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猪头》舒雅

6、6

　　方有邻被她按在椅子上坐下。随即她和李明招招手，就走了。
　　方有邻偏过头去，一眼也不看李明，只是眼泪大颗大颗地止不住地往下掉。那护士已经回去换了药，进来给李明扎了点滴。临走还小声说了句：“病人应该保持快乐心态，才有助于恢复健康。”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忍不住，很平常的语气说：“你喝了多少水，哪儿来那么多眼泪？倒好像是我欺负了你。”
　　她一下子转过头来，眼睛红红的，梨花带雨。胡乱用衣服袖子擦了一下脸，她悲伤又气愤地说：“我听到消息，以为你要挂了，而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一直跑一直跑，路上又出车祸，堵车，电梯也不到，我那么害怕，简直是绝望，以为晚一步就见不到你了！谁知道你好好的，正和美女亲亲我我呢！”眼泪又流下来了。
　　李明听了，认真地看着她，没见什么表情。半天才说话，声音微弱喑哑：“我离死还远，你也不用自责担心。”
　　这最后一个词，仿佛是个火种，一下子在她心中燃烧起来，很快便是熊熊大火。原来她一直是那么“担心”他，她在乎他，关心他，是因为或者她也喜欢他！她从来没有往这上面想。她刚才那么狼狈，无非是因为受不了嫉妒。
　　李明看着她出神不说话，可是不知到底是想起什么，脸上还挂着大大的泪珠呢，就笑起来，笑容越来越大，眼睛都是弯弯的，新月一样。
　　方有邻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一直看着他，于是故意板起脸，咳了一声说：“你昨天晚上说喜欢我，还算不算数?”
　　他把头转过去，干脆闭上眼，慢慢说：“又不是买萝卜，想买就买，想扔就扔。不过，你也不用说什么辞职的话，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等找到工作，再走也不迟。”他幸好胃出血并不严重，又被司机立刻送来医院。急救后，今天早晨医生已经说是稳定下来，但是要留院观察。刚才这一番折腾，最后说话已经费力。
　　忽然觉得她带着特有的体香靠近了他，近在咫尺。还没等他睁开眼睛，脸上被她轻轻啄了一下。他一惊，睁开眼睛，只见她笑意盈盈，孩子气地晃着脑袋看着他，好像什么恶作剧得逞了一样。
　　他问：“你干什么？”
　　她竟然一言不发又俯下身，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嘴唇。他顺势用没打针的手揽住她的背，在她的嘴唇离开前，加深了这个吻。
　　他和女人接触并不多，大半时间在飞机上，实在没有精力给别人。近几年真心喜欢的，只有方有邻，而且是毫不费力地上了心。但是，她那么靓丽纯净，真实善良，在她面前，他竟不敢有所动作，小心翼翼，怕吓跑她。
　　这个吻结束了，他拉着她靠在他胸上，满足地又吻吻她的头发。好半天才不确定地问：“你不是太抱歉才这样吧？”
　　方有邻很舒服地抱着他的腰，原来肥仔让人感觉很好吗。听他问，便嗯了一声。
　　他急了，一下子要起来，无奈没有力气，加上胃部难受，又跌回去。方有邻不明所以，连忙起身查看他，问：“干什么干什么？”
　　“你那一声‘嗯’是什么意思？”他按住胃，皱着眉说。
　　“嗯，不是。”她撅起嘴，不高兴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