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启示录》无色轮回

8、九尾的回忆（三）

　　“九尾，九尾。”一个小小的身影欢快地在冀州侯府中穿过前厅一直跑向后院，后院之中，站在花圃旁边的一个人影闻声回过头来，却见可爱的小女孩开心地跑向自己，大大的眼睛中盈满了忍不住要与人分享的欣喜。“九尾！”小女娃看到自己要找的人不由得露出两只可爱的梨涡，来不及开口再说什么，脚底一滑，整个人就向前摔去，不过只在下一秒，她就掉进了一个带着高雅香味的温暖怀抱之中。
　　“都快是举行筓礼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冒失？”明明是一句抱怨的话却听不出丝毫抱怨的味道，用九尾低柔轻哑的语调说来反而是带上了说不出的如水温柔。
　　“天化哥哥要来了。”女孩大大的眼睛已经弯成了两弯月牙，“他要下山来冀州看我们了。”对于黄天化的，除了四岁那年的记忆外，就是苏护夫妇每日必谈的必修课。所以虽然小妲己自从四岁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黄天化，但是父母天天把自己这个未婚夫挂在嘴边，自然也不会觉得陌生。
　　闻言，九尾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自然是知道黄天化的，对于苏府这个未来的乘龙快婿，苏护几乎每天都挂在嘴边，即便是他不想知道不想了解也难。叹了口气，难得看见小丫头如此开心兴奋的模样。对于黄天化，这个所谓妲己未婚夫的男人，九尾可不是那么感冒，毕竟以后若是小丫头成亲的话，她，应该是，会离开自己的吧？
　　胸口突然一紧，不舒服，一想到自己可能跟这个小娃娃分开为什么会让自己觉得那么不舒服？九尾不知不觉皱紧了眉头，自己一向是习惯一个人的，千万年来一直是独自一人的，为什么现在会对一个人类产生不舍的感觉？
　　“九尾？”妲己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身边的美人突然露出那样的表情，她只是踮起脚尖用自己的小手努力抚平他轻皱的眉头，甜甜道，“以后，我们，我、九尾、天化哥哥，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哦。”
　　“一直在一起？”愣愣看着面前女娃娃的可爱笑靥，九尾无法解释自己突然而来的那种满足是因为什么，只是觉得一直在一起这个提议，真的听起来，让人觉得非常不错呢。
　　“呵。”九尾笑了，自己身为上古天妖，九尾黑狐居然也有为这些小事烦恼？感觉到远处有一股非常强的仙灵之气接近，九尾笑得越加开心，“走吧，小丫头，去见见你的天化哥哥吧。”一直在一起么？变化成黑狐窝在妲己怀中，九尾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苏府的大厅内，苏护与苏夫人不住打量着面前的年轻男子，眼中掩饰不住满意的笑容。一头浅褐色的微卷的头发是遗传自天生丽质的母亲。修长挺拔的身材则是于父亲一模一样，一身合体的青色单领羽衣，脚踩一双黑色的云靴，深紫腰带上系着一把火红色的无鞘长剑，剑身上用缀文写着莫邪两字。比常人更浅的眸色隐藏着优雅的自信与不屈的战意，完美比例的无关既继承了父亲的英挺又有着母亲的柔美，嘴角上扬时勾起的那一抹带着些许狡诈的轻笑能让世间所有女子都不可自拔的沉溺其中。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苏护暗叹，相比较起来，自己那个小丫头还真是有些配不上人家。
　　“爹爹，天化哥哥来了么？”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人还未进来，甜美的声音已经传入了众人耳中，黄天化看向发声处，只见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抱着一只黑狐朝自己跑来，只一个不注意，又被门槛绊倒，连手中的黑狐也整个飞了出去。九尾轻巧的落地，正要施法扶住妲己，却见一道青影比他更快一步拦腰抱起了女孩。
　　“哈哈，小苹果，好久不见还是喜欢自己摔自己呀？”爽朗的笑声中包含着无尽的溺宠，黄天化放下妲己，脸上浮现出连阳光也要黯然失色的开朗笑容。
　　“你是天化哥哥？”小女孩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个成熟的男子，已经是成人的脸上依稀有着当年那个俊俏少年的影子。
　　“小苹果连最疼你的天化哥哥也不认识了吗？”黄天化忍不住捏了捏女孩肥肥嫩嫩的脸颊，从小时候起就特别爱捏她的脸蛋，滑嫩的让人爱不释手。突然感觉到身边一道杀气，他转过头，却见那只黑狐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有意思。黄天化放开妲己，非常有意思，那只黑狐…
　　九尾的眼睛咪咪地看着黄天化，非常不爽，他可没想过除他以外还有别的男人能与小丫头如此亲密，所以眼前的黄天化让他直觉的警惕。另外，他分明是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另外一股熟悉的气息，这个味道，莫非是…
　　“你真的是天化哥哥么？”打断一人一狐的对持，妲己瞪大眼睛，然后扑入黄天化怀中，“妲己好想你，为什么天化哥哥都不来看妲己呢？难道山上学艺真的那么好玩么？天化哥哥把妲己忘记了吧？”小丫头委屈的眼睛都红了。
　　“别哭呀。”手忙脚乱地抱住妲己，黄天化暂时把那只诡异的黑狐抛之脑后，笨拙地拍拍怀中小人儿的背，黄天化伤脑筋地看向苏护夫妇，从小他就怕妲己哭，一看到她的眼泪，就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呵呵，我想到花园还有些花卉没整理，老爷，你来帮我吧。”苏夫人轻轻一笑，假装没看见黄天化苦恼的模样，拖着苏老爷离开了现场，把大厅交给了许久不见的两人。天化居然会如此不知所措，想来应该是极为少见的吧。苏夫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察觉到苏护夫妇已经离开了大厅，九尾放出妖力，化成人形冷冷看向面前的男子，黄天化。
　　“天化哥哥，我给你介绍一下。”看到变换人形的九尾，小丫头揉揉眼睛跑回九尾身边，“这是九尾，九尾，这是天化哥哥。”妲己的回归让九尾脸色好转了一些，淡淡看向黄天化。
　　“九尾……？”黄天化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闪过一丝金绿，却又若无其事的笑了，“小苹果，我一路赶来都没吃东西，你去帮我拿点点心好不好？”随口打发了妲己，黄天化再次看向九尾，“好久不见，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九尾。”他原本就偏淡的双眸竟然成了金绿色。
　　“果然是你！”九尾精致的脸上带上了些许迷惑与警惕，“碧瞳！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黄天化？我还真不知道，上古天妖碧瞳火鹤居然有假扮人类的兴趣。”
　　“假扮？”碧瞳笑了，“狐狸，我是如假包换的黄天化，何须假扮？”看见九尾皱起好看的眉，他夸张地叹了口气，“说起来我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当日一役，双方可说是两败俱伤。九尾固然是被三十三天的天外禁止打回原型，但是至少肉身还在。而碧瞳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原本就比九尾功力稍差的他清醒的比九尾晚，所以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陷入了三十三天的天禁之中，无法挣脱。加上自己被余波波及所受的内伤，情急之下，碧瞳放弃了肉身，直接以元神出窍的方法逃了出去。虽然上古天妖出行多用身外化身之法，但是现在自己的本体被天外禁止所禁锢，受伤的元神在全力逃出三十三天后，就直直坠入人间，不知道怎么就落在朝歌黄府，黄飞虎刚才过世的儿子黄天化的体内。
　　太过严重的伤势让碧瞳的神识整个陷入沉睡之中，不过也因此他没有来得及吞噬黄天化本体内还未消散的本识。后来黄天化的师父道德真君路过朝歌发现黄府仙灵之气冲天，降下祥云，掐指一算，发现黄天化该子，应是阳寿已尽，却不知道为什么体内生机无限，活生生把那股死气逼出了体外，而且以道德真君的功力竟然完全算不出黄天化的将来。该死之人却没能死，这个本应该消失于人世的人若是放任他在人间，必然会多出很多变数，所以道德真君当下决定收黄天化为徒，带离朝歌。
　　道德真君将黄天化带到昆仑山玉虚宫后，告知了元始天尊此事。元始天尊在细细看了黄天化后，心中有了几分了解，黄天化这样的状况应该是被神识附体了，只是不知道是何人的神识，居然有如此之大的灵力，而且虽然是仙灵本源，但是却隐隐从那神识中感觉到一股戾气。元始天尊深知一旦那神识苏醒，想必黄天化的本识必然是受不住那强横的神识本源而会支离破碎，从此不再存于天地。元始天尊恐怕那仙灵复原之后会给人间带来灾难，又见黄天化这孩子本性纯良，就决意救他一命，用天化的本识慢慢吸收感化那未知的仙灵神识。于是，元始天尊就在碧瞳原本沉睡的神识之上又加了一道禁止。加深了碧瞳的沉睡，而自己为黄天化彻底洗髓换骨，教导黄天化修炼之法，这样去慢慢吸收体内无穷无尽的仙灵之气为己用。
　　就这样，碧瞳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沉睡了三年才打破双重禁止，清醒过来。但是一切为时已晚，自己的仙灵本源竟然与黄天化的本源牢牢融合在了一起，无法杀死天化本识的碧瞳只能无奈的与黄天化的本识共同生活在黄天化体内，感受天化的喜怒哀乐，感受人间的亲情，友情。父母与子女的关爱，师父道德真君对天化无微不至的慈爱，以及天化对父亲的敬重，母亲的敬爱，师父的崇拜。这个原本不知道感情为何物的上古天妖，在他自己也没想到的情况下，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被黄天化慢慢改变了。
　　因为黄天化，碧瞳懂得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打斗与实力，还有一些更加重要的东西。一些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作为上古天妖的碧瞳从道德真君的口中得知，一个□□是无法共存两个神识的，这就跟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一样，远远弱于他的黄天化总有一天，他的神识会消失。于是在道德真君的安排下，碧瞳做了一个他根本不会做，可是做了却不会后悔的决定，将自己的本识与黄天化的神识融合为一，这样就可以保留下天化。