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里的爱》珊珊来迟

5、新年

　　今天是2005年最后一天，过了今天晚上，就将迈入新的一年。
　　为了庆祝，格子的这些好友打算大家一起去酒吧聚聚。

　　格子一下班就拎起包和李老师一起往校门口走去，还没到六点，天已经全黑了。
　　今天气温很低，格子穿了一件高领橘色毛衣，下面是一条到膝盖的棕色褶裙，再配上双短靴，外面加一件黑色大衣，头发高高束起一个简单的马尾。

　　顾沐迟已经在校门口等他们，当然他和英语李老师在之前已经见过两三次面，算是认识了。
　　格子看到远处的顾沐迟，他今天一身休闲打扮，从远处看起来已经感觉他很帅气了。她和李老师小跑赶上前去。
　　“这么冷，你待在车里等嘛！我又不是不认识你的车。”格子边搓着双手边心疼的说。
　　“没事。”他伸手握着格子的双手，冰凉。
　　格子却感觉到了顾沐迟手心的温暖，笑了。
　　顾沐迟朝旁边的李树杰看去，投给他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李树杰也朝他微笑点头，连李树杰这个男人也打从心里觉得顾沐迟是一个又潇洒又体贴格子的好男友，不禁在心里唏嘘。
　　三人赶紧坐上车，车子朝酒吧方向开去。

　　酒吧今天很热闹，这就是年轻人庆祝跨年的方式了。
　　小敏带着他的男朋友周新明早已经到了，她热情的和格子拥抱，当然还有林伊。
　　“我们可是好久没见面了哦！”小敏抱怨到。
　　格子不好意思的笑。
　　“别说她了，人家正热恋期呢！值得理解的。”伊伊为她解围。
　　格子投去感激的眼神。

　　刘茂居然也来了，格子看到她身旁还坐着位秀气的女孩，刘茂揽着女孩的肩，格子朝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刘茂读懂了她的意思，有点不好意思。
　　格子心想小敏和刘茂今天不会杠上吧！她心里隐隐这么担心着。

　　林伊却没有把何默带来，不是她不愿意带，是何默答应了要陪他儿子。林伊不想扫了他们的兴，也不想让自己不开心，就选择了和好友一起过。
　　郁闷的还有蒋柏辰，他正和伊伊坐在一起郁闷的喝酒，格子和他打招呼，他也勉强扯出个苦笑。
　　高兴的格子可没看出来他的不开心，直接坐到伊伊身边，“伊伊，别不开心了，我们这些人在一起一样可以玩得很开心的。”
　　林伊喝了一大口啤酒，“恩，格子，我没事啦！呵呵。”
　　格子知道她心里很不舒服，“别这样嘛！今天应该高兴才对，我们去跳舞好了。”边说着边拉着伊伊进了舞池。
　　伊伊正好也想发泄一下自己的坏情绪，她跳得很尽兴。

　　周新明感觉这是见到顾沐迟难得的机会，于是走到正和李树杰聊天的顾沐迟旁边坐下，“顾总，您好。”手里还端着杯酒。
　　顾沐迟也礼貌性的微笑，“你好。”两人碰了一下杯。
　　李树杰很识趣，起身准备离开，“你们俩聊。”然后朝蒋柏辰走去。

　　“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失恋啦？”李树杰笑着说。
　　蒋柏辰看着他，苦笑到：“比失恋好象还痛苦。”他将杯子碰到李树杰的酒杯，“兄弟，干杯！”昂起头将杯中啤酒喝下，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就是心情好不起来，从知道格子和顾沐迟在一起开始。
　　李树杰也很爽快，将酒一饮而尽。然后笑了。
　　他们俩似乎聊得很来，说了很多，喝了很多酒。俩人都是因为同一个人而伤心，可是彼此都不知道。

　　格子跳得累了，便坐到顾沐迟的身边，靠着他的手臂，“好累哦！”格子拿起一杯果汁喝了一大口。
　　顾沐迟扭头微笑的看着她，轻轻榄过来的肩，让她靠得舒服些。

　　周新明便很识趣的走到小敏那去了。
　　“你怎么不去跳舞？”他问小敏。
　　“今天不想跳。”小敏靠着他。只有她心里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兴致不高。

　　林伊也终于累了，坐到了沙发上。

　　格子发觉最近很少和蒋柏迟讲话，于是端着果汁走了过去。
　　“你们俩聊得挺来的嘛！”格子笑。
　　蒋柏迟看着他心中的女神，终于笑了。
　　“似乎我们俩都是伤心的人，呵呵。”李树杰笑着走开了。
　　格子有些不懂李树杰话里的意思，她坐到刚刚李树杰坐的椅子上，“你最近是怎么啦？失恋了吗？”
　　蒋柏辰看到格子笑得很狡猾很可爱，但他心里突然又难过起来，因为他知道格子这甜美令他心醉的笑容不属于自己。
　　“我的样子像是失恋？我从来不可能失恋的好不好！”他故意大声说。
　　格子看他那搞笑的样子不禁笑了，“好好好，从来只有你让人家失恋的。”伸手去摸摸他那毛躁的短发。
　　蒋柏辰听了虽然笑了，可他心里似乎有个伤心的声音在说：“从来只有你让我失恋的。”

　　蒋柏辰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他朝格子身后看去，果真是顾沐迟。
　　顾沐迟朝他举杯微笑，然后移开视线。
　　蒋柏辰分明觉得他那礼貌性的笑容里似乎藏了些不为人知的心思。他也没多想，继续转头和格子说笑。

　　“朋友们，离2006年还有最后30秒，让我们一起来倒数吧！”
　　大家都喜悦的站了起来，这时候格子已经和顾沐迟亲密的站在了一起，顾沐迟揽着她的肩膀。
　　小敏和周新明搂在一起，刘茂也牵着他的小女朋友。
　　那孤身的三人似乎成了彼此的安慰和依靠，互相手搭着肩。

　　“10，9，8，……”大家一齐高声倒数。
　　格子也跟着喊，她抬头看着顾沐迟，他也深情的看着她，他们就这么默默微笑的看着对方一起数着最后这几秒。
　　“4，3，2，1……”那个一大家都拖得很长，然后是一阵欢呼。
　　大家都和各自身旁的人拥抱在了一起。
　　顾沐迟在只有最后三秒的时候就将格子紧紧搂在自己怀里，他感觉这三秒中世界上只剩下了自己和格子，他那么幸福那么沉醉。
　　格子被顾沐迟紧紧的拥着，她的脸贴着他胸口，听到他咚咚的心跳声，格子感觉世界都静止了，所有人和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有顾沐迟的心跳声。
　　顾沐迟将头转向格子的头发里，他闻到淡淡的好闻的洗发水的味道，让他有些迷离，在她耳边轻轻说，“子格，新年快乐……”
　　在大家雀跃的欢呼声中，格子似乎还听到顾沐迟极小的声音：“子格，我爱你。”
　　可她仿佛又觉得那是自己的幻觉。

　　就这样，大家跨入了新的一年，其实生活并没有很大的变化。
　　格子却像她的学生们一样开心，因为学校就快放寒假了。她可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和顾沐迟待在一起。

　　今天是学校放寒假的日子，格子很忙，忙着给学生们发成绩单，还有布置寒假作业，当然还要嘱咐他们在假期里该注意的安全事项之类。
　　连顾沐迟的电话都没有接到，她也暂时没时间回复他。
　　眼看着学生们都一个个被家长接走，她心里慢慢缓了一口气，可转眼又看到教室里还坐着一个学生，是那个调皮爱问老师奇怪问题的小胖子何子谦。
　　格子走到他课桌旁，何子谦低着头，格子蹲下身去。
　　摸摸他圆圆的脑袋，“何子谦，你怎么还在学校呢？你爸爸妈妈呢？”
　　何子谦抬眼看着她，“格子老师，我爸爸妈妈可能不来接我了。”声音很委屈，小小的眼睛里装满了泪水。
　　“为什么呢？”格子关切的问。
　　还没等何子谦开口。
　　“子谦！”教室门口有人叫他名字。
　　格子感觉这个女生很耳熟，她转头看到伊伊站在门口。
　　“伊伊，怎么是你？”格子很奇怪。
　　林伊走到他们面前，“格子，你是他的老师吗？我是老接他的。”伊伊也感觉意外。
　　“我才不要你接我！”何子谦淘气的声音。
　　林伊一时语塞，杵在原地。
　　“何子谦，老师平常怎么教你的？不能对大人这么没礼貌哦！”格子老师温柔的说。
　　“子谦，你爸爸今天很忙，他让我来接你回家。”林伊小心翼翼的说。
　　何子谦噘着胖嘟嘟的小嘴巴不做声也不看她。
　　“子谦，阿姨带你去吃麦当劳好吗？”林伊问。
　　何子谦似乎来了兴趣，他抬头看了一眼林伊却又转头看着格子，“格子老师，你和我们一起去好吗？”期望的眼神。
　　格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却看到伊伊求助的表情，她明白了，也微笑着对何子谦点头，“好吧！老师和你一起去。”
　　何子谦赶紧拿起书包牵着格子往外走，林伊轻轻舒了口气跟在他们身后。

　　麦当劳里，何子谦低头啃着麦乐鸡和薯条。
　　格子和林伊面对面坐着，两人都没有说过多的话，相信对方已经明白。

　　格子突然想起顾沐迟今天打过电话给她，于是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过去，跟她说现在和伊伊在一起有点事。
　　顾沐迟的短信很快回了过来，“好，你先忙。我等你的电话。”
　　格子安心把手机放入包里。
　　“格子老师，你们俩是认识的吗？”何子谦满嘴油，嘴里还嚼着麦乐鸡，看着格子。
　　林伊看他满嘴油光，连忙拿卫生纸给他擦擦，这次何子谦没有反抗。
　　格子感觉他的样子很可爱，“是啊！我们俩是大学同学，也是很好的朋友。”
　　“哦，”又低头吃起了薯条。
　　林伊朝格子笑了笑，她感觉这个难解决的问题似乎有了突破口，心里有些安慰。

　　她们把何子谦送回家，他爸爸还没回来，由保姆带着去睡了。然后她俩打车准备回家。
　　“伊伊，何子谦就是何默的儿子吧？”格子知道自己的问题很多余，可她不知道如何以另一种方式开口。
　　“恩，”伊伊闭着眼靠在汽车座位的后背上。
　　格子给她理了理一边凌乱的发丝，“其实何子谦这孩子挺懂事的，只是有些小调皮。我相信他慢慢会喜欢你的，伊伊。”
　　伊伊睁开眼看着格子，心里有些安心，“恩。”将头靠在格子肩上。
　　格子心想，伊伊肯定很累。其实今天她也是，明天开始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格子拨通了顾沐迟的电话。
　　“喂，怎么样？”
　　“还行，不过何子谦好象真不怎么喜欢伊伊。”格子将眼睛闭上，把头靠在沙发上。
　　“小孩子本来就比较淘气，这种事也急不来的。你呢？今天还好吗？”
　　格子感觉闭着眼听顾沐迟的声音真是很舒服，其实看着他的样子静静听他说话更是一种享受。
　　“今天事情很多，有些累，不过明天开始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呵呵！”
　　“恩，麦子格小朋友总算开始她的寒假之旅了。”随后是他爽朗的笑声。
　　格子也笑了，“那你这个大朋友今天过得怎么样啊？”
　　“我，”顾沐迟停了停，“不是很好。”
　　“怎么呢？”格子担心他。
　　“因为……很想你。”顾沐迟的声音很轻，可很清晰。
　　格子突然有些脸红，她心想幸好顾沐迟不在她面前，可她更觉得心里暖暖的。
　　“我也很想你，沐迟。”她的声音更轻，却让顾沐迟感觉更甜蜜。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世界仿佛静得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声，其实两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子格，等过了新年，2月份和我去澳大利亚玩几天好吗？”顾沐迟过了一会说。
　　格子很意外，可更多的是开心，“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顾沐迟感觉她的问题总是傻傻的，“当然。”
　　“哦，好吧。”
　　他们聊了很久，格子从坐在沙发上到躺到被子里，从清醒到听不清顾沐迟在那边说些什么，然后睡着了。
　　“子格？”顾沐迟轻轻在电话那头唤她，没有回音。
　　他笑着挂了电话，看着床头的钟指着两点四十三分，然后关上灯。

　　眼看临近新年了，气温变得更低，可格子快乐得像只活泼的小鸟，这飞飞，那看看。因为大家都很忙，她一人却在放大假。她真正高兴的原因是她可以有很多的时间看到顾沐迟，并想和他待在一起便待在一起。即使是看着他工作，格子也觉得非常快乐。
　　当然她也不忘多和朋友们聚聚，不然小敏又要骂她是没良心重色轻友的家伙。

　　昨天一整天格子都待在顾沐迟家，陪着小皮特玩耍，给它洗澡。
　　还和顾沐迟在他家共进浪费的烛光晚餐。

　　今天一早，应秀琴便把格子从床上拖了起来，说是陪她一起去逛超市，家里要买的东西一大堆，老公要上班，只好找女儿当帮手。
　　超市人挺多，因为快过新年，很多商品打着大降价的招牌在促销。
　　格子推着手推车，无奈的看着妈妈把要买的东西往车里放，格子眼看一个车子似乎不顶用了。
　　“哟！这不是秀琴嘛！”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格子和应秀琴一起转头看过去，“哎呀！张莉芬，好久不见了。”
　　“莉姨好！”格子乖巧的叫她。
　　“哎哟！格子越来越漂亮了。”说着还边抓住格子的手。
　　“你怎么都不联系我啊？我在家闲得可慌了！”应秀琴埋怨道。
　　张莉芬低头笑得有些夸张，“最近我家快办喜事了，忙得很！”
　　“哦？”应秀琴很感兴趣。
　　“我女儿要结婚了。呵呵呵。”笑得合不笼嘴。
　　“真的呀！那可得好好恭喜你啊！”

　　格子和她妈妈两人手里都提满了超市购物袋，打了辆车回家。
　　“哎呀，你莉姨比我还小两岁，现在人家都嫁女儿了！”应秀琴叹了口气。
　　格子听出她话的意思，没做声，看着窗外。
　　“格子啊！你交没交男朋友啊？这次过年带回来给爸妈瞧瞧吧！”应秀琴接着说。
　　格子听到这些就觉得烦，“妈，人家嫁女儿是人家的事，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说！”
　　“那你交没交吗？”凑近女儿问。
　　“没有啦！妈，你不要老说这个咯。”
　　“要不要妈妈给你介绍一个啊？我那些好朋友都说你条件好，要抢着给你做介绍呢！”
　　“妈！”格子转头看她妈妈一眼又转过去，“我不要。”
　　应秀琴只好不再开口。

　　晚上格子打算去看看蒋柏辰。
　　蒋柏辰开门的时候口里还嚼着方便面，“你怎么来啦！”
　　“怎么！不欢迎啊！”格子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蒋柏辰关上门，“不是，只是你怎么都没打个电话就过来啦！”
　　“给你个惊喜咯！呵呵。”格子看到茶几上的那杯泡面，“你就拿这个当晚饭啊？”
　　“恩，”说着坐下来，拿起来继续吃。
　　“这也太没营养了。”
　　“最近太忙了！呵呵。”
　　格子环顾了一下四周，房子还算整洁，蒋柏辰向来如此，他虽然一个人住，可还是个挺爱干净的人。
　　“你这次过年会回家吗？”格子看着他问。
　　蒋柏辰不是C城人，他老家在X城，他是读大学的时候才来C城的。
　　“恩，应该会回去。怎么啦？”边吃泡面边看着格子。
　　“没什么，就是问问。不过想你过来的时候给我带你们那的特产，我一直惦念着呢！呵呵。”
　　“哦，原来是这事！没问题。”蒋柏辰回答干脆。
　　格子在他家大概坐了快两个小时就打算回家，蒋柏辰开车送的她。
　　他一路认真开车，说话不多，可是心里却不平静。外面的景物一样样的从他眼前掠过，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