，而后半句，是在提醒江可儿。

　　江可儿撇嘴：“哥，你现在睡什么觉啊，天瑜姐姐都在呢。”
　　段江霖没搭理，独自上楼梯，回了自己房间。
　　江可儿还想叫他，但梁天瑜拉住了她。梁天瑜没事地笑笑：“你哥肯定是太累了，我们不要打扰他，让他睡一会。”

　　“他总这样，还好有你这么个体贴他的女朋友。”

　　梁天瑜不作解释，只是浅笑着。

　　江可儿的话，被已经走去厨房的美菱听到。
　　美菱准备拧开水龙头洗菜的手稍稍停顿了下，回头看了一眼在外面的梁天瑜。

　　回了自己房间的段江霖并没有睡觉，他并不困。
　　他拿了本书，坐在床上一页页慢慢翻阅着，没多久，门被敲响了。

　　咚咚两声，段江霖转头，美菱端着杯牛奶开门进来。
　　她关上门，走到段江霖床边，说：“没睡啊？”
　　段江霖放下书，回答着：“睡不着。”

　　“我给你热了杯牛奶，喝一点再睡。”
　　“谢谢妈。”

　　美菱把牛奶放在段江霖的床头柜上，欲言又止。
　　段江霖看出她有话想说，就说：“妈，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有的话就直说吧。”
　　美菱温柔地笑笑：“也没什么，妈就是想问问你，你和这个叫天瑜的女孩子……你们在谈恋爱吗？”

　　“如果我们在谈恋爱，我现在还会一个人躺在这吗？”
　　“那你们是……”
　　“别听可儿胡说。我和梁天瑜什么都没有，只是朋友。”

　　听段江霖这么说，美菱倒是放下心来。

　　“江霖，妈知道你已经大了，你的事妈不该管得太多。你找女朋友，妈很支持也很高兴，但是梁天瑜不行。你和她都是心事很重的孩子，你们在一起不合适。”

　　段江霖重新把书拿起，翻过一页，漫不经心地说：“我本来就没想跟她怎么样。你别担心了。”
　　“但是如果你真喜欢她，那妈也不会强烈反对的，你喜欢就好。”美菱怕自己破坏孩子的感情，又多说了句。

　　“妈，我说了，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那……你有想过找女朋友吗？”
　　“……”

　　段江霖看向美菱，他有点奇怪，他妈今天的话怎么从“女朋友”三个字上过不去了。
　　美菱想起上午见到的人，略感慨地说：“时间过得太快了，早上要不是见到以前的邻居，我都想不起来你已经这么大了。”

　　“什么邻居。”段江霖随口问。

　　“你高中那会，我们住的那条雨花巷还记得吗？巷子里有家陈奶奶，以前妈总爱跟她学绣花的那个奶奶。”
　　“有点印象。”
　　“我早上在菜市场碰到她的小女儿了，那会儿她还是个姑娘还没嫁人呢。对了，还有陈奶奶的小孙女，她那时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很瘦小，今天看到，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提起这个小孩，段江霖看书的眼神突然多了点变化。
　　他好像有那么点印象，那个小孩，比同龄人看起来小了许多，又矮又小，一点都不像个初中生。
　　而且……
　　小朋友还跟他表白过。

　　现在想来，还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