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情人节番外 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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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什么？必然是一点一滴的喜欢，累积到，刻骨铭心。
炎炎夏日，大地似乎都冒着白气，教室外的树上不停发出吵人的蝉鸣声，讲台上老师烦躁的来来回回行走着，不知道是天气太过炎热还是那蝉鸣太过吵闹。
底下的同学们不受影响，眼不眨头不抬地奋笔疾书中，今天是本市重点高中——西中考期末考的日子，学子们已在这种夏日考了三天，现在是最后一科，或许是因为考完这科马上就放假了吧，那种解脱感让学子们更加专心快速地做着考卷。
教室左下角的周禺做完试卷，坐着原位把玩钢笔。瞟了眼坐他右边的女同学。明亮的黑眸，有点婴儿肥，齐耳微黄的短发，露出一截白皙的颈脖。考试期间没有老师抓着装问题，很多女孩子纷纷换上了夏季的各种艳丽的衣物，这位仍是那身传统的白色长袖校服，连袖扣也是扣的好好的，并没有因炎热的天气而选择把袖子挽上，本应该最为寻常的校服在一群色彩缤纷的便服衬托下显得那么打眼。
周禺勾着嘴角笑着，暗想：这也是个另类吸引人的办法，呵呵，第四次了。
西中的每次大考，是将整个年纪打乱，以抽签的方式安排座位，可以说每一科的考场都不同，不要说考位身旁的人了，可能连能同在一个考场的同班同学都很难。而那个第四次，则是周禺遇到那名女同学的次数，每次考位都挨在一起，不是前面就是左右两边，反正不会离他超过一个座位，那身白校服真是让他记忆深刻啊。
他盯了半天发现，她已将笔收了下来，现在距离发卷时间才过了40分钟，他们学校的卷子可不简单，不知道她是和他一样全部做完，还是把会做的做完混时间了，不管怎么说她引起了他的兴趣。
想着来日方长的他起身交卷，走出教室的时候又看了眼她，不禁眉开眼笑起来，原来她不是做完，而是双眼放空的发起呆来。摇摇头，在监考老师不耐烦的目送下大步跨出这个闷热的考场。
※※※
来日方长原指多长？周禺不知道，但他的却只有两个月。
新开学，文理分班，很巧合的又遇见那个在考场发呆的女孩，过了一个暑假下来，白皙的皮肤变成了小麦色，其余的就不见变化，还是那身长袖白校服，中规中矩的她，唯一出格的或许就是那头微黄的短发，当然这个想法在和她熟悉后被打碎。
按照成绩排完座位，两人恰巧是同桌，他前后的同学都在热烈的互相自我介绍着，只有他们这一片寂静，长一米五的椅子，两人间距离有1米。
他侧身过去，将两人的距离缩短到70公分，对低头望手指的女孩很大人地伸出手道：“我是周禺，你的同桌。”
女孩面无表情愣愣地盯着眼前的那双大手，迟疑半天，周禺手都伸僵了才慢慢地握上，立马又松开，在女孩中略显低沉很中性的嗓音轻轻吐出：“我叫王乐乐。”伴随这句话的是一个清爽的笑容，大眼变月牙，粉嫩嫩地婴儿肥挤在一起，八颗白牙裸露在外，给那张面无表情脸添上了无数色彩。
周禺第一次知道一个笑容也能带给人温度，不同烈日的灼热，而是如那橘色灯光般淡淡地温馨。
“王乐乐，你头发是染的吗？”‘王’字发音比较轻，恍惚听感觉只有‘乐乐’两字。
她轻皱眉头，嘴角仍勾着，“不，天生的。”讪讪笑着，自己伸手把那头短发揉乱，接着说：“我这把草枯黄的不用染了。”
他面露诧异，不是因为他说错，而是一个女孩子用这种自嘲的口气评论自己的方式，对于都很看重自己的外表的女孩子，他无意间的说错或许伤害了她，很聪明的用自嘲的方式化解，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换了个话题不动声色地搭话，她也渐渐地多话起来，互动起来的他们的现在距离是40公分。
……
“周禺，呐，话梅吃不？”
他抬头直视前方的老师，又移开视线回望他的同桌，将化学书立起来把话梅袋挡住的王乐乐，压低声音说：“王乐乐，又骗学妹的东西吃？”真是难得馋猫会问他吃不吃啊，他可清楚记得前几次的零食，她不换气的闷声吃完。
她皱皱鼻子，嘴微鼓，不服气地说：“吃海夏的东西怎么能叫骗啊！不吃就算了，好心被鱼咬！”
哦，原来一直来找她的高一学妹叫海夏啊。她取的那个外号‘鱼’嘛，他倒不介意，反而很喜欢她这样喊，乐乐，真想这样喊防备心很重的她呀。
她在这个班级里好像没有什么好朋友，也不见去找以前的同学玩，每天只和班级里女同学还有那个经常来找她的学妹来往，除了他这个同桌，和其他男同学说话时，观察入微的发现，她会不自觉地把距离拉开至1米，那张谈笑自若的脸，眼眸深处却有几丝紧张。
原因他好奇，却不愿探究，没关系，他会慢慢改变她的，看了眼递到放到他手边的话梅袋，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话梅袋。
“呐，很好吃的，我最喜欢的口味，看在你买了那么多好吃的给我吃的份上，才分你耶，到底要不要啊！”
他不在推拒，也学着她，趁老师背过去写黑板时，放入口中。
嗯，不错，原来你喜欢这种微甜的口味啊，给小猫带几包零食，就能把自己最爱的分他，真是一个愉快的进步。
……
“呐，鱼粥，她是海夏，和我一个小学。”王乐乐笑盈盈地又将海夏介绍给周禺认识，“周禺，你喊他鱼粥也行，我同桌。”两人互相打招呼。
3月，天气晴朗，学校里的迎春花灿烂绽放，王乐乐懒洋洋地靠着海夏，周禺站在她的另一边。
放学后，三人在学校门口集合，周禺找来了三张王乐乐最喜欢的张学友演唱会的票，经过一学期的相处，王乐乐现在已把他当做朋友，他仍选择找三张票，既然她忘记介绍她的朋友给他认识，没关系，自己创造机会就好。
海夏扎着马尾，发端到背心，清秀的面目给人干净利落的印象，一件白衬衣披件暖黄色毛线外套，浅色牛仔裤下套一双短靴，时下流行妆扮
他扭头，瞅着王乐乐，老老实实地穿着另一套浅蓝色校服，似乎永远不会跟着时下，学会打扮自己，一成不变地校服，他却觉得她很清爽。
抬手揉乱那微黄的枯发，“王乐乐，怎么不把头发留长呢？”真想看她长发飘飘样。
还不等王乐乐开口，海夏一个眼风扔过来，边给王乐乐整理头发，边扬声说：“乐乐喜欢短发，她是不会留长发的。”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谁也不让谁，唯有王乐乐没有感觉地摸摸后脑勺，“长头发太麻烦了，短发挺好的啊。”
他移开视线，理理书包肩带，手里拎着王乐乐的书包，换话题说：“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短暂的交锋 周禺败输在熟悉度上
夜晚，春夜少见的星光璀璨，或许连天也知道今天晚上这个城市都在为一个演唱会疯狂吧。
“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夜，没有你总是缺少了一些；面对着眼前的挑战，我像是断的箭……”中性化的嗓音陶醉的轻哼着。
“小乐很喜欢这首歌吗？”
刚才吃饭的时候，在海夏喊乐乐的当，他开口喊小乐没有遭到拒绝，为什么不喊乐乐？他回答：不跟海夏喊一样的。小孩子脾气一览无遗。
演唱会已结束，海夏家就在那附近，先送她回家，王乐乐那股兴奋劲还没消下，他准备陪她慢慢走回去。
“嗯，去年出的歌，我很喜欢，呵呵，鱼粥，你真好，我都唱走调了，你也没说不让我唱。”那双月牙眼似乎把月亮的光吸了进去，微微发亮。
“只要你自己喜欢唱，何必太在乎周边人呢？你要是唱给我听的，那我不介意你继续唱，要是唱给自己听的，就更不用管了。”他刚才还真没听出她唱走调，只一味想着，原来离他很远的小猫，当下在他眼前快乐的哼唱，不在防备，不在紧张，展现真实的她。
他低头在掏出来的手机上拇指飞扬，不一会儿，一阵悦耳的声音飘荡在这宽广无人的马路上。
“咦，这是……”
“有音乐伴奏就不容易走调了。”
“你……你刚才低头玩手机就是在弄这个？你乐感这么好？你一定会玩乐器吧？”一副崇拜样，音痴对于这种有超强乐感的人，真觉得应该是另一个世界的。
他笑着看她，说：“小时候学了会大提琴，现在没学了，还是很生疏，你等我再调整。”
“好，我等你，呵呵，鱼粥，你怎么什么都行啊？”
在他看来只是一点小事，可看着那张异常满足的笑脸，真挚的夸奖声，让他也不禁地从心里笑出来。
小乐，我也跟着你变月牙眼了。
……
“小乐怎么跑这里来了？”
校园的一角，朝颜花在地上、墙头上怒放着，蓝的、绯红的、桃红的、紫的……有的上面还镶着一道乳白色的花边，朵朵都像把撑开的小花伞，那鲜艳的色彩，那独特的形状，没有引起站它们身边两人的兴趣。
她反手撑着墙，微微靠着，侧头望着不远处的教学楼，“你不上课，找我干嘛？”
周禺走过去，站在王乐乐旁边，“你不是最喜欢数学课吗？今天怎么不上了？”
“不想上，逃课有益身心。”
“哦，是吗？数学课你可是从来不逃的。”
王乐乐不说话，头仍朝着教学楼方向看去，不看周禺一眼。
“你在烦恼志愿吗？现在只是做个规划，明年才会填写正式的。”现在才6月份，离那个时候还有1年。
“嗯，还有1年。”嗓音飘渺，“我很迷茫，不知道前路在哪？也不知道我想学什么，适合什么，读理班只因为我理科好，我……说不清现在的感受……”似乎真的说不清，最后的话干脆闭嘴不说。
“你喜欢什么呢？”
“我……”她的视线终于从教学楼的方向移开，埋着头思考，半响才回道：“数字，我喜欢数字。”语气从最开始的飘忽到最后的肯定，虽然它很枯燥，无趣，有时还头痛，可让她全心投入，在数字的世界里，时间不觉的流淌，寂寞无法侵袭进入，在家里只有做数学题的时候，才让她感觉不到只有她一人。
听见她的回答，他也埋头冥思苦想，不设防，一句幽幽地话语飘进他的耳里，吓了一跳。
“鱼粥，你干嘛要跟着我一起逃课？你也是最喜欢数学课的。干嘛满校园的找我？干嘛……一直对我这么好？”这片校园一角，地势较高，能看见大半个校园，上课期间，找人的周禺是那么的显眼。
周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她望进眼里，顿时尴尬起来，视线四处乱看，刚好瞄见头仍扭在一边，显露出的耳廓微微发红的一幕，醒悟过来，为什么她一直不看他，原来……
他放大胆子，大手移到她的手边，缓缓靠近，慢慢覆盖，握紧，手心微带汗意。心在打鼓，感觉那声音大的身旁的她都能听见，手心下的小手轻轻动了下，他立马僵直，心脏似乎也一下子停止了跳动，半天才缓过神来，那只小手翻了过来，与他的十指紧握，刚才僵掉的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懊恼万分，转眼看她，仍不回望，只留下那红的快冒烟的耳朵。
他又变成了月牙眼，露出10颗白牙，就像一条吃了猫的鱼般笑着。
“鱼粥，我要考审计，能一辈子和数字打交道还有钱途。”
“嗯，嗯。”这时候王乐乐说什么，可能他都是这样的回答吧。
时隔1年，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从1米变为0。
……
7年后，他回到这个城市，在酒吧遇见了他的小猫，沉淀的记忆立马鲜明起来，情不自禁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醉酒后她却一脸陌生，还没有来及纳闷，出现个陌生男人，在海夏的阻拦下，眼睁睁看着小猫被带走，气愤地怒视留下来的海夏。
随后知道那个带走小乐的男人不是小乐的男朋友，这个消息让他开心过头，回神准备索取小猫的联系方式，海夏早已在他的眼皮底下溜走。
第三天征信社先送来的是海夏的资料，心急的他跑到广告公司，堵到正在上班的海夏，询问小猫的联系地址及近况，稍后的对话依然残酷地清晰记得。
“不要去找她，继续过这7年没有她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不，不好。”我是回来娶她的。
“当年的你既然选择了不说一声就出国，就忘了乐乐吧。”
“不可能。我出国是为了创造我们的未来，当年父亲同意我和小乐的条件就是去国外读大学，不这样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养活小乐，被关在家中的我寄信给小乐，后来也跟小乐说过，虽然她反应很冷淡，却也同意等我回来，这几年，我寄的信全部石沉大海，小乐一封也没回过，高中同学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小乐的联系地址。”
“不可能？乐乐根本就不知道你走……当面说的？信你寄哪？乐乐根本没有收到！”
“打电话说的，我是直接被绑上飞机，那些信有些是寄到高中让你转交有些是她家**路**号。”
“……我想说……沈阿姨电话里的声音和乐乐很像，你确定一定是乐乐吗？……乐乐家在我高三那年搬了，我转到她家附近的高中去了。”
“……拿小乐地址来，我亲自跟她解释！”
“周禺你很自私，就算你不是消失，你也走了7年。”
“够了，地址给我!”读书花了6年，在父亲的公司站稳脚跟回到这花了1年，未来变得更平坦，不好吗？
“乐乐没有收到信，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在她的心里你是了无音讯的失踪，你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你可以走了。”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是为了我们的……”
“行了，你太自大了，7年的时光，能保留什么？你以为乐乐是玩具吗？放在角落7年，拍拍灰，装上电池又能对你笑？你不死心，那我就告诉，有些时候不是你大少爷想怎样就怎样的，7年前，乐乐到处找你，那个时候你在哪？未来？狗pi未来！乐乐只要当时！你这个猪头！找不到你，乐乐选择了遗忘……懂吗？永远的忘记你。”
“……什么意思？”
“乐乐现在的记忆没有你的存在。”
多么荒谬的结论！
太荒谬的话反而不可能是假话，海夏在他的纠缠下，答应让小乐和他见面，条件则是不能告诉小乐，他们两人的故事。
海夏不怕周禺出现刺激到王乐乐，她说忘了就是忘了。不准他以旧识身份认识。只为了不使王乐乐的记忆混乱。
他对此不置可否，跟着海夏去甜品店，一再试探，将以前常买的胃药给小猫，换来的只是如感谢陌生人般，客气地‘谢谢’。笑容一如既往的纯净，给他带来的感觉，除了温暖甜蜜，还增加了苦涩。
他换了手机，铃声仍是那首她最爱的‘当我想起你’，她仍然毫无反应。
当年怎么也不愿蓄发的她，发色还是微微发黄，却留长扎成了小马尾。
当年红着脸对他说要考审计的她，学了营养学。
当年的她……现在的她……忘了他的她，这一切都让他感到迷茫，为什么变成这样？为了两人的未来奋斗这么多年，只换了一个忘了？
小乐，我把你搞丢了吗？
还好，还好，喊小乐的人仍只有我一个，失忆都能记起来，何况小乐并不是失忆，对吗？
事实一旦过于荒谬，让人如何承受？
我相信我们之间距离只不过是从0变成了7年。
小乐，小乐，小乐……
我花了1年缩短了我们的1米，这次我有耐心去消除这个7年，因为我知道你拒绝不了对你好的人。
对吧。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情人节番外 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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