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光》缘木风泠

30、第 30 章

　　小猫吃完后，顾小庭喂了它一些水，洛锦歌从家里翻出一条毯子给小猫做了个临时的窝。等一切忙活完已经将近11点了。
　　“流星雨！”顾小庭突然想起来，“快！快！一会儿错过就没了。”
　　“我们一会儿去楼顶看，那里视野好些。”洛锦歌说，“外面冷，我去给你拿件衣服下来，你要不要一起去我房间看看？”
　　顾小庭本来就很好奇洛锦歌的房间长什么样，当然不会拒绝这种主动的邀请，被洛锦歌拉着一起上了楼。
　　“老实说，你房间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顾小庭兴奋地说，一副要去探宝的模样。
　　“没有，我房间没多少东西。”洛锦歌说着推开了门，又顺手打开了装在进门处灯的开关。
　　明亮的光线瞬间洒满了整个房间，房内的装饰布局一览无余。
　　洛锦歌的卧室很大，以灰白色为主调，中间摆着一张双人橡木床，左右两边各有一张床头柜，一边放着一盏台灯和一本笔记本，另一边摆着洛锦歌与洛父洛母的合照和一些小物品，靠墙有一座很大的落地书架，格子里摆满了书、奖杯、小汽车模型和一些精美的展品，旁边是一架米白色六门实木衣柜，角落里支着一张被白色绸布遮盖的画架。窗台上摆了一排绿色小植物，银灰色窗帘未遮挡的玻璃窗外夜色正浓。
　　“你房间没书桌啊？”顾小庭在洛锦歌床边坐下，打量着整间屋子问道。
　　“房间是用来休息的，本来也不是学习的地方。”洛锦歌打开衣柜边找衣服边解释说，“我一般都是在我爸的书房里学习的。”
　　“你还会画画？”顾小庭看到画架起身走过去，“这画的什么？”
　　“你看看呗。”洛锦歌最后挑了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搭在胳膊上，靠在衣柜边笑看着顾小庭，怂恿他说。
　　“你以为我不敢啊？”顾小庭不屑地笑了笑，一把掀开了绸布。
　　那是一张裸体画，画上的男人蜷着身子躺在一张凌乱的白色床单上，眼睛是闭着的，像是睡熟了，身上的大半被子都被踢到了一边，仅有一小片被角盖住了半边肚子，关键部位则全部被细致地描绘了出来，显出一种欲拒还迎的情色诱惑。这盖还不如不盖呢，尽管顾小庭很不想承认，但画上那人的脸确实是他。
　　“操啊！”顾小庭是实实在在被吓了一大跳，眼睛瞪着这幅画，震惊地说，“你画这个干什么？别告诉我是为了艺术！”
　　洛锦歌小心地打量着顾小庭的神色，发现他并没有真的生气，才松了口气。
　　“我想你的时候画的，画出来就是这个样子了。”洛锦歌可怜地说，“本来怕你生气想销毁的，但后来又舍不得……”
　　“我操……”顾小庭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是有多想上我啊？”
　　洛锦歌听到这句话，眼神陡然变得幽深，里面的情愫浓得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样，连说出的话都带着压抑着情欲的喑哑：“……很想很想。”
　　顾小庭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他都在讲些什么啊。
　　“那你……”顾小庭羞耻地说，“你平常对着这幅画都干些什么？”
　　洛锦歌估摸着顾小庭亲眼看到这幅画都没生气，那他接下来说实话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便实话实说道：“打飞机……”
　　顾小庭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连呼吸都错乱了。
　　“我操！”顾小庭手忙脚乱地重新将绸布盖到画架上，把整幅画遮得严严实实，然后像怕沾到什么东西似的蹦到了离画架很远的地方，“你什么毛病啊？”
　　顾小庭羞归羞，但确实是没生洛锦歌的气。洛锦歌看出来了，继续放大胆子撩拨顾小庭：“想要你的毛病。”
　　顾小庭瞪了洛锦歌半天，最后自生自气地坐到了洛锦歌床上，一脸忧思难解忧烦郁闷的表情。
　　洛锦歌小心翼翼地坐在顾小庭旁边，讨好地亲了亲他的唇角。顾小庭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忧郁。
　　“宝宝，我明天就把那幅画毁了，你别生气。”洛锦歌小心地抱着顾小庭，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玩太大了。
　　“我没生气，”顾小庭说，“我就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不穿衣服画在画上，觉得挺别扭的。”
　　“我错了。”洛锦歌主动认错道。
　　“哎，不是你的错，”顾小庭抓了抓耳朵，“那画画得挺好的，留着吧，别再给别人看见就行。”
　　洛锦歌爱死顾小庭这幅宠着他纵着他的样子了，顾小庭越是这样，他就越忍不住挑战顾小庭对他的底线。
　　洛锦歌在顾小庭脖子里蹭着，黏黏糊糊地说：“宝宝，你真好。”
　　“唉，”顾小庭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谁让你是我男朋友呢。”
　　洛锦歌笑起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顾小庭脖颈间，有些痒痒的。
　　顾小庭推开洛锦歌，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两下：“不是要看流星雨吗？再不去，连雨丝儿都看不到了啊。”
　　洛锦歌笑了一声，拉着顾小庭站起来，两个人沿着楼梯爬到楼顶上。
　　顾小庭本以为楼顶是一处空白的平台，但实际上却是一片空中小花园，虽然很多花都枯了，但仍有些低矮的灌木生得郁郁葱葱。
　　小花园里有一条长椅，顾小庭和洛锦歌就在上面坐了下来。
　　洛锦歌拿的那件羽绒服很大，两个人抱在一起刚好可以完完全全地盖住。
　　“你是不是设计好的啊？”顾小庭靠在洛锦歌怀里笑着问道。
　　洛锦歌抱着顾小庭的手紧了紧，让他更严实地包裹在自己怀里，答非所问：“冷不冷？”
　　“不冷啊，”顾小庭说，“包得这么严，一点风都透不进来。”
　　“那就好。”洛锦歌说。
　　顾小庭一时忘了他刚问了洛锦歌什么问题，洛锦歌又说：“宝宝，你看今天的星星，好美。”
　　顾小庭抬头看向夜空，彻底忘了他刚才想问的问题。
　　最近几天的天气都很好，夜空因为寒冷显得尤为澄净，天上的星星不太多，但每一颗都能看得很清晰。
　　“你认识天上这些星座吗？”顾小庭看着星星忽明忽暗地闪着，眼睛也随着眨了眨。
　　“我就认识北斗七星，”洛锦歌说，“初三的时候学校安排早自习，我总是起得很早，抬头时总能看到这七颗星星，很好认。”
　　顾小庭笑了起来：“我也只认识北斗七星，初二时地理老师花了一节晚自习教我们认星座，可我能记得的只有这个。”
　　两个人同时看向北斗七星的方向，有种心有灵犀的默契。
　　“今天真的会有流星雨吗？”顾小庭问道。
　　“我是看网上说的，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真想看到，”顾小庭说，“听说对流星许愿会很灵。”
　　洛锦歌笑了：“你也相信这个啊。”
　　“人嘛，总得有点信仰的东西，这样活着才有盼头。我不想活那么清醒，偶尔迷个信，也挺有意思的。”顾小庭轻笑着说。
　　洛锦歌把脸与顾小庭靠在一起，轻轻“嗯”了一声。
　　虽然很困了，但顾小庭和洛锦歌硬是撑着没睡，直到凌晨一点，月亮和星星都换了位置，夜空中却连个流星雨毛都没看见。
　　“今晚应该不会有流星雨了吧。”顾小庭打了个哈欠说，他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洛锦歌从羽绒服里钻出来，把顾小庭上上下下裹好，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说：“等我会儿。”
　　洛锦歌跑下楼，又很快拿着什么东西上来了。
　　“这是什么？”顾小庭看着洛锦歌拆着包装盒问道。
　　“仙女棒。”洛锦歌说，“你没玩过这个吗？”
　　顾小庭当然玩过，洛锦歌这是要带他点仙女棒？
　　洛锦歌拿了一支点上，小铁丝上附着着的火药滋滋燃烧，火星一路向下，从小铁丝旁掉落又很快燃尽消失。
　　“像不像流星坠落？”洛锦歌拿着仙女棒划了一圈，一道明亮的火线一闪而过。
　　顾小庭看着很有意思，笑着说：“是挺像的。”
　　洛锦歌看着顾小庭笑了笑，这次又点燃了一小把，火星滋滋嘭溅，映亮了洛锦歌那张被冻红了的脸。
　　“宝宝，流星来了，快许愿吧。”洛锦歌说着跑了一圈，手中的仙女棒在夜空中划过，真有几分流星的感觉。
　　顾小庭看着洛锦歌手持仙女棒模仿流星坠落，没有许愿，心里有点想哭，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像洛锦歌一样宠着他的人了。
　　仙女棒燃尽后，洛锦歌也跑累了，站在顾小庭身边弯着腰喘息着问他：“许完愿了吗？”
　　“许完了。”顾小庭说，“把脸凑过来点。”
　　洛锦歌笑着凑近顾小庭，还顺势闭上了眼睛。
　　顾小庭郑重地在洛锦歌唇上印下一吻，洛锦歌睫毛颤了颤，也意识到了这个吻的与众不同。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顾小庭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顾小庭没说出来，但两个人都明白。
　　洛锦歌高兴地抱起顾小庭，在他脸上连亲了好几口。
　　“我好高兴！”洛锦歌说。
　　“看出来了。 ”顾小庭笑道。
　　洛锦歌还处在兴奋中，静不下来，上跳下窜，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这个消息。
　　顾小庭笑着看洛锦歌，问他：“还记得我跟你表白那天你为我准备的烟花吗？你说用烟花摆了字，我没看到，你现在用仙女棒摆一个吧，我想看。”
　　洛锦歌把脸凑近顾小庭，说：“亲我一下我就去摆。”
　　顾小庭狠狠地亲了洛锦歌一下。
　　洛锦歌傻笑了两声，拿了仙女棒欢快地去摆字了。花园里有很多杂草，洛锦歌清理了一小片空地，然后把仙女棒一个挨一个插在泥土里。
　　插完后，洛锦歌跑到顾小庭那里捂住顾小庭的眼睛拥着他到了花园边：“宝宝，先别睁开眼看啊。”
　　看顾小庭点了点头，洛锦歌才松开他蹲在地上，拿出打火机按下，一簇火苗立时喷出：“好了，看吧。”
　　顾小庭睁眼的那一刻，洛锦歌点燃了第一根仙女棒，然后就像突然触动了多米诺骨牌一样，第一簇火星飞快地向后蔓延，很快燃到尾部，顾小庭看清了那个火星燃烧组成的字。
　　“LIGHT？”顾小庭不明白洛锦歌摆的为什么是这个单词，一般不都应该是“我爱你”“我喜欢你”“I love you”或者摆心吗？
　　“宝宝，你是我的光。”洛锦歌拥着顾小庭看着花园地里的“LIGHT”，火星映亮了他的瞳孔，里面仿佛有熊熊烈火燃烧。
　　顾小庭怔住了，直看到“LIGHT”最后消失，才轻轻地说：“你也是……”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