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本丸日记》弹走小果仁

19、刀乱 漂亮

　　月亮高高挂在晴朗的夜空，散发着迷蒙的光。柳州秋子坐在本丸庭院内设的走廊上，思索着什么一样盯着它。

　　刀剑们都已经休息了。

　　山姥切国广将柳州汇进来的钱款用得恰到好处，不仅丰富了菜色，修缮了重要的设施，还添了一座可供他们练习剑术与对战的道场。

　　劳累了一天的他在门外睡着了，让柳州唤抱住她的腰不松手的加州清光扛了回去。

　　刀剑们虽然还不是很熟悉，但是已经能够大体知道他们的模样和性情了。而且手入时也不用一个个要求取下本体刀，而是直接留在了她卧室旁边的手入室。

　　那也是山姥切国广拜托前来修葺的匠人新增的。因为这样布局对柳州来说很方便。

　　——柳州平常会小心眼儿地以为山姥切不想让她踏足他们的生活区域，但是从岸本静家回来后，她只觉得困。

　　困，又睡不着。

　　她在夜里起来抱着腿吹着凉风看着月亮，是因为失眠。她沉重的脑袋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自以为很清晰的记忆。

　　但是。。。

　　但是。。。

　　想不起来那双手的指甲，上面抹了什么颜色，是干干净净如岸本静的吗？还是血一样的红？

　　"真是的。。。"

　　柳州秋子伸展四肢在走廊上躺了下来，凉意从木质走廊上蔓延到身体，但她的脑袋却还是火热地疼。

　　"如果连复仇对象也搞错了。。。那我也。。。"她躺在地上，曲起手臂挡住了头顶模糊的明月，挡住自己的眼睛。

　　虫鸣啾啾，虫鸣啾啾，听着不知哪儿来的小昆虫的悠长歌唱，柳州秋子在地板上躺了很久。

　　第二天。

　　本丸的灵力似乎充裕了很多。鸟语花香，天空晴朗，山姥切国广早早地醒过来，意外于自己待在不熟悉的被窝。

　　他一直是近侍，一般在门外休息。毕竟是刀剑，即使化为人形也身强体壮，不怕深重的夜露。所以被褥都是收起来放在壁橱里的。

　　然而环顾四周稍一思索，他便知道这是加州清光的就寝地了。短刀们呼呼大睡，在睡梦中也觉得舒适极了，并不愿意醒来。

　　山姥切尽职尽责地帮他们盖好被子，然后跨过小被褥，出门去道场锻炼。

　　晨练完毕，他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只觉得神清气爽。

　　但是为什么呢？难道主公的灵力增强了吗？他这样想着，心里又不禁生出一股温暖。灵力之于他们，就像阳光之于草木。阳光灿烂起来，草木便对发出光芒和温暖的太阳心生感激。

　　山姥切国广心情轻快。昨天劳累后入睡，在充裕的灵力中醒过来，又在崭新的道场上练了剑术，他的脸上不禁显出微小而愉悦的笑意来。

　　主公。。。

　　然而在转过弯，看见小小的主公只穿着单薄的校服躺在冰凉的走廊地板上的时候，他心里一惊。

　　"主公!"

　　难道是遇到袭击了吗？山姥切脑中瞬间闪出一抹红色的影子。

　　难道是那个加州清光

　　他瞬间跳到柳州秋子身边查看她的伤势，然而敏锐的嗅觉并没有捕捉到丝毫血腥味儿。再一看，一层奇异灵力织就的雾般的薄纱笼罩在主公身上，她呼吸平稳，原来是睡着了。

　　虚惊一场。

　　山姥切放下心，却皱起了眉头挥散那灵纱，轻轻抱起主公，将她放进卧房里。他心里责怪着加州清光，所以出门后看见加州捧着一束野花过来，便拦在了他面前。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目光掠过加州怀里的野花，直直盯着那双酒红色的眼睛。

　　加州清光眼中的笑意早已收敛，他小心地将精心挑选的野花放在一边，直起身来，手已搭在腰间的刀柄上。

　　一拔刀便是一次攻击。

　　"我是谁？我是加州清光啊。"他错脚后蹬，宛如一枚炮弹冲上前去又是一刀，山姥切躲开后回身，刀已拔出斜下劈去。

　　"锵!"

　　"锵!"

　　"锵锵锵!"

　　两秒内便是数次杀气腾腾的交锋。山姥切欲停下这无由来的交战，然而加州清光失去了用花朵装点主公的绝好机会，只想把面前碍事的同僚除去。

　　昨晚，他不情愿地将山姥切抗到刀剑寝室，又和那群小鬼纠缠了会儿才脱身，匆匆赶到主公身边想要拥抱她，却发现那个少女在融融的月光下肆意地躺着，庭院的美景也沦为她的陪衬。

　　加州清光是爱美的性格，如果是平常，他早就能扑上去，但那时他只是摩挲着掌心微不可查的伤痕，待在远处眺望。

　　柳州的灵力水平一般，但足以治愈他所有的伤痕，加州清光手掌的伤痕状如菱形，那是他来自战场的标志。

　　这是鲜为人知的秘密。加州清光甚至一开始也没有意识到，但等他意识到了，便觉得自己再也做不成原来那个加州清光了。

　　被抛弃在战场上，勉力战斗直到重伤碎刀，加州清光从碎片上的影子看到自己被毁的面庞。

　　"我是被爱着的吧？"他感到自己与那位审神者的联系在减弱，又不禁怀疑起来。

　　"我是被爱着的吗？"

　　再次醒过来，看见新的主公，加州清光的脑海里还是这样一句话。然而他的笑容却比思维的速度更快，然后自然地想要说出自己的开场白。

　　"我,加州清光。。。正在募集能够经常使用并且会爱惜我、还会装饰我的人。"

　　不。我已经不是漂亮的加州清光了。他想着。

　　笑容还挂在脸上，口中说出了对新主公的期望。

　　"只要能经常使用我就好。"

　　所以加州清光才会在月华下停住脚步不忍破坏，才会静静地看她周边的灵气变得浓郁动人，才会在晨光微熹时跑出去采花。

　　装饰自己的主公，听起来很不错呢。柳州虽然已经对他很温和，但他还觉得不够，万一哪一天他的真面目暴露了，或者作战时又被毁去容貌，那么他还是会被抛弃的。

　　所以现在的幸福要尽力争取，牢牢抓住，要怀着即刻便会失去的心情去爱惜!

　　"锵!"

　　又是凌厉的一刀。山姥切国广略有些狼狈地躲过，披风被撕开一道口子。加州清光轻蔑一笑，转眼间被削去一缕头发。

　　"你竟然敢——!"他双眼猩红扑过来，山姥切严阵以待。

　　庭院剑光四射，碎叶纷飞。两人都打出了火气，近距离拼斗起来。

　　无辜的野花还闪着露珠的光泽，被一剑砍散成一团。似乎有什么感应，柳州秋子醒过来，循着声音走出卧室，拉开移门。

　　剑光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