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本丸日记》弹走小果仁

70、刀乱 石出

　　"一期哥，够了吗？"

　　细弱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只是问一句平常的话。

　　五虎退瘦弱的身体在血色的月光下投下一条细长的影子。夜色中，具有腐蚀性的妖怪血液将他大半张脸覆盖，风干成了黑褐色。

　　大大的琥珀色眼睛里不复晶莹剔透，宛如失去灵魂一般没有光泽。

　　他上冒着无形的透明火焰，碎发无风自动，面容如木偶般僵硬无波。他身后堆着几座鲜血淋漓的妖怪残肢，诡谲的光影笼罩他们狰狞的面容。他身前站着他们的一期哥，俊美如铸冷漠无情。

　　"好孩子，还不够哦。"一期一振温声道。

　　"还要再多一点。去吧，去杀更多的妖怪。主公会因为你保护了这些人类而更喜欢你的。"

　　他的面容总被形容成闪闪发光梦幻般的帅气，现在却变得有些许不同，是因为他的眼瞳深处汹涌着的黑浪吗？看久了就会如掉入一般把自己迷失了。

　　"主公...会更喜欢..."五虎退抬起脸迷惑地重复了一遍，断断续续地努力地理解着。面容上陡然焕发一阵光彩，"是！杀更多...杀更多......"

　　他抽出短刀，佝偻身躯本能地探查。他的眼珠缓慢地左右移动，陡然定住直视北方，口中喃喃着"那边，妖怪......"，身形一动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一期一振微笑着看他的身影消失在丛林中，手中燃起一把紫色火焰，将满地残肢连同村落尽数毁去。

　　"叮——！"

　　呼啦啦的火焰迎风而起，一转眼蔓延到天空。一声细微的声响在火焰狼吞虎咽的声音中格外微弱。

　　退后一步，飞来的刀刃与抽出的刀一触即分。偷袭的人一击不成也不恋战，消失在这片火焰熊熊燃烧的地方。

　　他是......

　　"今剑。"

　　一期一振心里念着这个名字，消失在原地。

　　今剑，真是有想法。明明也支持不住了，却还在负隅顽抗着。期待他放弃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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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很讨厌这种感觉，虽然很讨厌你当我的主公，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像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一样，这种事我是不能改变的。"

　　今剑带着柳州躲在本丸里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我不能违心地站在你这边，所以一定会暗堕的。可是在这之前，就当我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最后守护一次主公吧。"

　　"之后，我便自由了。是吗？"

　　柳州秋子那时身受重伤，被瘦小的今剑护在怀里，鲜血染红了他精美的服饰和桀骜的面庞。恍惚间，她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流下，不断地问着"为什么？"

　　"为什么背叛我？"

　　今剑听到了这句话，沉默地捂住了她的眼睛。"还有一晚，好好休息吧。"

　　还有一晚，他也要背叛她了。

　　......时之政曾经经历过一场绝无仅有的大叛乱。那场叛乱中，无数审神者被自己的付丧神虐杀。他们暂时挣脱了灵力的束缚，在邪恶的力量支持下杀死了他们的主公。

　　数把刀剑经身留下的伤口触目惊心，然而令人绝望的是，那些付丧神或许还保留着意识。——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杀意的驱使下杀死自己的主公，心里是快慰还是其他什么情感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今剑就难以继续想下去。明明对自己的主公没有多少情感和期待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竟然将利刃刺入她的心脏，他就会对自己产生无法形容的厌恶感。

　　而现在，或许不远的未来，他真会变成那样子也说不定。

　　就像无解的那种瘟疫一样，接触了一点点就会被感染，然后迅速沉溺下去。对自己存在的思考，对被利用和忽视的不满，对一切源头的主公的复杂情感，就像毒品一样，让他的意识全部沉溺在憎恨之中，而身体已经挥舞着利器，遵循本能寻找那个罪恶的源头——审神者了。

　　对于"无辜"的审神者来说，这种行为可不是背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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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运的是，暗堕之后只要不靠近审神者，他们还是能保持理智的。

　　今剑偷袭不成便回到自己藏身的地方继续修养。通过杀死妖怪获得的力量并不是无限的，杀多了又会被蒙蔽意识，被一期哥找到操控起来。他选择在那条线周围徘徊，没有必要不去攒能量。

　　那几个傻白甜......被一期哥哄得团团转。今剑想起五虎退呆呆傻傻的模样，又想到乱和秋田，勉强冷静下来。

　　不过一期哥的力量又强大了。虽然说暗堕之后大家多多少少有了些提升，但是他提升的也太多了吧？

　　今剑纳闷地琢磨，到底是什么让他保持清醒的呢？如果是通过杀死敌人和妖怪的话，那么大量的妖气全都被他消化了吗？

　　答案是肯定的。

　　一期一振体内保留着一丝二锻积累的神力，那丝神力面对驳杂的妖气不动如山，将它们全部净化了。——当然也有代价，他与本丸的联系越发弱了。

　　这表现在，本丸的兵马对他的作用越来越小，他越来越无法准确地回到本丸。——虽然因为一次意外发现了这个世界，更因此知道了那个东西的存在，可是如果没有办法回到本丸......

　　如果没有办法回到本丸，他就失去了......

　　他就失去了容身之地。

　　——会变成飘荡在时空中的怪物，比失去依托的本体的加州清光还可怜的怪物。

　　他是想换个主公的。既然能从第一个本丸中逃出来，进入第二个本丸，他自然能够抹去第二个本丸的痕迹，进入第三个。但是他所要的，是将新的主公放入这个本丸，而不是让自己退出这个本丸。

　　他换掉主公的原因是什么呢？

　　不想继续当一个付丧神，继续当一把刀剑，不想仅仅依附着审神者的灵力，而是想要看看自己对柳州秋子是否仅仅是付丧神对审神者、对使用者的天然的占有欲。

　　柳州秋子，整个本丸中只有他掌握着这个名字。同样的，只有他保留着神力。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屈居人下呢？不去占领高地，就会像以前一样面对更山雪落的反复无常毫无办法，就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惨死......掌握了本丸，又还在意着柳州秋子的话，他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将她留下来了。

　　一期一振回到本丸，看见骨喰持着柳州的断刃——加州清光脱离的本体刀发呆。

　　"一期一振，她真的是那样杀死我的兄弟的吗？"骨喰喃喃道，"可是她......"却有那样柔软而可怜的眼神。

　　一期一振察觉到他的动摇。

　　"人类就是那么诡计多端啊，你不记得？"

　　将自己的经历加工一下灌输给记忆一片空白的骨喰比他想象的容易多了。只提到了"鲶尾"，这把本以为会很难对付的胁差便完全相信了他的话。

　　"...一提到鲶尾，我的心就会.....可是她......"他捏紧了断刃，混浊的血液顺着他的手流下来。

　　"她好奇你们的记忆，便不管不顾地将你的兄弟投入了烈火生生烧死，也是事实啊。"

　　一期一振想着更山雪落，"而且还说一次不行就再锻出另一把继续这样无情残忍的话......"

　　"......"骨喰沉默下去，暗堕让他为数不多的记忆全部沉入迷雾，一期一振能够唤醒一些，仅仅让他更迷惑罢了。

　　"她的行为引起了众怒，否则你和我们，怎么会全部暗堕呢？"

　　一期一振最后说的一句话让骨喰松了手。

　　沾着血液的断刀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庭院中太安静了。这种死寂令骨喰依然不习惯，但是记忆中的安静大约也是如此，他便疲惫地隐入暗处，疲惫地闭眼休息。

　　一期一振走回了他的办公室。就在这里，他将寻求庇护的柳州秋子推了出来，然后看着她在追杀中飞速成长。虽然没有办法知道她通过传送阵去了哪里修整，但是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时之政可以作她的后盾而已。

　　只要她本丸的情况不泄露出去，时之政就一直能够为她提供庇护。

　　一期一振摸了摸怀中的时空坐标。

　　要在他与本丸的联系完全消失之前去现世找来替代品。他的时间似乎不多了。

　　短刀们还是没有找到那个被称为四魂之玉的东西，如果实在不行，他也只能大开杀戒了。——按她的恢复速度，柳州秋子现在也应该回到时之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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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呼，四魂之玉客串一下。
犬夜叉就这么多了。再综我怕照顾不了那么多【虽然现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